要找東西,尤其是找別人藏好的東西,那你得先了解這個人的內心,你得知道這個人的內心、他覺得什麽地方最安全,才能加大你找到東西的希望和成功幾率。
只是哥們要找的東西的主人,已經駕鶴西遊了,就算劉大根還活著,我估計,像咱這種沒玩過心理學的凡夫俗子,一時半會的,恐怕也猜不出別人的內心狀態吧。
所以,我和劉義,只能是翻箱倒櫃的一氣亂找,但凡是外表奇怪的物件,我倆就會研究個半天。
直到劉義這廝,對哥們拿著的東西進行斷定,說某某東西就是一破酒壺、就是一個老笸籮的時候,我才肯嫌棄似得放回原地。
說真的,你們不能怪我連個笸籮都不認識,因為這年頭,不認識笸籮的不在少數,試問年輕的零零後,一零後,你們有幾個見過真正的笸籮呢?想必也隻聽說過這個詞,還從沒有見過真玩意吧!
當然了,我這話、問的是那些城裡的孩子,要是問山村裡的小夥伴,估計沒有一個不知道笸籮是啥的,他們不僅知道,哥們猜想,你們應該還會做呢吧!
不過,咱先不說笸籮不笸籮啊,光是這屋裡的怪味,我就不可能去認真的猜測、這鄉村裡的常用物都會是些什麽。
剛才還好,屋裡只是一些老鼠身上的潮濕和鼠臭味的殘留,另外窗戶上頭沒有窗戶紙,夜風往屋裡一灌,就更沒有多少味了。
可現在呢,我和劉義一翻櫥櫃,我勒個去,那味,銷魂的很啊,再加上有些陰暗角落裡的死耗子、和泛了潮的坐櫃底上的耗子糞、和老鼠搬運過去開始發霉的糧食,我去,那味,哎,不僅銷魂,還特麽的辣眼呢!
所以啊,像咱這種吸慣霧霾的良好肺葉和嗅覺,那是絕對受不了這種刺激的。
哥們撐了沒多會,就實在忍不住了,我捂著鼻子對劉義說:“劉大哥,劉大仙!你辛苦辛苦,我先去外面透透氣去啊,這屋我實在是待不了了!”
說完,我也不管劉義反不反對,直接一個箭步,就打北屋竄到了院子裡,然後大大的開始深呼吸,同時淨化著哥們的大腦和嗅覺功能。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被霧霾影響到的空氣會這麽好聞,當然,在鄉村裡,沒有化學味道的空氣也更是清新,只不過剛離開屋子的我,還有著臭味造成的心理作用,但幾秒之後,半根香煙過去,哥們也就重新恢復了嗅覺。
“哎?你偷懶夠了沒?夠了的話,就過來接著翻!”
這時,劉義的輕聲呼喚、鑽進了哥們的耳朵裡,不過,他並不是站在北屋的門口對我說的,而是走過來,在哥們身邊說的。
“我去,你丫也有受不了的時候啊,有本事你在屋裡叫我啊!”
哥們不傻,沒敢這麽說,只是敷衍著嗯哼一聲,就是腳下沒動地方,等著劉義做表率呢。
可劉義多賊啊,聽我敷衍的勁頭,就鄙視的笑了笑,衝我一努嘴,表示:答應了就進去吧,你還想著我跟你一起遭罪呐!
“哼,別噘嘴,哥們不想把初吻給你....”
我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索性直言道:“咱誰也別玩誰啊,都不是小孩子,要找就都找,哥們的差事完不成,你丫也別想跟我搭夥兒乾鬼差,痛快的一句話吧,北屋你找不著!”
“我找,我找你大爺找!”
劉義輕聲罵了哥們一句,道:“少拿搭夥威脅我,你別以為我就認準你了,大不了你考核過不了,
被閻老爺拉走,而我呢,就等你輪回轉世,過上十八年再拉你入夥,我就不信你下輩子還這麽二!” 他這句話讓我不免的一愣,察覺到話中的一個重點,我急道:“哎?考核過不了,哥們這輩子就完啦?靠,之前你怎不說啊?”
“你也沒問我啊!”
“你媽波兒,你給老子下套是吧!”
“切,你還不是給我下了個套,讓我替你過這次的考核嘛!咱倆一比一扯平,好好說話行不!”
“行,行你媽了個波兒!”我在心裡罵了一句,不過也不是很氣,瞎聊天嘛,怎麽也得讓肺葉子換換空氣,省的一會進去以後,連三分鍾都挺不住,就得出來。額,想多了的都去面壁啊!
所以,等我手裡的這根煙抽完,我就把煙頭往地上一丟,使勁踩了幾腳,下了狠心的嘟囔道:“進就進,走,咱倆各找各的,老規矩,看見啥不正常的,我就問你啊!”
“呵呵,想通啦?打算苦其心志啦?”
“哎,否則呢!”我自嘲的搖搖頭,問他:“那你呢?去北屋找不?”
“去啊,你正主都上了,哥哥也不能看著你受罪不幫忙啊!”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我一喜,朝著這間院房的東屋走去,同時一甩手,示意劉義:你丫還不去北屋?
“我靠,你丫不去北屋啊?”劉義有點懵逼,攔住我,一臉的憤憤之色。
可哥們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要臉....額,就是不為他人的臉色而改變主意,於是我很自然的說:“我可從來沒說我要去北屋找哈,而且,你剛才答應了要去北屋的,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顆釘,你可不能反悔!”
“我靠,那群耗子在北屋裡停留過很長的時間,這時候你去東屋乾個屁啊,又不是東屋有問題!”
“哎,都得找找嘛,萬一有個意外收獲呢!”我無力的解釋了一句,隨即,趁著劉義沒罵我的時候,就趕緊解釋道:“劉義,哥們不是你,你丫已經是個陰差了,多聞幾口臭味也沒啥,可哥們不一樣,我剛才就差點臭休克了,這樣,你容我緩緩,你先進去找,我保證十分鍾以後,我會出現在你的身邊,以身犯險、為你加油鼓氣、順便給你call!”
“你....哎,算了!”
聽我說完,劉義是‘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其實也能理解我,只是不想讓我見容易就上、見困難就撤,畢竟人人都這樣的話,那社會還進步個屁啊,你怎麽也得盡量的去堅持一下吧,哪怕是面子工程呢!
但哥們也知道,劉義還挺照顧我的,從他最後的一個‘你’字裡,哥們就感覺到了、他對我的巨大可憐和疼愛,只不過他一個爺們對我這樣,我怎麽就開心不起來呢?
不過,等劉義獨自去了北屋以後,我也沒有繼續在院子裡自甘墮落,我僅僅抽了兩隻煙,就真的走進了東屋偏房!
我其實是這樣想的,如果真有什麽東西間接害死了劉大根,同時,還引來了不少的耗子,那這個東西,必定就在這個院子和三間瓦房內的某一處,所以,東屋和西屋兩間偏房的可能性雖然不是很大,但只要有可能,那我和劉義就不能將其忽略。
畢竟,這整處小院,都是我們的搜索范圍,不管可能性是大是小,我們都要將其檢查,盡量的做到周密無失!
可哥們沒想到,這東偏房的裡面,也太乾淨了點吧,我利用手機的手電筒一照,不僅連一件家具都沒有,就連乾農活的鋤具等物,都沒有一件,好像這間屋子本身就是個擺設,或者說,這間屋子裡頭的東西,已經被別人給搬空了。
“奇怪,怎麽會一點東西都沒有呢?”
我很不理解這種現象,因為我知道,在普遍的村子當中,但凡是某家老院兒房子的間數、總數超過了三間往上,那都是早年間留下來的大房子,就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個院裡的那種情況。
也就是說,除了北屋是一所宅院的正屋、可以讓主人睡覺休息之外,其余的東西兩間屋子裡,至少還有一間是住人用的廂房,保不齊,兩間偏房都是住人用的呢!
對了,這裡要先解釋一下正房和廂房是什麽意思,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它在最正規的四合院中,就是代表了不同目的、不同性質、不同規矩的屋子罷了,但之所以要分正房廂房,那是因為在老年代裡,一個家裡成員之中,是有尊卑長幼、各居各位這麽一說。
就比如說父母這一輩,他們如果是當家人的話,那北屋這間正屋,就是父母雙親的臥房,而膝下的子嗣,則會住在東屋或是西屋的廂房,而這廂房也叫偏房,就算來了親戚朋友,要留宿過夜,也都會在偏房當中將就。
當然,如果家裡的孩子多,而且房子不夠住的話,那除了正屋以外,未婚的孩子們,都會擠在東西的廂房之中,很少會和父母住在正屋裡,除非是父母老了,需要孩子的照顧,或是孩子尚小,才有可能和父母共居在北屋之內。
這也就是說,如果劉大根的這處院房,以前住過他的父母的話,那按常理來說,除了正屋有土炕以外,這東邊的偏房裡也應該有個土炕的。
畢竟不管劉大根還有沒有兄弟,至少劉大根本人,是已經存在了的,而且,為了不互相影響、為了符合舊規,他劉大根,也不大可能在他父母雙親在世的時候,都擠在北屋裡呀,要不閑著東西兩邊的偏房幹嘛使呢!
所以,就算哥們所在的這間東偏房裡沒啥東西,那供人睡覺的土炕也得有一個啊,至少你得保證家裡富裕點地方,萬一來個人,或是家裡又添丁了呢!
但實際現象,是這間東偏房裡啥也沒有,任憑哥們怎麽找,就是連隻耗子都看不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