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官人快起來。”
郝漢聽到有人叫自己,聲音真真的是甜美嬌柔,再見眼前一個嬌美婦人,二十多歲年紀,臉上素顏無裝卻顯得滑膩緊繃,玻璃般雙眼凝望自己。
那自己現在是誰呢?
自己是林衝。
八十萬禁片教頭......
八十萬禁軍教頭。
上一個聚會是史進在和魯智深相聚赤松林,兩個人橫掃了飛天道人邱小乙和生鐵佛。再次分別後,魯智深一個人來到東京。林衝現在要做的聚會,就是去大相國寺和他相聚。
來呀,聚會呀,反正是我……
等,等,等會再喊這口號吧。
郝漢暫時將這句口號暫停一下,因為他知道林衝這個人很複雜,也很悲劇。綽號名叫豹子頭,是個很猛的戰鬥系武將,但是因為一心想為國為民的,心裡對高太尉這些掌權者甚是忍讓,因此顯得脾氣軟弱。而他的星號是天雄星,雄壯威武的意思,這恰恰又和他的軟弱性格相反了。
這回自己身為林衝,必定要遭受煎熬一番。
“起來呀。”林娘子在一旁收拾早餐,對郝漢道:“起來吧,今天有公事呢。”
郝漢正對她的後背,見她窄窄的肩膀,苗條腰身,不由得心生愛戀,伸手去拉她,想趁大好早晨時光再溫存一番。
林娘子嗔怪,撥開他的手道:“官人不可,還有公事呢。”
什麽公事?什麽公事。郝漢仍舊放不下手,隻是歎息:“有什麽公事啊。”
卻見從外面跑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丫鬟,對林衝微笑道:“官人趕緊吧。”
郝漢見她長眉大眼,留海漫漫,已經完全是一個美人坯子,正是少女最美妙之時。一想,對面這丫鬟就是錦兒。正想著,聽到外面有個小廝叫不耐煩叫道:“林教頭,快起來!高太尉找你有事兒。”
什麽?郝漢心中一驚,沒想到剛成為林衝自己就要和這個高太尉面對面?
打衝鋒?
郝漢心想壞了,莫不是那高衙內已經調戲了林娘子,那高俅現在就要害自己。讓自己進入白虎節堂,把自己誣陷入獄,不會吧!事件發生的這麽快?一翻回憶,還沒有這段。又便問林娘子最近是否跟人合口。
林娘子笑道:“官人你也知道娘子,我平常一心善良,蟲蟻都不曾動得,哪跟人有什麽合口過呀?”
錦兒也在一旁笑道:“何況,嗯,娘子的丈夫是咱們八十萬禁軍的教頭,林教頭。誰敢跟咱們合口啊。若是有,教頭用拳頭打碎了他家去。”
縱然這方面松口氣,郝漢心裡卻充滿別的疑慮。
“林教頭快些走吧,太尉等的急了你可吃罪不起。”外面小廝高聲叫著。
無可奈何,還是要跟著這小子去,到底要看看這高俅要搞什麽鬼。郝漢便跟著把那小廝離開了家,前往太尉府。行過東京城當街,徑直而來,進了太尉府往裡走了很深。
郝漢目光隻停留在牆上,看看到底有沒白虎節堂四個字。走一路,卻也沒有看見。終於來到一個寬大的房間,縱深幽幽,高太尉正坐在最裡面。
卻見他的腳下放著一個氣球。
郝漢尋思,高太尉都身居高位,竟然還在抓緊時間鍛煉鍛煉獨門絕技,真是敬業。
高太尉兩邊站滿的都是大漢,看著面目猙獰並不像是善良之人。也不像是軍中的軍漢,倒像是深山野嶺的匪徒。
郝漢感到緊張感,難道說高俅現在便要謀害自己嘛?啊,
那也沒有辦法,現在隻能問他要幹什麽,所以便走上一步,對高俅道:“太尉找有什麽事情?” 高俅露出一臉和氣,笑道:“林教頭,你來啦。沒事,是不是走的疲憊啦,過來喝杯酒解解渴。”
郝漢覺得但凡奸詐的人說起這種話,那個內心肯定有無數的黑暗。連忙說自己不累,在家走這幾步,對一個行軍人來說完全無所謂,有什麽事兒還請高太尉直言清楚。
高太尉拿著一個牌子,示意郝漢過去。
“恩。”郝漢尋思高太尉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事就直說唄,還要招這我過去幹什麽?一時猶豫,腳步停在原地。
“過來呀。”高太尉假裝慈祥的笑著,招手道:“你且過來,我又不吃了你。”
郝漢尋思:你是不吃我,可你是他媽害我。我才不上當呢,就不上前。
高太尉歎口氣,隻得道:“林教頭一身武藝人人稱讚。因此我決心保你高升。想要招收一些武功高強的人秘密捉拿一些朝廷反賊。這個給你,你拿這個聽候我的調遣。日後榮華富貴,定然少林教頭的。”
郝漢遠遠看見這牌子,光滑四射,這不就摘星牌?說什麽聖旨?隻是你這高俅老賊故意拿這個牌子引誘我。馬上搖頭道:“林衝一心只在教授武藝,這個實在是沒有能力勝任。感謝太尉好意。”
高俅畢竟心腹之人,面對拒絕仍舊微笑道:“林教頭,我說的話就這麽不管用嗎?”
郝漢再三拒絕道:“實在是實在是難以承受。”
高俅笑了笑道:“林教頭當世人才,需得老夫三顧茅廬才肯吧。好吧,回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對旁人說的。”
郝漢點點頭轉身要走,還是抬頭看了那個牌子一眼,心想要是現在能把這個牌子拿到手翻開過去,是不是就能得到一個字了,隻是這牌子現在暫時還拿不到,還要見魯至深兄弟呢。
出了太尉府,郝漢先去禁軍轉了一圈,已經傍晚,徑直回家去,見了娘子心中高興。
林娘子已經將晚飯鋪排好了,笑道:“回來啦。”
郝漢越發覺得林娘子美貌,談笑間唇齒又好溫柔,登時心疼的緊,隻叫錦兒到外面做事,自己要有些話對林娘子單說。
錦兒一笑,轉頭出去了。
郝漢拉住林娘子手道:“娘子,你為何如此好?”
林娘子皺眉道:“我何時不好過?你今天是如何這般沒有規矩?錦兒也大了,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快放手,晚上自有你的。”
郝漢隻得罷手。
林娘子叫錦兒進來,一起吃飯。
郝漢自己是盼望著快點吃完飯,在吃飯之時,卻見錦兒吃飯低著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待吃完飯,梳洗收拾得當,錦兒先自去休息。林娘子先是對外望了一眼,而後對郝漢用眼一盼。
郝漢心中會意,便張開雙臂抱娘子上了床。
郝漢因喜歡林娘子得緊,因此有些事夜裡辦得勤了一些。導致林娘子本來就有單薄的身體,疲憊的很,加上夜晚忽的來了一陣寒氣,等早上起床時便著了涼。
郝漢起來,摸著她光潔的額頭有些發燙,咳嗽的嘴唇有些泛白,就想要找人代夫去給林娘子治療,正在這時卻聽外面有人喊道:“林衝哥哥在家嗎?”
郝漢埋怨怎麽這麽不是時候,自去開了家門,卻見門口站著一個大漢,高身方臉。翻查了記憶,卻是自己的好友陸謙。
是現在是好友。
郝漢對陸謙如何出賣林衝非常清楚,但因為現在還沒有鬧翻,還得和他繼續兄弟下去。便表面兄弟道:“陸謙,有事麽?”
陸謙道:“幾天不見哥哥,請哥哥出去喝杯酒。”
郝漢有點發怒,說自己娘子病了,實在不宜出去。
但林娘子在裡屋聽得兩個人對話,卻盡力提高了嗓子勸說讓林衝陪著陸謙呆一會兒。
郝漢本來不想出去,但林娘子正在病中,若是不順著她來,唯恐她病好的不快,就回頭答應她。隻是心裡決定等回來了,便請大夫給林娘子查看。
兩人出了長街,來到酒樓,要一些酒菜。
陸謙首先經了郝漢幾杯,等郝漢喝了,他才開口道:“林衝哥哥,你我兄弟一場,因此有些話是可以實說的。我聽說昨天高太尉剛特地找你去來著?”
這個倒是不用瞞他,郝漢說是。
陸謙又道:“哥哥,是不是找你進入摘星堂的事?”
這個?郝漢本來想對他隱瞞,但一想他既然是如此知道,隱瞞的話,卻真是隱瞞不住。因此便如實的點頭說是,但自己沒有同意。
陸謙把酒滿上來一杯,道:“哥哥差了,如此令人羨慕,哥哥為什麽不同意呢?”
郝漢聽得此話,更對陸謙討厭起來,怒道:“陸謙,你說的什麽話?我一身武藝隻為國為民,不想參與這傷天害理的事。”
陸謙察覺一點,頓時笑道:“哥哥真有意思,為國為民有什麽油水,不如為高太尉辦事,好處多呀。”
郝漢搖頭。
“哥哥其實不忙決定。”陸謙道:哥哥,今日高太尉也找我去了,我已經答應他。我不但答應他,還想勸哥哥入他的火。
沒說兩句陸謙露出本性。郝漢心想:我跟你入什麽入夥,我還到梁山泊入夥呢?
陸謙再三勸慰之下,郝漢也絕不答應。
陸謙道:“既然這樣,哥哥說話先也別把話說的死了。我現在因為新加入,還沒有拿到那摘星牌。不過,我們可以去看一看高太尉的摘星堂。”
摘星堂?
郝漢心中一激靈,對呀,如果說自己進入了摘星堂很可能見到了那首摘星詩的未刪節版本,因此接下來隻是經歷每個兄弟就行了,不要費了的再奪取摘星牌。因此便點頭,隻不知道摘星堂在什麽地方?
陸謙道:沒有關系,我領著兄弟去,今晚子夜時分,你在家門口等。
郝漢答應,喝完酒後便回家,順路請了大夫一同回去。
大夫道隻是寒涼,因此注意飲食之外,不要乾重活,還要讓她氣順,不要惹她生氣。
郝漢笑道:“我的娘子天下最好,我喜歡還不過來,哪有惹她生氣之說。”
林娘子漲紅了臉,錦兒也是偷笑。
大夫開了藥方,又囑咐讓林娘子在家隻是修養,不要外出的好。
郝漢將大夫送出門,自拿著藥方去抓藥,心中想到《水滸傳》寫妻子和自己到嶽廟去還願,遭到高衙內那廝調戲,因此才使得自己遭受迫害,好好的一對英雄美人落得妻離子散。不過現在妻子得病了,自己單身去大相國寺回魯智深,定會全然無事。
想到此,不由心情舒暢,微笑連連。
拿著草藥回到家中,讓錦兒蒸煮了。
郝漢自吃了點飯,略略休息半刻,見到月亮出來已午夜時分,便叮囑錦兒要小心,自己出了門,卻見陸謙真的來了。
陸謙自是在旁邊走,郝漢緊跟著。
此時東京街頭,人影稀寥,不聞人語。
兩個人繞過了主街,來到東京城西邊一片密林之處隱約見一個宅。陸謙拍門,用節奏打了暗號。自由小廝開門。
陸謙引著郝漢進去。
宅邸裡面寬敞,青石寬的甬道,兩邊參天柏樹上掛著幽幽燈籠。深入走了十幾丈見大宅樓聳立,門虛掩著。走進去,見大廳上邊一個牌匾:摘星堂。
再見兩邊,都是青竹矮床,一些粗鄙漢子正摟著幾個庸脂俗粉的娼妓在飲酒快樂。
郝漢見得這情景,自認的粗鄙不堪,扭頭不去觀看。
陸謙笑道:“林衝哥哥,遇到這酒池肉林的美景,難道你難道不想來一段,找個女子快活快活。”
郝漢心中卻笑,就這幾個庸脂俗粉的,能進我的法眼?便怒斥陸謙:“你帶來我帶我這種汙穢地方?”
陸謙道:“這裡便是摘星堂。”
郝漢掃一眼四周,沒有什麽對聯,條幅,以及屏風等帶有詩句的物件,能讓自己找到摘星詩的蛛絲馬跡。便道:“你先在這裡待著, 我先走走看看。”
陸謙道:“好吧,林衝哥哥,這裡是高太尉的要地,要注意安全。”
郝漢自出了大廳後門,見是一道長廊,順直而走。往後面繞繞了七八拐角圓拱門,忽然眼界明朗,對面出現一座二層小樓。建築雕刻,與前面大不相同。自覺地莫不是裡面有什麽重要東西?
郝漢想到這裡,便望望四周半個人影也沒有,正好下手的好時候。便輕輕的推門,卻見裡面漆黑的一片。正要邁步進去,又見黑暗中一星燈火忽的一閃,點燃了旁邊的蠟燭。霎時燈火通明。
“林衝,你來了?”
郝漢卻見蠟燭後面正坐著高太尉,他身後是十來個教頭好手。
高太尉眉頭一緊。
郝漢有些慌張,忙抱歉道:“剛才因為走得慌張,找不到來路,因此誤打誤撞進了這裡,沒想到太尉在,打擾你了。我這就退下去。”
高太尉點頭道:“沒什麽,你看,外面都是忠於我的一些亡命徒。因此,我想說,你已經到了我這摘星堂的地界,就好好想想,幫我做事吧。”
又是這事?郝漢連忙應付道:“林衝為國家辦事,真沒有精力心思侍奉太尉。若是強辦,定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反倒辜負了太尉信任。”
高太尉端起一杯茶水道:“公是公私是私,你若忠於我,榮華富貴不可限量。”
郝漢道:“我隻想為國為民做事,其他絕無想法。這邊告辭,以免打擾太尉休息。”
高太尉老奸巨猾,面無表情輕描淡寫一句:“你去吧,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