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奉告。”聞言,戴面具的男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原本也就是隨口一問,根本就沒想過能從他口中打聽到雇主身份。
畢竟行有行規,要是這些殺手連雇主的身份都不能保密,那他也就不配做這一行,更不會有人會請他做事。
“你一定要殺他不可?如果你只是為了錢的話,我可以跟李老說,讓他給你更多的錢。”我又說道。
不是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嗎,這男人受雇殺人,不也就是為了錢,用更多的錢收買他也不是不可能。
可我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那戴面具的男人在聽到我的話後竟然絲毫不為所動,反而聲音變得更加冰冷,冷冷說道:“你這是在侮辱我。”
說完,他開始直視著我。
哪怕隔著一張厚厚的面具,我還是感覺到了危險,就好像是被一頭嗜血的餓狼鎖定了一般。
我絲毫也不懷疑,倘若我現在膽敢有任何讓他感到不滿的舉動,下一秒躺在地上的一定會是我。
“真的不能收手?”盡管心中無比害怕,但為了拖延時間,我還是又硬著頭皮說道。
“不能。”戴面具的男人回道。
說完,他便邁開步子,禁止朝著靈堂的大門口走來。
至於那四名圍在他身邊的保鏢,他連看都沒看上一眼,似乎根本不擔心保鏢會對他出手。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看到戴面具的男人走向靈堂,那四名保鏢也只是跟著他慢慢靠近靈堂,並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有了剛才那名保鏢的前車之鑒,這些保鏢甚至都不敢再靠近那戴面具的男人一丈范圍以內,至始至終都跟他保持著很遠的距離。
眼看著戴面具的男人越走越近,我卻有些無計可施,根本想不到任何辦法可以阻止他。
報警行不通,把李有福叫醒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該怎麽辦?我心思急轉,不停地在想著辦法,可卻最終一無所獲。
隨著那戴面具的男人不斷靠近靈堂,靈堂內的氣氛也變得更加冰冷起來。
原本這裡就已經陰氣很重了,加之戴面具男人身上自帶的冰冷氣息,更是讓人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李有福不能死,這是必須要保證的。
倘若李有福死了,那李有福的子女肯定要把事情怪罪到我頭上,甚至連帶著阿鸞也會因此記恨我。
拖時間的戰術貌似已經有些行不通,戴面具的男人似乎已經看清了我的伎倆,根本不打算在拖延時間。
一步兩步,戴面具的男人每一步都走得很輕,偏偏每一步又都讓我心跳加速。
等到他離我丈許遠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起來,還能聞到一股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味。
以前在看古裝電視劇的時候,我都對電視裡說的什麽殺氣嗤之以鼻,什麽主角感受到了對方有殺氣,怎麽看都像是在扯淡。
可是現在我卻不這麽認為了,我真的在這個戴面具的男人身上感覺到了殺氣,那是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氣息,偏偏又很讓人感覺到心生畏懼。
“讓開!”當走到靈堂門口的時候,戴面具男人冷冷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避其鋒芒。
人都是有求生欲望的,為了保護李有福的性命安危,該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前前後後也拖延了不少時間。
假如李有福最後真的被這個戴面具的男人所殺,那也只能說他命該如此,怨不得任何人。
反正我是問心無愧的,就連老魏都已經用觀命之術觀察出李有福陽壽將盡,看樣子他多半是真的活不過這幾天。
與其這樣還不如認命,至少我自己不會白白受苦。
我現在最好奇的反而是那個雇主到底是誰?是阿鸞嗎?她貌似沒有必要這樣做,畢竟請一個殺手可是要花費不少錢的,而且很容易給人留下把柄。
阿鸞本身就會巫蠱之術,她如果真想取李有福的性命,用一隻蠱蟲就能隨隨便便解決掉李有福,根本用不著這樣麻煩。
畢竟蟲子咬死了人,哪怕是警察抓了也根本奈何不了她。
更何況阿鸞想要的是李有福家裡的財產,而不是李有福的性命。李有福要是死了,對她而言根本沒有半點好處,反而會被李有福的四名子女排擠,甚至最後啥都撈不著。
可是除了阿鸞以外,還有誰一心想要李有福死?是李有福的四名子女當中的一個?又或者真的是他的生意對手,更有甚者可能是那個被奪走了金絲楠木棺的商人。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我也沒能得出結果,幕後雇主的身份多半不會有人知道了,除非是這個戴面具的男人親口說出來。
可他顯然知道行業規矩,不可能把雇主的身份說出來。
見我側身站在了靈堂門口一側,那戴面具的男人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倒也並沒有對我做什麽。
我不禁松了一口氣,是真的有些害怕之前的阻攔會惹惱這個人,最後連我也一並殺了。
“呵呵呵,沒想到大半夜還有客人來拜訪,我老公還真是有面子啊。”就在戴面具的男人準備邁步進入靈堂之時,忽然從靈堂內傳出了說話聲。
我回頭一看,只見阿鸞正翹腿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看著門口方向。
而就在阿鸞話音剛落的下一刻,戴面具的男人竟然奇跡般的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看著沙發上的阿鸞,一言不發起來。
“怎麽?既然來都來了,不進來喝一杯茶?”阿鸞又說道。
我仔細的觀察著阿鸞,發現她竟然在面對戴面具的男人時,竟然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畏懼,似乎根本就不感到害怕。
難道這個殺手當真是她找來的?否則要是正常人,都會免不了心生畏懼吧。
“你很危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靈堂門口,直視著沙發上的阿鸞,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過獎,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哪裡談得上什麽危險。反倒是在南洋鼎鼎大名的閻羅殿殺手,竟然也跑到國內來了,還真是讓人有些稀奇。”阿鸞又呵呵一笑,然後說道。
“你到底是誰?”戴面具的男人聲音徹底沉了下來,對阿鸞問道。
阿鸞沒有說話,自顧自的開始喝起茶來,臉上還露出一副極為享受的表情。
這女人當真是個禍水,哪怕是喝杯茶都能讓人心跳加速,也難怪李有福一大把年級了還會為她著迷。
在我見過的女人當中,阿鸞的長相算不上是最出眾的,比起宋曉曉和趙琳陸小倩都有些許不如,偏偏她風情萬種,比起我認識的這幾個人都要勾人得多。
“想知道我是誰,把這杯茶喝了我就告訴你。”過了片刻,阿鸞端起桌上的另一杯熱茶,緩緩說道。
聞言,戴面具的男人只是搖了搖頭,根本沒打算聽從阿鸞的話。
我當然知道阿鸞想做什麽,她多半又在茶杯裡下了蠱,倘若這戴面具的男人喝下那杯熱茶,最後就只能聽從她的擺布。
可作為一個殺手,防備心自然是要遠勝於平常人的,又怎麽可能真的會喝茶。
“不喝茶也行,要不就進來坐坐,你雇主給你多少錢,我可以讓我老公給你雙倍。”阿鸞頓了頓,接著說道:“只要你肯說出他的身份。”
戴面具的男人依舊是搖了搖頭,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殺李有福。
我不知道戴面具的男人為什麽沒有走進靈堂,難道他是當真感覺到了什麽危險。
不過我也沒說話,這樣的結果是我最想見到的,阿鸞能夠再拖延一點時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我心中盤算著,要不要趁此機會溜掉,然後找個地方打電話報警。
最終我還是沒有這麽做,因為我就站在離戴面具男人不足兩米遠的地方。
以殺手的警覺,我要是膽敢有任何動作,都勢必會被他所察覺到,到時候甚至可能丟掉小命。
“都說閻羅殿的人天不怕地不怕,我看也不怎麽樣,堂堂閻羅殿的殺手閻十八,竟然會害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阿鸞又呵呵一笑,對戴面具的男人說道。
聞言,我忍不住直翻白眼。
如果阿鸞都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那全天下的女人估計都是林妹妹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對阿鸞口中提到的那個閻羅殿反倒有些好奇起來,而且看樣子這個叫閻羅殿的地方應該是一個殺手組織,並且在南洋一帶還挺有名氣的。
“你連我是誰都知道?你到底是誰?”戴面具的男人再次沉聲問道。
“我?當然是李有福的老婆啊,你來這裡之前你的雇主沒有給你交代清楚嗎?”阿鸞又說道。
說完,阿鸞對靈堂外面的保鏢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這裡。
我估計那些保鏢早就想要離這個戴面具的男人越遠越好,當看到阿鸞揮手後毫不猶豫就離開了, 連句客氣話都沒說。
見四名保鏢離開,戴面具的男人也沒有阻止,似乎根本不害怕他們報警。
原本我也想要跟著那些保鏢離開,找個地方偷偷打電話報警,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那個打算,因為戴面具的男人時時刻刻都在留意著我的動靜。
“既然已經來了,那你就不用走了,正巧我也有一筆舊帳想要跟你們閻羅殿好好清算。”阿鸞又再次說道。
說完,她微微張開嘴。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很快就頭皮發麻起來。
只見在阿鸞張嘴的下一刻,從她的口中爬出來一條約莫三寸來長,渾身通紅的蜈蚣。
“這是我第一次用本命蠱殺人,不知道是你走運還是不走運。”蜈蚣爬到了阿鸞的手掌之中,她輕輕撫摸著手心裡的蜈蚣,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午夜守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