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後，趙國斌攔住了李元清，他低聲道:“現在呐，鶴山精神病院還查不查?”

　李元清沉吟片刻道:“這個案子若再查下去只會害了你，放手吧。”

　“那醫院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和那兩個民警檢查身份的時候，那人明明就和工作證上的一樣。”

　“蠱毒而已，無須擔心，過了時間就會自行消散了。”

　“我不是說這個，而是這個什麽蠱毒，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李元清輕聲道:“你都已經見識過了，還質疑什麽呢?”

　趙國斌被這句嗆到了，他微微愣了愣，不知該接什麽話。

　他雖然心中早已有所懷疑，但要真正面對這些事情，還難以接受，畢竟這可是顛覆了他那麽多年的三觀。

　“回家吧，陪你老婆孩子去。”李元清說完這話便離開了。

　趙國斌深吸了口氣，他聽出了李元清話中的意思。

　自己就一普通人，還有老婆孩子，一旦陷入其中怕是無法自保。

　第一次，趙國斌感到了無力，他發覺在面對這些神秘的恐怖時，自己手中的槍並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城東老巷街，衛雪松用手機刷著新聞。

　在家休息了快半個月，他真是快閑出屁來了，何奈老娘不肯撤手，非得讓他休息滿了一個月再去上班。

　他刷著本地的新聞，一條深夜三裸男出現在現代大廈樓頂的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完新聞，他忍不住感慨道:“鳳和的瘋子真是越來越多了。”

　就在這時，老爺子手裡拿著報紙從書房走了出來，他咳嗽了聲說:“昨晚上，城北那端了一個人口拐賣組織，看報紙說規模還挺大的。”

　衛雪松恩了聲說:“我知道，現在新聞都在說這事。真想不到鳳和還有那麽大的拐賣團夥。”

　“唉，真是可憐那些被拐走親人的。”衛向明歎了句。

　正聊著，衛雪松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伸手接起，臉色刷一下就變得老黑。

　“什麽時候的事?好好，嫂子，你節哀，我馬上過去。”

　衛向明見兒子這般急衝衝的，便問道:“什麽事啊?那麽急。”

　衛雪松唉了一聲，面色悲慟的回道:“老宋沒了。”

　“啥?哪個老宋，宋正豪?”衛向明站起了身子。

　他這大嗓門，把在陽台忙活的馬秀盈給喊了過來。

　“嚷嚷什麽呢?你倆湊一塊就待不上兩分鍾嗎?”

　衛向明向她擺擺手說:“別吵吵，雪松你說，什麽時候的事，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嘛。”

　“昨晚上，車禍。他留下話，說自己的白事讓我去辦。”

　“怎了?誰沒了呀，你倆到是說句明白話啊。”馬秀盈問了句。

　“哎呀，媽，是老宋。”

　馬秀盈眼睛瞪得老圓，不相信的說道:“不是，他不是前幾天還來看過你嗎?”

　“行了行了，別多問了，既然讓你當白事先生，又是要好的朋友，那是應該去。”衛向明說著走進書房拿出了自己的外套。

　馬秀盈擔心自己的兒子，還想勸上一句，可老頭子穿好了外套說:“你放心吧，我和兒子一起，有事能照應。”

　“爸，你也去啊?”衛雪松倒是有些意外，要知道他爸自從退休之後就沒再碰過白事，誰來請都不成。

　衛向明看了眼自己兒子說:“怎麽?嫌棄我老了，手腳不靈便了?”

　“不，不，那快走吧。”

　既然老頭子也去了，馬秀盈也不再多說什麽，囑咐道:“那你看著點兒子。”

　父子倆急火火的就趕往了宋正豪的住所。

　老宋家在城北的郊區的同樂村，兩人到的時候，家中已經來了不少親戚。

　宋正豪平日裡人緣不錯，中陽樓的白事先生也來了不少。

　帶頭的白事管事認得衛家父子，立刻就迎了出來。

　“嘿喲啊，衛先生也來了。”

　衛向明笑著握住了管事的手說道:“畢竟是同事，還是我兒子的入門師傅，我這不來，說不過去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衛向明便說道:“走走走，正事要緊！”

　白事的流程還是老樣子，該如何就如何。

　忙活完了初期的事，衛雪松便去找了老宋的妻子。

　細細詢問了一番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老宋做完白事回家，在桃花村出了車禍，和一輛貨車撞在了一起。

　更要命的是，那後頭跟著的幾輛車也沒停住，全給撞一起了。成了一場連環車禍。

　衛雪松怎麽也沒想到，今兒早上他還和自己老爹討論這車禍，老爹還說鳳和這是鬧太歲了，那麽多車禍。

　更沒想到的是一直在給連環車禍做白事的老宋，自己搭進去了，這可上哪說理去。

　看著一個女人和兩孩子，衛雪松心中不禁感慨天道不公。

　他也沒辦法去安慰，畢竟才如此年紀，又是橫死，這事擱誰誰受得了。

　到了中午，衛雪松隨便吃了點便回到靈堂去補香。

　他看了眼老宋的屍體，身子微微一愣。

　老宋原本閉著的眼睛此刻睜開了，張得老圓老圓。

　衛雪松也不忙著點香了，死人睜眼，這事可大可小。

　你要是死的時候眼睛閉不上，這倒是好解釋，很大可能是肌肉僵硬。

　但老宋的屍體是衛雪松經手處理的，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眼睛一定是閉上的。

　這會張開了，那就是死後睜眼，只有橫死怨氣太大的人才會這樣。

　衛雪松打小就見鬼，心裡清楚更多，忙伸手去閉上眼睛。

　一邊閉一邊說:“老宋，人死不能複生，有冤屈自有閻王爺定斷，你就安心去吧。”

　來回三次，老宋的眼還是閉不上。

　衛雪松是真急了，他沒了陰陽眼看不見老宋怨魂，也不知他倒底想說什麽。

　現在倒還好，人都還在吃飯，要是等會一個個來上香，看見這模樣，不得嚇傻過去。

　衛雪松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去找了自己老爹。

　以前碰上這事，他仗著有陰陽眼，和那些冤魂商量一下也就過去了。

　要是碰上個不講理的，讓最親的人過來哭上一場也就好了。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一來是衛雪松沒了陰陽眼，二來是時間太緊，得趕快處理了。

　因為這種事本家知道不打緊，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流言蜚語還不傳得飛起。

　正好，他爹和中陽樓的幾個老輩都在，問問他們該怎麽辦。老巷街十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