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的?”張峰重複著大夫的話。
看向韓晨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
韓晨一臉無辜地看著張峰,用這麽基情的目光看著我幹什麽?
“縣尉,您這是......”
“來人,快來人,給我拿下這個賊人!”張峰忽然向後跳去,放聲喊道。
韓保和韓晨都愣住了,看著張峰在那裡大呼小叫,二人心中皆懷疑這個張峰是不是瘋了!
“張縣尉,你這是怎麽了!哪有一點為官的樣子,成何體統?”韓保實在看不下去斥道。
外面跑進來了十幾個縣衙的衙役,張峰一看自己的人來了。立馬站定指著韓晨道:“你這賊人,還不束手就擒?”
韓晨一指自己,“縣尉,您是說學生是賊人?”
韓保張大了嘴巴看著韓晨,他發現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這轉變實在是太快了吧!
“張縣尉,到底發生了什麽?”韓保急促地問道。
“韓簽判,你可要小心,這個秀才是賊人。”張峰昂著頭氣宇軒昂道。
韓保連忙向一邊走出幾步,狐疑地看著韓晨。
韓晨這下才明白張峰的意思,是陳三身上的傷口引起了他的注意。失策了,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
“徐大夫,我問你這個傷口是怎麽回事?”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張峰覺得自己此刻成了戲中常說的青天大老爺,能明察秋毫,能斷奇案。
“是火藥炸傷,小的之前在汴梁見過被炸傷的士兵就是這個樣子。”徐大夫指著傷口道。
“那又怎麽了?”韓保奇怪道。
張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韓簽判,你說誰會有能將人炸傷的火藥?”
“當然只有各地的禁軍或者是火藥作坊裡有。”韓保下意識道。
“看看這個秀才,哪裡像是軍中之人,又為何有那火藥?定是偷來的吧!”張峰講得頭頭是道,讓人聽了都有一種他說的很對的感覺。
韓晨看著張峰這一波神操作和奇葩推論,頓時覺得這人要是晚生個千年,憑借這口才,定會是個大騙子。
韓保此刻已經被張峰的言論震驚了,這個秀才和知州密談了那麽久,總不會真的還是個賊人吧!這如何是好?怎麽回去跟知州交待。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善於決斷的人,此刻的情形更是讓他左右為難。
“張縣尉,這位公子可是跟知州大人密談了許久,你看......”韓保頭都大了。
“簽判,那是知州被他蒙蔽了,這樣的賊人多是奸邪狡詐之人。”張峰指著韓晨朗聲道。
韓晨覺得自己再不說話可真的就被當成賊人了,他上前一步道:“簽判,縣尉。憑借這傷口就能看出學生是個賊人,那這本領還真是讓人佩服!”
“就是啊!張縣尉,這是不是有些草率啊!”韓保小聲道。
“哈哈哈哈!如何草率!我且問你,陳三這傷是哪裡來的?”張峰指著傷口問。
韓晨不慌不忙道:“這是學生炸傷的,這難道也有問題?”
“既然是你炸傷的,火藥從哪裡來的?別告訴我是你自己配的!”張峰趾高氣揚道。
這下總能將這個來搶功勞的家夥給逼走了吧!在跟我頂就把你下獄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訛一筆錢出來。
韓晨心中暗笑,真是不學無術,怕又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家夥。這火藥當然是自己配的了,畢竟是自己出的配方。
“是啊!正是學生配的,怎麽,
這個也有問題嗎?”韓晨歪著頭問。 “呃.......”張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韓晨這一句話實在是將他憋得夠嗆,“你這學生,真是信口開河。簽判,你看這學生是不是像個賊人那樣滿口胡言。”
“你這秀才,如何能配出這火藥,可不要胡說八道。”韓保也不相信。在這個時代,火藥還是比較神秘的東西,很多人只是聽過而沒有見過,所以在他們看來,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造出火藥的。
韓晨矜持的一笑,“如何不能,這又有何難?”
韓保看著自信滿滿的韓晨心中有些疑惑,難不成這秀才真的能造出火藥?
“不可能,你少在這裡胡亂編造,來啊!給我把他拿下,細細拷問!”張峰很明顯不相信韓晨的話。
在他看來這只是韓晨的胡言亂語,想要蒙騙過關的把戲。
韓晨向後退了退,對著韓保道:“簽判,我可是和您來提人的,張縣尉這樣做合適嗎?”
韓保一揮手阻攔道:“這事得請示知州,張縣尉,你越權了!”
“你.....”張峰沒想到韓保居然還阻攔自己, 頓時臉拉了下來,“韓簽判,這人就是賊人,還需要請示什麽。”
“那不行,他是知州的人,如何能被縣衙扣押,有事情也是由州衙押走。”韓保這一次態度很是堅決。
韓晨笑道:“想審我,那也得是知州,張縣尉,你這級別還夠不上。”
張峰的人攔在外邊和韓保帶來的人形成對峙,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韓保看著張峰道:“張縣尉,你這是要做什麽?眼裡還有沒有知州?”
他心裡有些忐忑,這個張峰今日不會真的要搞事情吧!
好在張峰還算是有點腦子,他冷笑道:“那咱們就去知州面前當面對質,看看你還如何狡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州衙。
已經收到消息的徐瀚趕緊讓人找出官服來,張峰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省得被他抓住小辮子。雖然他很清楚這個張峰跟韓琦的關系很遠,不過誰知道人家到底管不管,真要是想起這麽個遠方親戚,在朝堂上說上兩句,自己這個小小的知州也就卷鋪蓋走人了。
這官服多日未穿已滿是灰塵,氣得徐瀚怒道:“你們就不會勤快一些,沒事給我撣撣灰?”
跟隨多年的老仆嘟囔道:“誰知道您這是怎麽了,正好穿官服幹啥!”
徐瀚氣得眉毛胡子都翹起來了,“你.......唉!算了吧!”都是多年跟隨自己的老人,徐瀚也不忍心斥責了,其實很大原因也怪他自己,平日裡家仆都散漫慣了,一到關鍵時候就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