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公司，慧明珠給我拿了合同，也是在公司裡面我見到了李宏斌。我見對方公司裡面都很正規，也就沒有多想。主要對方給的價格很好，我自己對合同啥的不是很懂。最後沒多想我就簽了字。

　中午，李宏斌還留我吃了頓飯。

　回去後，我就把這好消息告訴了老婆。我們都商量好了，等錢一到位，就出去旅遊。

　我老婆跟著我這個大老粗，受了不少苦。他喜歡旅遊，我就尋思有錢就帶他去全國走一遭。

　可是沒想到，我等來的不是錢款。李宏斌一夥人他們給我簽的根本不是什麽售賣合同。他們的合同條款，不禁詐騙了我的店面，最後我反倒欠他們三十萬。

　我不服，我上訴，我到法院其告他們欺詐。

　徐涵就帶著人去我家裡鬧，我老婆受不住他們威脅壓力，抑鬱成疾死了。

　我的這條腿也是被徐涵打斷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顧長明表達意思。

　劉強怔怔望著中年人，眼下再看對方……劉強心理總覺著有點不是滋味。

　中年人給他和羅毅講述了當年發生的事兒。

　這個事兒的情況具體如何，劉強說實話沒興趣考證。

　他願意相信顧長明說的東西。

　之所以相信，可能是因為他過往底層小人物生存狀況所致。

　感同身受，活在底層的劉強遭遇過太多不公。

　每次被人欺負，他也想過要報復，要給欺負他的人臉色看。

　唯一不同，他沒有把這份父女化為實際動作。

　而顧長明則用死亡代價懲戒了仇人。

　他的手段是殘忍的，可這不正是這般混蛋過往幾十年對他造成的傷害積攢嗎?

　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劉強這廂沉思之際，羅毅則是直接了當奔入主旨:“這麽說來，徐涵，慧明珠，李宏斌三人都是你殺死的?”

　“哼！沒錯！都是我殺的！他們都是罪人，他們該死！！當年，他們逼死了我老婆！！打斷了我的腿！！搶了我的房，毀了我的家！！就因為這條廢腿，我三十好幾人連份體力活都找不著。我的人生從那份合同簽訂開始就別徹底毀了。”

　“所以你臥薪嘗膽幾十年，就為了等待一個合適報仇時機?”

　“不！！歲月磨礪讓我認清了現實。和那些人鬥，我怎麽鬥?人家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財大氣粗。我呢，就是個瘸了腿的殘廢。我開始也想過報復，可現實的摧殘讓我知道和李宏斌一夥鬥就是自尋死路。”

　“那你為什麽後來又采取了殺戮報復行動?”羅毅好奇追問。

　“為什麽！?因為老天有眼，讓我在一次新聞訪談見到了李宏斌，沒想到這個混蛋居然堂而皇之成了上市公司的老總。憑什麽，我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事人就要落個家破人亡慘境。而像李宏斌那種靠欺詐斂財混蛋就可以成為人前顯貴精英人士！?

　好在，我受到了神的眷顧！！我接到神的旨意，神讓我替天行道懲治他們。所以我就一個個給他們殺了。”

　“神的旨意！?”異常熟悉話語，劉強清楚記得之前別墅分屍案，呂嬌林就曾提到過“神”，女人自語自己是受神眷顧的新人類，當時女人表情語氣就跟現在顧長明一模一樣。

　“你是怎麽給徐涵弄進公園，神不知鬼不覺殺害的?”羅毅沒有糾結“神”的說辭，他更關系顧長明作案過程。

　畢竟，他一直在調查公園徐涵案死亡情況。

　相關視頻監控都未有發現徐涵進出公園狀況。

　對此，顧長明笑著回道:“給徐涵弄進公園並不困難，我是公園清潔工，我提前給徐涵裝進了垃圾清理車內，然後進到公園裡，將徐涵轉移進了垃圾捅。待到晚上，我割斷了公園內監控，然後……後面的事兒不用我說，你們也該清楚了。”

　原來如此，羅毅也想到垃圾桶可能作為藏屍地點，只是終究沒有切實證據。

　“為什麽你沒想過用法律手段去處理此事?”羅毅跟進詢問。

　此言落罷，顧長明些輕笑應時變成了大笑:“法律！?別開玩笑了！！法律看重的永遠是證據，可那合同白紙黑字是我簽的字，我老婆是被嚇死的，我的腿也是被人打斷的，所有這些你讓我拿證據，你說我上哪兒去找證據！?

　反倒是李宏斌那邊拿這合同敲詐我！！法律會保護我！?”

　顧長明的反問叫羅毅無從應答。

　顧長明經歷的事兒卻是有些特殊。

　客觀來說，和他的知識組成結構，以及貪財有關。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顧長明當時如果不被錢財蒙蔽雙眼，更為謹慎對待這筆交易，多谘詢相關懂行人士，他也不至落得這般慘烈下場。

　可這些都是後悔，事實……顧長明因為李宏斌等人敲詐弄到了家破人亡。

　“他們這麽喜歡錢，那我就滿足他們！！他們喜歡錢，我就給他們錢！！”

　“你是怎麽將那些硬幣灌入他們口中的?”劉強突然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顧長明聽得此問，面上立刻揚起一抹燦爛且詭異笑容:“我是怎麽將硬幣灌入他們口中的?很簡單啊，這是神的旨意，是神賜予我的力量！！人為財死……多麽貼切的死亡方式，簡直堪稱藝術！！”

　又是藝術！！

　又是神的旨意！！

　劉強此刻聽來顧長明嘴中道出這些隻覺自個兒頭皮發麻。

　當然他更在意的是顧長明話裡所提到的“人為財死”。

　不僅因為這個詞兒是他之前提過的，更是因為這個詞兒出現在別墅分屍案現場。

　“你在三起案件分別留下了特別線索，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似乎是有意引導我們找到你！你的目的何在?”羅毅和劉強考慮糾結問題完全不同。

　羅毅更多還是注意案情本身。

　“是啊，為什麽！?可能是因為我想你們盡快找到我製止我繼續行凶吧。在殺了李宏斌後，我突然覺著迷茫了，準確說，我習慣了這種殺戮的感覺，所以……”雙螺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