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兩眼緊盯張景斌，雙方對視差不多十多秒，杜雲龍慕的輕笑聲:“一九九四?一九九四距離現在都過去這麽些年了，你憑什麽認為這年我會印象深刻?”

“哦，也對，一九九四整年跨度太大。抱歉，杜隊，是我說的不夠具體。這樣我在給你點提示……周立尋這個人你認識嗎?”

杜雲龍沒有答話。

“魏東林呢?”

杜雲龍還是沒有答話。

“杜隊長，不用這麽盯著我看吧。我這人臉皮薄，你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還事情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究竟想說什麽?”杜雲龍終於發生了。

只是他這番質問面色可是不太好看。

不過張景斌視而不見，他依然平靜道:“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三日，這天午夜在一棟自建樓樓棟自薦屋內發生了一起凶殺案。死者是當時警方通緝的三A級毒販魏東林。這個案件經辦人就是時任刑偵大隊副大隊長杜雲龍，杜隊長你。之後杜隊長你成功規勸殺人凶犯周立尋做了汙點證人，根據他所提供線索，一舉搗毀流竄至我境內一夥武裝毒販，並掃清了他們的販毒網絡。同年年底，杜隊你更因為此次壯舉榮立一等功，同時破格提升為大隊長。所以我說這年杜隊長不陌生，我應該說的沒錯吧。”

“說重點，我想你應該不是過來給我回憶往事的吧?”

“不，”把手一抬，張景斌輕搖搖腦袋:“杜隊長，恐怕我這次過來就是來陪你回憶往事的。”

“哼，張景斌，你認為以我現在這樣一個處境會有心情陪你做回憶往事這種無聊事嗎?”

“為什麽不呢?人有時候回憶回憶往事也沒什麽壞處。歷史，回憶總是可以給我們一些啟發。沒準，杜隊長的回憶可以幫助我們找到一些破案線索也說不定啊。”

杜雲龍再次瞅了張景斌十多秒，旋即仰靠在凳，又是陷入了沉默。

杜雲龍不說話，張景斌隻好自己說:“杜隊長，你能給我詳細說說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三日那天午夜發生的事兒嗎?”

“既然你問我這個事兒，那你應該有調閱過案件卷宗。卷宗上面事情經過記載非常詳細，想知道什麽自己回去慢慢看。”杜雲龍回的沒啥毛病。

可張景斌不依不撓:“杜隊長，卷宗上記載的案件經過我已經看過。但我更想聽聽你這個當事人親口給我講述下當天你在現場發生事情。”

“我沒那個功夫，也沒那個興趣。”杜雲龍拒絕。

點點頭，張景斌表示理解。

完了，他拿起手台，衝外面吩咐句:“請把監控設備都關了，我要跟杜隊單獨談兩句。”

“小張，這不合規矩。”羅毅回道。

“合不合規矩我不管，總之，給我五分鍾時間。如何處理你們想辦法。我等你們消息！！”丟下這句話，張景斌便是給手台擱到了桌上:“不著急杜隊，你趁著這個時間你可以好好回憶下過往。我們待會再談。”

於是審訊室便是陷入一股子詭異死寂。

張景斌看著杜雲龍，杜雲龍也是緊盯張景斌。

二個人，四隻眼就那麽互望。

其間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那被擱在桌上手台話筒內傳來羅毅答覆:“好了小張，劉局和這邊溝通過了，五分鍾，只有五分鍾，五分鍾內我們會關掉所有監控記錄設備。你抓緊時間。我們這麽做已經是破例非常規操作了。”

羅毅這話非是虛言。

按照常理，這樣做其實也沒啥大不了。

日常辦案，有時候為了需要，此般“變通”做法也時常發生。

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系統內心知肚明事情。

但問題，眼下審訊室裡的是杜雲龍。

他的身份太特殊。

異特科目前是想給杜雲龍洗清罪名，所以破格行動總是會叫人覺著突兀。

這種事兒不是不能做，也非是劉海雲沒那個能力，只是如此敏感時期，你違例辦案反倒會給杜雲龍帶去不必要麻煩，也讓兄弟單位起疑，認為己方想要包庇杜雲龍。

“謝謝！”張景斌很乾脆回了句。

之後，再次端正身子，淡淡道:“杜隊，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怎麽樣，經過剛才回復，我想那天的事兒你應該回憶的差不多了吧。能和我說說嗎?”

暼了眼張景斌，杜雲龍並未開口。

“杜隊，剛才你也聽到了，我已經叫外面關掉了監控設備。所以你我在這兒的談話很私密。你不用擔心什麽。”

“我需要擔心什麽嗎?”杜雲龍反口問道。

張景斌聳聳肩膀:“當然不用，杜隊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這麽做只是……單純想要營造一個舒服交談環境。”

“哼，舒服交談環境！?”眉尖上挑，杜雲龍冷笑跟進:“張景斌，我沒什麽要跟你說的。我剛才也說的很清楚，想要了解當年案子詳情自己去翻看案件卷宗。 那案子已經結了，我沒理由也沒必要和你囉嗦。”

“這……杜隊，案子雖然結了，但你我都是探員，我們都清楚，如果說案子存在疑點，依然是可以重新申請調查的。”

此言一出，杜雲龍眉頭登時蹙起，不過旋即便是展開:“張景斌，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要那麽緊張杜隊，我什麽都不相乾，我只是單純想和你了解一些情況。”

杜雲龍沉默。

張景斌沒辦法只能是自行將話茬深入:“杜隊，在你前往康輝國際前，你曾接到過兩條短信，你對此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

“那你對昨日自建樓那起凶案有什麽想了解的嗎?”

“沒有！”

“哦，也對，杜隊你昨天沒有在現場待過，所以不清楚裡面發生事情。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我在現場發現了一些有意思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有興趣知道。”

壓根不給杜雲龍回話機會，張景斌打開隨身所帶文件夾，直接是給相關現場照片掏了出來，完了以此擺放在桌，接著解釋道:“呐，杜隊，這些就是我們在凶案現場拍攝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