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發現了什麽?告訴我，和你一起查。”劉慶對顧城的態度轉變很多，開始聽取顧城的意見，新來的菜鳥的確是有點本事。

　　“還說不好，等我確定了告訴你。”北區精神病院的嫌疑越來越大，只是沒有證據。

　　問題又回到血天使的樣貌上，宋良是唯一見過血天使的人。

　　“你再好好想想，我安排畫像師來，先畫一個草圖。”畫像師也是技術活，相似度最高能達到八成，劉慶曾經就靠著目擊者的畫像破過一起大案。

　　畫像需要很長時間，畫像師要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反覆修改，最快也要兩三個小時，有時候要一兩天才能完成，目擊者的描述還會出現變化，需要大量的時間，現在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我有個方法可以試一下，但是你要配合我，完全按照我的引導來。”顧城要是使用特殊的手段，一種心理學上常用的方法。

　　“配合，我一定配合！”宋良想要減輕罪責，輪回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顧城用低沉的語調說道:“你的閉上眼睛，全身放松，跟著我的聲音，想象你最舒適的的環境……”

　　宋良按照顧城說的做，他認為最舒適的環境就是他的家，房子不大，但是老婆孩子都在，耳邊回蕩的是他們的笑聲。

　　歡聲笑語隻持續了一小會兒，溫馨的畫面突然變成血紅色，老婆和孩子滿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嘴裡嚷著疼，宋良意識到妻子和孩子都不在了，立刻驚醒。

　　第一次嘗試失敗，顧城只能換一個路子，讓宋良想象經常去的地方，一個具象化的目標，比如說之前每天都去的小店鋪。

　　宋良還沒進入狀態，劉慶打了一個哈欠，他是真的困了，再聽上一會兒就睡著了。

　　顧城的嘗試了多次，宋良總算是進入狀態，在顧城的引導下，在腦海中重現第一次見到血天使的場景。

　　“你站在小區路上，他一步一步的向你走來，你看著他……”

　　顧城的語調慢下來，給宋良的大腦一個緩衝的時間。劉慶很好奇，宋良都沒看清楚血天使的臉，這樣有用?

　　停頓了大概半分鍾，顧城低聲問道:“你仔細回想每次和他見面的情景，給你什麽感覺?”

　　居然不是問長相，劉慶大感意外，感覺能有什麽用。

　　大腦在處理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時，除了會記住陌生人的樣貌，大腦還會對陌生人有一個直觀的判斷，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第一印象。

　　第一印象很關鍵，有些人能成為閨蜜，成為十幾年的死黨，就是因為大腦給對方打了一個極高的分數。也可能互相厭惡，怎麽看都不順眼，大腦打了一個負分。顧城想知道宋良對血天使的第一印象。

　　兩分鍾過去了，宋良都沒有開口，依舊是閉著眼睛。

　　三分鍾，宋良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

　　五分鍾過去了……

　　顧城都不抱太大希望了，宋良開口了。

　　“他年紀不大……也就三十歲左右……給我的感覺很斯文……但是有時候又很恐怖……他有潔癖……習慣雙手插兜……經常會按太陽穴……”

　　宋良斷斷續續的說出很多內容，劉慶快速記錄下來，這些內容很關鍵。

　　顧城聽著宋良的描述，眼前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像，越聽越覺得像是在說他。這個人就在北區精神病院工作！

　　秦剛早就到了，一直就站在門外，劉慶和顧城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青年刑警成長的很快，並且很優秀，重案組後繼有人！　　心中感覺特別欣慰，先不說顧城，就算是劉慶都很優秀，秦剛在劉慶年齡破案用的都是笨辦法。

　　顧城使用的方法讓秦剛眼前一亮，預審還能這麽玩！

　　聽到宋良說血天使的年紀，秦剛有點多失望，上來年齡就不對，後面的可信度有多高?

　　年齡關系到一個人的社會經驗、閱歷、心理成熟等多個方面。不論是張松，還是宋良年紀都比血天使大，他們能輕易的被一個小他們至少十歲的人操控?

　　顧城也在考慮年齡的問題，心理學晦澀難懂，這方面想要學點真本事不容易。想要做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需要時間沉積，了解形形色色的人，才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苦惱什麽。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心理專家年齡越大，給人的感覺越權威。

　　換做是自己，顧城覺得他到了三十歲，也達不到操控一個人的水平。血天使還能是一個心理學方面的天才?

　　宋良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引導他，等了一會兒睜開眼睛，急忙問道:“我提供的這些信息有用嗎?”

　　“有用！非常有用！”顧城安撫他，讓宋良冷靜下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太激動。

　　“你看這個。”劉慶把他記錄的內容給顧城看，確保沒有漏掉什麽。

　　顧城掃了一眼，發現描述中有兩個動作，問道:“這個兩個動作你還記得嗎?能不能給我們演示一下。”

　　“記得，沒問題。”宋良扶著欄杆要站起來，劉慶趕快扶他起來。

　　宋良往前走了幾步，做了一個插兜的動作， 反覆幾次後，找到感覺了。只見宋良抬高雙手，幾乎到了小腹的位置，才往下插，手稍稍停頓一下，才插進褲兜裡。

　　“這個動作怎麽這麽奇怪?”劉慶抬起雙手，直接插進褲兜裡，沒有向上抬到小腹的動作。

　　顧城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這個動作給他的感覺很熟悉，肯定在什麽地方見過。

　　秦剛走進來說道:“這個動作很好解釋，血天使習慣穿的衣服衣兜比較高，他雙手抬高，沒找到衣兜，這才順勢插到褲兜裡。”

　　合理的解釋，可就算是上衣口袋，也很少有人雙手插兜，衛衣的兜位置靠，手部動作也不一樣，顧城還是覺得這個動作有點眼熟。

　　“你再來一遍！”秦剛讓宋良再掩飾一遍。

　　宋良抬起雙手插兜，劉慶說道:“可能是某種製服?”

　　顧城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人影，難怪他會覺得眼熟，蕭冰經常做這個動作！

　　當蕭冰穿著白大褂，不進行屍檢的時候，她習慣性的把兩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裡。

　　醫生也是同樣的製服，白大褂的兩個兜都在前面，位置比褲兜高。有的醫生習慣性的把聽診器之類的小東西放在衣兜裡。

　　“我知道了！”顧城肯定的說道:“血天使是一名醫生，或者上過醫學院！”

　　加上之前兩起案件掌握的信息，顧城敢打賭，這一條百分百的準確。

　　秦剛和劉慶都讚同顧城的分析，這一點可以縮小排查范圍。

　　“不是還有一個動作，你再做一遍。”秦剛讓宋良趕快做按太陽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