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又做了一遍，這個動作不管怎麽看都有點怪異，秦剛做了一下揉太陽穴的動作，用手指按著轉圈揉，而宋良是從上往下推。

　　“你再做一遍。”這個動作是個習慣性動作，顧城看出就不是按摩太陽穴。

　　宋良又做了一次，用的還是中指。顧城想到了，幾乎就在同時，劉慶說道:“是推眼鏡！”

　　秦剛同意這個推斷，結合上一個推論，血天使是一名，帶眼鏡的醫生。

　　“醫生?”這個結論秦剛有些不安，本案另一位關鍵證人范梅就在醫院。

　　“你們……你們……還想知道什麽?”宋良扶著欄杆，身體有些搖晃。

　　“暫時沒了，你先休息。可以想想遺漏了什麽。”顧城擔心宋良的身體狀況，聊了近兩個小時，身體有點吃不消。

　　“聯系醫院，讓他們過來看看，不行就送醫院去！”秦剛不想看到宋良在警局裡出事，醫院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還有什麽問題，盡管來問我，咳咳……”宋良有點激動，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劉慶，你一會兒去趟醫院，證人保護最高標準。”秦剛總覺得心理不踏實，范梅在重症監護室，值班警察都只能在門口，裡面由護士二十四小時看護治療，其他人連大門都進不去，只能守在門口。

　　可是血天使讓爭取時間，他肯定是有所行動，按照血天使的行事風格，他不會放過范梅。這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局面，范梅活著，血天使就要死。

　　難道血天使有辦法進重症監護室殺人?

　　“你自由活動！”秦剛走了，他得去找吳局長，案情出現重大變化，必須要向上級通報。

　　顧城心裡已經有人嫌疑人，出了拘留室，找了一個無人角落，拿手機撥了北區精神病院的谘詢電話。

　　嘀……嘀……

　　“喂，北區精神病院，有什麽問題需要谘詢嗎?”

　　“請問林醫生在嗎?我有點精神方面的問題想問他。”

　　“是林義林醫生嗎?”對方的語氣溫和了許多，所謂的谘詢電話，實際上就是醫院住院部的電話，接電話的也不是專家，就是住院部的女護士。

　　“就是他。”

　　“不好意思，林醫生今天休班，我給您推薦一位醫生，同樣很優秀，一定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不用了，我就找林醫生！”

　　“請留下您的姓名和聯系方式，等林醫生上班，我讓他給您回電話。”

　　顧城的目的已經達到，直接掛了電話。林義偏偏在今天休假，太巧了。

　　如果林義是血天使，那張松的死就不是簡單的自殺，是被林義滅口，可它是怎麽做到的?

　　林義的嫌疑非常大，他在北區精神病醫院工作很長時間，有可能利用了某個漏洞。但是有一個問題解釋不了，年齡不對，太年輕了。

　　顧城不知不覺就走到法醫室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就聽蕭冰說道:“進！”

　　她都不用看，就知道門外的人是顧城，兩人也能算是心有靈犀。

　　蕭冰正在檢驗搬回來的檢材，到目前還沒有發現，她依舊保持著平和心態，認真檢驗每一件檢材。

　　“宋良開口了，根據他的描述，我覺得一個人很有嫌疑。”

　　蕭冰等著顧城的往下說，可是等了一會兒，顧城都沒開口。有點不對勁，蕭冰這才抬起頭。正常情況下顧城找到嫌疑人，早就顯擺了。

　　“有問題?”蕭冰問道。

　　“一點證據都沒有，並且那個人你也認識！我想聽聽學姐發看法。”

　　“我認識?”蕭冰皺著眉頭，他們兩人的交際圈不同，都認識的人也就那麽幾個。

　　“給你個提示，北區精神病院。”

　　“你說的是林義?”

　　顧城反問道:“學姐還記得她?”

　　“很怪的一個人！”蕭冰覺得這個人有點神經質。這一點不奇怪，現代都市生活壓力大，很多人心理都有點問題。

　　關鍵在於沒有證據，顧城早就覺得林義的有點問題，在北區精神病院調取檔案時，順手就調了林義的檔案。當時看沒有問題，現在再翻開，一眼就看到疑點。

　　首先是住址，林義住在北區錦繡大地小區32號樓7戶。

　　宋良就是在這個小區第一次遇見血天使！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是對血天使來說，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動手，更能體現出他的自負。

　　“你看這！”蕭冰關注的是另一點，在林義的檔案得中寫著他曾經的工作單位。

　　中協廣中心醫院！

　　顧城沒看出這有什麽問題，中協廣是一家三甲大醫院。很多醫生都想著進入中協廣工作，找人送禮托關系，而林義主動離開中協廣，休息了一段時間，去了北區精神病院。

　　專業不對口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可是拿手機一搜中協廣，就在第一頁，就有中廣協大力建設心理健康部門，關注現代人精神健康。

　　中廣協不論待遇還是福利，甚至是學術環境都比北區精神病院好上一倍，林義真的是因為和領導關系不好才離職的?

　　根據檔案的記載， 林義大學畢業之後，就去了中廣協工作，工作了四年。在醫院表現不錯，領導正考慮給他升值。

　　“你也覺得他離職有蹊蹺?學姐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蕭冰瞪了他一眼，說道:“白癡才和你想的一樣，我想說的是范梅就在這家醫院。”

　　“范梅在中廣協?”顧城意識到自己疏忽了，他只知道范梅在重症監護室，並不知道具體在那家醫院。

　　血天使要時間，在這個時間點上，林義請了一天假，如果他就是血天使，以他的工作經歷要在醫院動手，不是不可能。

　　“不行，我要去醫院！”顧城擔心血天使有辦法混入醫院，甚至能接近范梅。

　　最好的辦法是轉移范梅，等著血天使自己送上門。

　　可是時間已經落後了幾個小時，血天使可能已經到了醫院。這時候再轉移的人，反而會引起血天使的注意。

　　重症監護室不同於一般的病房，混進去需要很難，再加上門口有警察守著，沒那麽容易靠近，可能還來得及。

　　“我要去醫院，一起?”

　　“不去，我的工作還沒完成。”

　　蕭冰的工作才完成三分之一，她要把所有檢材都檢查一遍。就算最後沒有收獲，她一樣要檢測。

　　血天使計劃周密，但是顧城突然出現，打亂了血天使的部署，可能會留有破綻。

　　“那我先走了。”顧城大步走出法醫室，估計這會兒劉慶已經到了醫院，顧城給他打電話。

　　“不能讓任何人靠近范梅，醫院的醫生也要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