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的味道還不錯。”顧城閑聊了幾句，吃飯是人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候。

　　林義很得意的說道:“現在不行了，以前的大廚才厲害，從星級酒店出來的，可惜嫌這裡工資低，跳槽了。”

　　嘴上這麽說，手上是一下都沒停，不停的給蕭冰夾菜。

　　飯吃到一半，顧城看時機差不多了，問道:“之前聽說張松打了一個護工，在這嗎?”

　　林義正要給蕭冰夾菜，停下了。遲疑了幾秒鍾，收回筷子。

　　環顧一圈，林義惋惜的說道:“真不湊巧，那位護工今天請長假了，要過個的三四天才回來。”

　　“看來今天還真是運氣不好，嫌疑人發病，護工休假，不好的事都湊到一起了。”顧城意味深長的說道。

　　蕭冰心領神會，微微一笑說道:“要不是我們來的突然，會以為是安排好的。”

　　“這有什麽好安排的，警民一家人，配合你們工作是應該的。”林義笑了，笑的就像是隻老狐狸。

　　“可以提供一下護工的資料嗎?”顧城進一步的試探。

　　“沒問題！”林義推了一下眼鏡說道:“不過這事你們去找人事，檔案歸他們管。”

　　簡單的試探沒發現問題，林義邀請兩人去休息室等一會兒，他們兩點半才上班。

　　蕭冰婉言謝絕了林義的好意，找到人事處，管檔案的是個快退休的老頭，正在看報紙。

　　檔案管理姓廖，以前就是這裡的醫生，年齡大了才轉到檔案室，再乾段時間就要退休了。

　　“護工的檔案，按照規定都有記錄，稍等一下，我找找哈！”廖大爺帶上老花鏡，在檔案櫃裡邊找邊說道:“現在護工不好招，一般人乾不了，能乾的又嫌工資低，有的還不願意和病人打交道。最近幾年招了的好幾批護工，就留下幾個。”

　　“這麽說來，照顧張松的護工都是在他關進來之後才到這工作的?”顧城問道。

　　廖大爺想了想說道:“唉，還真是這麽回事。找到了，都在這。”

　　上年紀的人不懂電腦，大部分檔案還是紙質的，是護工親筆填寫，更有價值。

　　精神病院就有複印件，蕭冰把所有檔案都複印一份。

　　“這些也複印一下。”顧城從檔案櫃中找到幾位醫生的檔案也複印了一份。

　　蕭冰很嚴肅的說道:“大爺，這些事不許告訴其他人。同事問也不能說”

　　廖大爺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懂，這是紀律。”

　　資料到手，總算可以離開精神病，蕭冰提前叫了車。回去的路上，蕭冰又睡著了，她實在是太困了。

　　顧城讓蕭冰靠著，可以睡的舒服一點。另一支手拿著複印件，都看了一遍。

　　大多數護工沒都沒有醫護類的工作經驗，有的簡歷一片空白，故意沒有填。顧城最感興趣的是林義的檔案，這個人從小品學兼優，國內一流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還有在國外留學的經歷。這樣一個人，卻跑到北區精神病院上班。就算想當醫生，也有條件到待遇更好的大醫院。

　　“是什麽讓你留在北區精神病院呢?顯然不是工資，看起來你並不缺錢。”顧城低聲自語道。

　　“你說什麽?”蕭冰醒過來，車已經開到警局門口。

　　“沒什麽！該下車了。”顧城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亂說話。

　　兩人從車上下來，一輛警車停在旁邊，劉慶問道:“蕭醫生，你氣色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

隻是有點困。”蕭冰淡淡的說道。　　“猜猜我們發現了什麽?”劉慶一副非常得意的表情，這個時間回來，肯定是發現了什麽的。

　　“發現了死者身份?”

　　劉慶就像沒聽到顧城的話，很得意的說道:“我們查到了死者身份，你的絕對想不到他是幹什麽的！”

　　他在等蕭冰提問，這樣才能顯示出他的能力來。

　　蕭冰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還是問道:“是什麽人?”

　　“死者是一個酒吧的老板，有點可疑。”劉慶把他調查的內容都告訴了蕭冰。

　　死者關強，外號小六，無業，社會關系複雜，曾經是一名街頭小混混，消失過一段時間，有可能到了境外，回來之後就有錢了，開了一間酒吧，生意還不錯。

　　酒吧沒有任何不良記錄，只因為消防問題被處罰過幾次。曾經有人舉報酒吧涉毒，警方搜查並沒有結果。

　　大概在幾年前，酒吧突然關門，關強又開始在街頭混，花錢大手大腳，還養了一群小弟。按照他的花法，賺的錢早就該揮霍光了，可這家夥還有錢。

　　就在幾個月前，關強遣散了小弟，一個人躲了起來。

　　劉慶去銀行調取了死者帳戶流水，發現有一個外國帳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打一筆錢。帳戶也查了，是一個皮包公司，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銀行方面懷疑是洗錢，正在調查中，不過這種涉及跨國洗錢， 很難追查下去。

　　“一個小混混參與洗錢?”顧城覺得很可疑，一個街頭混混，能接觸到跨國洗錢組織?這個跨度有點太大。

　　就算是洗錢出了問題，被組織滅口，也不一定用這種極端方式。偽裝成車禍或者意外事故，才是穩妥又低調的辦法。

　　真正的死亡原因還沒調查出來，顧城倒是想起了張松的話，男人都有罪，死的都是罪人。

　　“你們真厲害，這麽短時間查出這麽多線索。”蕭冰稱讚道。

　　“小意思！我去向隊長匯報了！死者的家屬一會兒來認屍。”劉慶心滿意足的走了。

　　等他離開，蕭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步向法醫室走去。

　　這覺是睡不了了，死者身份確定，認屍之後，下一步肯定是要調查死者的住所，多半還得蕭冰去。

　　顧城也得去找秦剛，匯報精神病院的發現。不得不說重案組還是有手段，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裡找到屍源。

　　等回到辦公室，秦剛已經的聽完劉慶的匯報，表情總算是輕松了一點，臉色不再是黑的，多少緩和一點。

　　“說說吧，你去精神病院有什麽發現?”秦剛有點期待的看著顧城。

　　“張松前幾天發病，正處於狂躁期，什麽也沒問到。”話到嘴邊，顧城改主意了，沒把護工的資料拿出來。

　　秦剛淡淡的說道:“那你等過幾天再去一趟，醫院那邊也有可能泄密。”這一點秦剛也想到了。

　　嗚嗚……

　　樓下傳來哭聲，死者的家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