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聽面前低眉順眼的徒弟這麽一說,宋連卿大叫一聲。
她趕忙拉過宋連卿去向一旁,低聲說:“人都來了,也只能先斬後奏。”
“房租呢?水電呢?怎麽算?再說道觀裡突然住進個女人,多不方便啊。”
宋之杳一記眼刀,心裡吐槽道:感情沒把我當成過女性。
“這樣正好。免得你早上隨隨便便光著上身到處跑。”
宋連卿有一個習慣,早上起來後脫掉睡袍,隻穿一條四角褲就去洗漱。某次宋之杳早起看見他,便叫他訓斥一頓,可他卻不以為然,說都是大老爺們。
她要反駁的時候,宋連卿朝她胸前努努嘴。
將他一頓胖揍後,宋之杳也看開,就隨他去了。反正不由著他,他也不見得會聽自己的話。
“那多難受!”宋連卿扶額,“大早上起來與清風坦誠相待,這是一件養生的事情。我覺得你還是把她送回去得了……”
送回去?宋之杳看他一眼,雙手一攤:“你行你去。”
“去就去!我一個大老爺們的還怕她一個娘們不成?”說完,他就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去,走到一臉茫然的栗母身邊。
“道長好。”栗母恭恭敬敬的喊一聲。
“我……那個……”MD,叫我怎麽說出口,我是紳士啊。
朝栗母笑一笑,又焉兮兮的跑回宋之杳身邊,她以我就知道的眼神看著他。
“咳咳。”宋連卿乾咳兩聲,“你說你師父這麽一個紳士,做這種事不好吧!還是你去。”
“我不去。”宋之杳搖搖頭態度堅決,“讓師弟去吧?”
忽然她看向旁側一直沒說話的宋文。
宋文感受到一股寒意,朝她看去,發現師姐和師父正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
“那個……餓了吧?我去做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後領子被扯住,傳來師姐淡淡的聲音:“小師弟,師姐和師父的話你都會聽的吧。”這不是問句,這是陳述句。
宋文無奈點點頭,輩分都搬出來了,他還能怎麽辦?弱小,可憐,無助。
將事情向他解釋完,便把懵逼狀態的宋文朝栗母那邊一推。
栗母坐在椅子上,見他過來又是禮貌的喊一句小道長好。
擺擺手,宋文滿含歉意的說道:“抱歉阿姨,我師父和師姐叫我來拒絕您入住。”
啥?!一旁宋連卿和宋之杳師徒懵了,趕忙陪笑著過來宋文身邊:“不是不是,我師弟他理解錯了,我是說歡迎入住。”
手下偷偷掐著宋文的腰間,一邊假笑一邊對他低語:“好小子,長能耐了。”
“彼此彼此。”
“……”宋之杳無語,對著宋連卿一喊:“師父,我那天真無邪的師弟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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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母入住的事情基本已經確定,無從更改。
經過栗母對宋連卿和宋文的自我介紹後,才知道原來她姓嚴名甜。嚴甜,這個名字看起來很甜蜜。不過師父暗自吐槽說又鹽又甜,什麽怪味……
栗母生栗野生的早,與宋連卿同歲。
宋之杳好好嘲笑了師父一番說,別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卻還是個老光棍。
宋連卿恬著臉反駁稱自己是鑽石王老五。
讓宋文騰出一間空客房,與宋之杳房間相對,栗母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這樣一來也方便想看兒子的時候過來。
第二天一早,
宋文起來照例做早飯,卻發現栗母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桌上擺滿香噴噴的飯菜。
瞧見廚房門口站著的宋文忙著招呼道:“等我把土豆絲炒完就可以吃了,你師父和師姐還在睡嗎?”
“嗯。”宋文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做飯這事放著我來就好,何必麻煩您……”
“說這話可就太見外,既然我已經在這裡住下,道長還免了我一切費用,我自然也得出力,其他的事情我做不了,可煮飯打掃這種家務我還是很在行的。”
“這……”
“好香啊師弟,今天怎麽這麽好,要給你師姐我補一補嗎?”客廳裡傳來宋之杳的聲音,她睡一覺精神大好。
宋文無奈的朝栗母聳聳肩。
“快出去叫著你師父一起吃吧!”栗母笑著,“馬上起鍋了。”
沒辦法,宋文只能出去,看見師姐已經坐在桌子上偷吃,被他逮個正著。
“誒,我太餓了。”宋之杳尷尬的收回手,吧唧一下嘴。
栗野神情淡漠的飄在空中。
“這是阿姨做的。”宋文剛說完,嚴甜就端著一盤土豆絲出來了。
將土豆絲放在桌上招呼著:“吃吧,手藝不好,見笑了。”
“我!我去叫師父!”宋之杳遁走。
幾分鍾後, 帶著睡眼惺忪的宋連卿出來。
人到齊後,便開吃了。
“好吃!”宋連卿忽然大叫,雙目瞪圓。沒了先前睡意朦朧的樣子,一連又是大夾幾筷子,差點把舌頭都吞了。
好吃是好吃,不過師父這樣太誇張些。看不去,宋之杳踢了宋連卿一腳。
“啊!徒弟你幹嘛踢我?真的很好吃。你嘗嘗這個……”
宋之杳尷尬的笑笑。
“小宋,是不是阿姨做的不合你口味?”嚴甜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旁邊栗野一臉殺氣等待宋之杳的回話。如果她說是,恐怕就會被栗野給哢擦。
“不,很好吃。”求生欲也是很強,不過飯菜是真的好吃。
聽到這話,嚴甜才松一口氣,繼續吃起來。
栗野動動薄唇。宋之杳能看懂他的唇語,說的是算你識相。
真的,宋之杳覺得其實自己才是最慘的。被剝削被壓迫,無力反抗,只能向惡勢力低頭。
四人吃飽後,宋連卿拍拍脹鼓鼓的肚子一臉滿足道:“小甜啊,你把工作辭了吧?在這裡替我們做飯,我給你付工資怎麽樣?”
“啊?”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說,而且“小甜”這個稱呼也太親切了些,她不免臉紅。
“你做飯太好吃,我早吃膩宋文那鹹茶饅頭。”看一眼宋文,弱弱道。
宋文沒表態。
“好。”其實廠裡的工作做不做都沒什麽。在道觀裡做家務反而會比較輕松,至於工資,她根本沒想讓他付。
畢竟人家已經對自己包吃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