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斜斜的灑著幾道陽光,老虎正趴在不遠處的角落裡睡覺。
“怎麽沒吃我呢?”他心裡一陣驚訝,立刻捏起手決念動咒語。
咒語念到一半,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老虎抬了抬眼皮,目光慵懶的掃了他的肚子一眼,隨後便興致缺失的又閉起了眼睛。
他一愣,十分吃驚這老虎竟然對他沒了興致!就算老虎習慣了挨餓,可放著他這麽肉質鮮美的食物不吃,這不是腦子有坑嗎!
“難道它不知道防護光壁已經自動消失了?”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唏噓。
這個法術不像鎖護咒那樣好用。如果有特殊能量超過了它的能量水平,它就會被破壞掉。而且這項法術維持的時間不長,不過才一個小時左右。即便不遭到破壞,用不了多久也會自動消失。
只是沒想到,一個小時的臨時防護竟騙了老虎這麽久,他真不知道該說老虎太好騙,還是他命太大。
昨晚情況究竟如何,只有老虎才知道。而往後,這樣的幸運或許不會再出現了。
想到這裡,他打量了老虎幾眼,覺得還是暫時將他們隔離開比較穩妥,於是就又弄了道防護光壁出來。
可想到這光壁維持時間不長,白天醒著的時候還好,若是晚上睡覺或者同昨晚那群鬼怪妖魔戰鬥時,這光壁就起不了多大的保護作用了。
或許,真的應該讓老虎暫時離開山洞比較好,這樣省得在“捕蟬”的時候還要防備“黃雀”。
考慮清楚這一切,他將靈力匯聚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對著鎖護咒符紋所在的方向畫起解鎖咒紋。
咒紋上的白光閃爍了幾下,然後法術潰散,頓時有冷風從洞口處灌進來。
他緊了緊衣裳,起身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躲著。可不知怎麽的,今天似乎格外的冷。
他從包裡掏出僅剩的一件衣服披上,結果左臂一抬,左臂、前胸、腰側三處頓時傳來傷口被撕裂的疼痛。
他心裡一驚,急忙放下手裡的衣服去檢查傷口。
傷口已經結痂了,但並未如他預料的那樣完全愈合。後背上的傷不嚴重,倒是基本傷痊愈了,只是觸碰的時候傷口還有些細微的感覺。再摸摸臉,情況還不如其他三處恢復得好。只是一碰就弄斷了一處結痂,隨即有一股熱流從中流出來,連帶著散發出一股特殊香氣的血腥味。
“怎麽會這樣呢!明明應該徹底痊愈的啊!”
一時之間,心中的驚訝難以附加。
他坐在地上,百般思考其中的原因。可想來想去,連老虎惡作劇似的在他傷口愈合後又複製一份的可能性都猜了,還是沒想到答案。
這時,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再次叫囂起來,打斷了他紛亂的思緒。
他看了看老虎,它好像沒聞到他臉上的血腥味一樣,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就算老虎不餓,很困,也很累,但聞到血腥味,它就真能抑製住野獸的本能,做到無動於衷?
應該不會的吧。
它應該是有什麽特殊原因,所以才沒對他的血“多加關照”。
不過這可真可惜了他流的那點血。他還盼望著這點血能勾起老虎的進食欲望,然後引誘它出去捕獵,這樣他就能在它出去後施展鎖護咒,將它趕出這個山洞。
只可惜,老虎陰差陽錯的沒有上當,他隻好先解決自己的肚子慢慢等了。
包裡只剩一包麵包,
兩袋餅乾,半瓶礦泉水,沒有方便臉傷患者進食的東西。 這不由得讓他皺起眉頭,心裡又開始納悶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為什麽沒能痊愈。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無奈的甩甩頭,不再想那些費神又得不到答案的問題,認命似的打開一包餅乾,然後將水倒進了餅乾袋裡。
水泡餅乾,湯泡飯,這些都是他頂不愛吃的東西。可現在臉上有傷,也就只能吃這種東西了,總好過喝自己臉上的血強。
他忍著疼,勉強吃下一袋餅乾,然後就靠坐在石壁上等老虎走。
而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落山。老虎卻還是趴在地上睡覺,一點都沒有要出去捕獵的意思。
夜裡的風更冷,他已經凍了一天了,實在受不住寒冷,就起身去外面撿了些乾柴進來,然後又重新設置了鎖護咒。
火光照亮了山洞,給冰冷的石壁鍍上了一層暖熱。他湊在火堆旁,搓手呵著氣,動作沒有一絲急切和狼狽,看上去不像有多冷的樣子。
但實際上,他格外羨慕老虎長了一身禦寒的毛。不僅在睡覺的時候不怕硌身子,還能在天冷的時候當睡袋用,真是野外旅行之必備神器。
正在心裡百般羨慕著,老虎慢吞吞的換了個姿勢。它將後腿壓在肚皮底下,前肢自然伸直,脖子挺著,兩隻熒亮的獸瞳愜意又迷離的盯著火堆,儼然一隻家貓。
可是突然,它徒然怔了怔神,然後騰地一下站起身, 神情十分戒備的看著洞口。
他知道它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所以立刻開了天眼,和它一起警戒著。
幾分鍾過後,他在天眼的作用下看到一隊鬼影正朝這裡靠近。隨後又跟過來一條蛇,一隻野狐,以及一隻禿鷲。
鬼魂過來這裡他能理解,但後面那三個生物為什麽也來了?它們不知道這裡是老虎的地盤嗎?
正疑惑著,腿邊突然蹭過來個暖暖的東西。他低頭一看,竟然是害他不淺的老虎兄!
“你……”他被嚇了一跳,想離遠一點又害怕驚動老虎,一時之間有些騎虎難下。
可看著看著,他發現老虎的神情很不對勁。原本它眼裡盡是戒備和忌憚,但現在……
如果他沒看錯,也沒有多想的話,老虎現在的眼神是赤裸裸的仇恨。
它仇恨什麽?又在仇恨誰?
蛇?
野狐?
禿鷲?
要麽是鬼魂之中的某一位?或者是某幾位?
它們之中有誰欺負過老虎?到底是什麽事,竟讓老虎如此仇恨,卻又不得不隱忍?
正驚駭於這個發現,老虎突然圍著他的腳轉了一圈,然後用爪子扒了扒他的手,眼裡帶著他猜不透的神情。
“你想做什麽?”
老虎再次扒了扒他的手,然後頭一扭,用嘴巴指了指外面的不速之客。
“你讓我把它們趕走?”
老虎點點頭,隨後又用爪子扒了一下他的手。
本來在老虎點頭的時候,他還明白是什麽意思,可它這扒手的動作就又把他弄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