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蛇妖再厲害它也是條蛇,即便有了靈智和修為,身為蛇類的生活習性還是不得不遵循的。雖說它不如尋常蛇類那樣冬眠的早,蘇醒的晚,可此時是正月,無論它修為多高,都應該在冬眠,怎麽會突然醒來呢?
他疑惑的盯著那蛇妖的身影,直到漸漸看不清它的身影才恍然覺醒。這蛇妖去的方向,跟之前那一波鬼魂行進的方向是一致的。西南方向到底有什麽,怎麽妖魔鬼怪都往那裡走?
正想著,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一驚,剛要揮刀就被抓住了手腕。
“是我,阿鐵!你想什麽呢,我在你身後站了半天了都沒發現!”
“阿鐵?你怎麽也出來了?”
“你最近到底怎麽了?”阿鐵不答反問,彎起兩根手指要去敲他的腦袋。
他一別頭,同時啪的一聲打落了阿鐵伸過來的手。“別鬧!說正事!剛剛你看見那條蛇了嗎?”
“沒有,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一直盯著西南方向。怎麽,有一條蛇爬過去了?”
“嗯,是一條蛇妖。”
“蛇妖?這時候不是應該冬眠嗎?你不會看錯了吧?”
“不會。我開了天眼。”
“那就不會看錯了。”阿鐵皺皺眉,然後望著西南方向自言自語道:“那裡究竟有什麽……”
“……許雲涯應該就在那個方向。”他想了想,然後皺著眉說。說完便立刻轉身回了帳篷,將阿楚和小銀子叫醒後又出來了。
“你們察覺到沒,附近的陰氣越來越重,妖氣也越來越明顯。”
阿楚和小銀子仔細感知了一下,發現情況確實如他說的那樣反常。
“剛開始的時候,我只聽到附近有動靜,以為是風,所以沒怎麽在意。但後來我發現情況不對勁,就出去看了一下。結果發現本該冬眠的蛇妖突然朝西南方向去了,在感知范圍內,成氣候的和即將成氣候的妖類,都反常的活躍起來。它們去的方向和之前那群鬼魂一樣,都是西南方向。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將它們吸引到那裡,只知道我們要找的人差不多就在西南。”
“阿星哥,這事聽起來很不同尋常啊!如果七哥的弟弟真跟這些鬼魂妖怪的反常行為有關,那事情可就嚴重了!憑我們四個人的力量,能把他救出來嗎?”
“能不能都得救!”
阿鐵一巴掌呼了過去,拍的小銀子甚是委屈。“阿鐵哥,我又沒說不救!就是想提醒你們要不要搬救兵,你打我幹嘛!”
“搬個屁救兵!能不能有點志氣!”阿鐵嘴硬的說道,但眾人心裡都明鏡似的知道,憑他們四個人真鬥不過那麽多鬼怪妖魔。也許剛接近就被發現了,更別提把人帶回來了。
一時間,阿鐵露出力不從心的表情。阿楚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也不怎麽輕松。
“其實情況也不一定有那麽糟糕。他或許不在那裡,或許在那裡但躲了起來。別忘了,阿七他們家有一種類似結界一樣的秘術鎖護咒。這個術法雖然不會一直存在,但撐個兩三天絕對沒問題。我們不能找救兵和後援,所以必須要做個計劃!”
“為什麽不能找救兵?多個人多一分力,七哥的弟弟生存幾率也更大一些啊!”
“笨!”阿楚用食指戳了戳小銀子的額頭,一臉“笨死你得了”的表情。“你七個人脈那麽廣,想叫多少人叫不來啊,為什麽偏偏隻讓我們四個找!”
“為什麽啊?”
“笨死!他這麽做當然是為了盡最大可能隱藏他弟弟的一切啊!我們聽寶貝弟弟的事聽了這麽多年,
卻一直都是隻聞其人,不見其人。每次讓他把弟弟帶過來認識一下,他都找一堆理由推脫。你真以為他是怕我們嚇著他弟弟啊!” 小銀子一聽他這麽說,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可隨即他又有些疑惑,於是便弱弱的問道:“七哥既然想把弟弟藏起來,那他為什麽還老是跟我們講他弟弟的事啊?這不自相矛盾嗎?”
“矛盾個屁!十年前他發瘋那陣子不小心暴露了,自然沒必要再隱藏有弟弟這件事!”阿楚沒忍住心裡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怒氣,直接罩著小銀子的後腦拍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突然,力氣也不小,害得小銀子一口咬到了舌頭,當即哀嚎著躲到了一旁。
“你怎麽也打我!阿鐵哥肯定也不知道,你怎麽不去打他呢!就知道以大欺小,太過分了!”
阿楚和阿鐵齊齊瞪了過去,小銀子立馬閉嘴。
閑話了片刻後,四人開始商討對策。
阿星的記憶也就到此為止。
李冬初很奇怪,不知道阿星為什麽要“間接調戲”許雲涯,也不知道是怎樣一種間接法。不過最讓他在意的是,他看這段記憶時,總覺得阿星內心的一些想法出現的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一些記憶被他可以刪除了。
可他為什麽要刪除?究竟有什麽秘密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竟然連阿楚、阿鐵和小銀子都瞞著。除此以外,他既然能隨意刪除某記憶片段,那麽是否能篡改呢?這些記憶到底真實性如何?可信不可信?
帶著這個疑惑,他看了下一段記憶。這段記憶是許雲涯的。在記憶裡,他正經歷著異常煎熬的疼痛,原因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從昏迷中被硬生生疼醒的。
因為之前被老虎傷的很重,而且又失血過多,所以他的眼皮沉重的像是吊了塊石頭,想抬都抬不起來。
渾渾噩噩之中,洞外似乎格外“熱鬧”。而洞內,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周圍動來動去。
許雲涯率先想到的就是老虎。
可老虎要麽被洞外那一群妖魔鬼怪嚇的畏畏縮縮,要麽發起狠的害他性命,怎麽可能只是圍著他走走呢?
不過,不管是怎麽回事,他現在仍舊活著,這是唯一能讓他覺得安慰的事。洞外的情況如何,他與老虎之間的防護光壁還能維持多久,這些他都管不了了。此時能醒著,完全是因為靈魂撕裂的痛苦不讓他昏睡。至於疼痛過後會怎樣,他著實無能為力。
感覺像是過了很久,疼痛終於如潮水般褪去,黑暗卻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