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連用了兩次“斷念”,法力消耗一空,靈力也耗損了不少。若是這時候被這兩隻女鬼發難,誰輸誰贏還真不能確定。
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是強做淡定。畢竟經過剛才的事,“斷念”的威懾力不比他本人小。
思及此,他刻意抖了抖“斷念”,做出一副要蓄力攻擊它們的樣子。
對面的女鬼們原本睜著一雙全黑的魔童怨毒的瞪著他,忽然看到他動了“斷念”,一腔仇怨頓時話為恐懼。最終猶豫數秒,十分不甘心的穿牆離開。
女鬼們離開後,許雲涯偷偷松了口氣,然後回頭看李冬初的情況。
李冬初此時正躺在地上,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到處都是淤青,流了一臉的血,看著特別嚇人。
“李冬初,你感覺怎麽樣?意識還清醒嗎?”
“……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話雖這麽說,可實際上李冬初真心覺得自己情況不太好。
他現在全身像針扎一樣疼,耳朵跟上火了似的,一聽見聲音就疼,嗓子裡那股子腥甜勾得他胃裡一陣作翻騰。
令他比較擔心的是,他的眼睛看不清東西,就好像被一層紅霧蒙住了似的。
不僅如此,聽力變得非常弱。聽聲音耳朵會疼也就罷了,關鍵是根本就聽不清楚。明知道許雲涯在跟他說話,他卻只能單憑猜測去回答。
不過好巧不巧的,他猜對了,也回答對了。許雲涯看見他頭腦清醒,回話也沒有障礙,頓時松了口氣,然後便靜下心用靈力去探查他的身體。
經過一番檢查,得知他只是爆開了體表的毛細血管,並不會危及到生命,許雲涯這才徹底放了心。同時也慶幸他剛才用法力替李冬初抵消了一部分傷害,不然李冬初這會很可能已經因血管爆裂而亡了。
“你先別著急起來,安靜的在地上躺一會兒,不要亂動。”
“地上怎麽這麽多水啊,又涼又濕,不換衣服得難受死!”
“忍著。涼一點對你有好處,躺著,不許動。”許雲涯牢牢的按住李冬初的肩膀不讓他動。李冬初掙扎了兩下,見許雲涯堅持就放棄抵抗了。
“你不讓我起來是有什麽特別原因嗎?不過說實話啊,躺這麽一會兒,身上好像沒有那種針扎一樣的刺痛感了。聽力和視力也好轉了一些。剛剛可真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會永遠變成聾子和瞎子呢!”
“你聽不見?”許雲涯微微有些吃驚。不知道他明明聽不見,為什麽還能對答如流,當真太湊巧了。
正驚訝著,李冬初捅了捅他的腿,然後問他:“我現在能起來了嗎?身上已經不疼了,地上又冷又濕,躺著實在很難受。你要不信可以躺下來試試,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能堅持這麽久真的特別不容易!”
“再等一會兒,等毛細血管不再……”
正跟李冬初解釋著,身體突然傳來了一股熟悉的劇痛。
他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猝不及防就被這股猛烈的疼痛襲擊。
一瞬間,意識被劇痛佔領,身體不受控制的癱軟在地上。
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回事。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會經歷這般猛烈的劇痛。這種疼痛究竟有多疼他形容不出來,但總歸是極折磨人的。
原本他是不會忘記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的,可因為這些天一直被陳雨墨各種騷擾,之前又一直擔心李冬初會出事,所以就把這事給忘了。
這會還沒離開這危險的地方,身體又忽逢這種變故,當真令他感到著急鬱悶。
這一愁好像加劇了身體的疼痛,讓疼痛更不堪忍受。
“咦,水花?”李冬初原本還等著他回話,突然聽到身旁發出一陣悶響聲,緊接著被砸起的水花濺了滿臉,當即吃了一驚。
“不會吧!許雲涯你要不要這麽聽話,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你還真躺在地上了?!別跟我鬧著玩啊,你實在不適合做這麽活潑的事。再說了,你要是躺下了誰去殺鬼啊!”
他邏輯囉嗦的調侃了一陣,但一直沒聽到許雲涯的回應。他覺得奇怪,就朝他的方向翻身過去。
結果,他看到許雲涯像煮熟的大蝦一樣蜷縮在地上,嘴唇發白,臉色更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表情十分痛苦。
“什麽情況?!”
他驚呆了,完全不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
就在剛才,許雲涯還威風凜凜的大殺四方來著,這會兒怎麽突然就病了?
驚愕了片刻,他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起身爬到許雲涯跟前。“許雲涯你怎麽了!是生病了,還是被剛才的厲鬼傷到了?”
“……”許雲涯想告訴他不要聲張,可疼痛抽光了他的力氣,讓他根開不了口。
現在這棟樓裡至少還有兩隻女鬼,它們雖然害怕他和“斷念”,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一定瞞不了多久。一旦被它們發現,他和李冬初就全完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盡量不要表現的太虛弱,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可是, 想要安全的拖過十五分鍾的疼痛時間實在是太難了!
“不行,我必須做點什麽,絕對不能就這麽死了!”他緊咬牙關,努力提起精神注意周圍的情況。
然而,身體真的太疼了,他隻堅持了一會兒就被迫停下來。疼痛令他眉間皺起的溝壑更深,本就白皙的面容也變得更加慘白。
李冬初被他這幅痛苦的樣子嚇壞了。他手足無措的跪在地上看許雲涯,眼裡滿是急切和害怕。“許雲涯你挺住,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他一邊說一邊拉起許雲涯的手臂,想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可當他觸到許雲涯的手臂時,心頓時涼了半截。
那是比地磚還冷的肌膚,根本沒有活人的溫度。被他稍稍一拽就拽過來了,除了眉間那抹溝壑,幾乎與死人無異。
他瞬間被嚇得沒了力氣,好半天才想起來施救。
可翻遍全身也沒找到手機,於是隻好去翻許雲涯的。
而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吹過一陣冷風,跟開了空調似的。
他哆哆嗦嗦的縮了縮肩膀,繼續翻許雲涯的口袋。
突然,肩膀上落了個冰冷的東西。他本不想理,但奈何那東西老是撩撥他的耳垂,弄得他很是心煩。
“別打擾我,沒看我正著急呢嗎!”
說完他繼續翻口袋。
那東西在他怒吼以後停了一瞬,可隨後又開始胡亂搗鼓,惹得他是分外惱怒!
“都說了別打擾我,聽不懂人……”
“語”字還未說出口,肩上那東西突然從他肩膀上落下,徑直落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