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宿舍的時候,李冬初還跟身邊的同學有說有笑的。可聊著聊著,他像是突然聽到了什麽聲音似的,突然就變得安靜了,而且行為舉止很古怪。
身旁的楊濤看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麽也看不到,於是就問他:“李冬初,你找什麽呢,怎麽跟中邪了似的?”
李東初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同行的葛亮看他臉色不好,就關切地問他:“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我陪你去校醫院看看吧?”
“不用,我根本就沒生病,而是被……”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他在樓道裡張望了一圈兒,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許雲涯。
許雲涯離他很近,若不是突然受了驚,他恐怕還發現不了他。這會見許雲涯正在看他,他當下就想過去他身邊,結果卻被身後的方朗和華陽攔住了。
“哎呦,冬初小友這麽深情啊,都病成這樣了還惦記情郎呢?”方朗和華陽笑得一臉邪惡,惹得李冬初生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剛剛那一瞬間的衝動也因此淡了下來。
“方朗,華陽,李冬初和許雲涯的事你們私下裡鬧鬧就算了,現在這麽多人呢,就別亂開玩笑了,萬一被別人當真了就不好了!”葛亮見李冬初有些生氣,連忙出來製止他們。
“好吧,同樣的玩笑說的次數多了就不好玩了。”方朗和華陽說的滿不在乎,似根本並沒把葛亮的話放在心上,只在意他們自己的樂趣。
“算了,他們還沒鬧夠,你怎麽勸都沒用!愛怎樣就怎樣吧!”李冬初很不滿他們的行為,但現在他沒心情理會他們。
“葛亮,謝謝你替我說話!”
“謝就不必了,你還是盡快讓我帶你去校醫院看看吧!”
“我沒事,不用去校醫院。”
“你就別嘴硬了!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可不能這麽硬挺著,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我保……”
“證”字還沒說出口,他的話就又停了,臉上同時露出驚恐的表情。
許雲涯一直在他身後觀察他的情況,這會兒見他朝驚慌的朝左側的洗手間看去,心裡頓時一驚。“他能看見鬼?”
這一疑問剛生成,洗手間裡的男鬼就頂著一張血糊糊的臉朝李冬初笑了一下。但李東初神色未變,臉上還是剛剛的驚悚與戒備,一點兒都沒被那隻男鬼嚇到。
至此,許雲涯才知道他是看不到鬼的。可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麽知道洗手間裡有髒東西的呢?難道是他八字偏輕,歷史看不見鬼魂,但卻能敏感地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許雲涯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李冬初,但隨後就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正常來講,看不見鬼但卻對鬼魂敏感的人必然是屬陰的體質,但李冬初不是。他現在隻是因為長期驚嚇和睡眠不足導致陰陽失衡,這和陰性體質是兩碼事。
“可如果不是這種情況,那又會是什麽原因呢?”
正疑惑著,洗手間裡的男鬼惡作劇的跟李冬初來了個臉貼臉,然後陰測測的笑了。“咯咯咯……原來你看不見我啊!”
男鬼的話剛說完,李冬初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隨後身子一軟就暈過去了,魂魄也被驚跑了三個。
許雲涯急忙接住李冬初,右手在虛空對李冬初驚走的三個魂魄畫了鎖魂符,嘴裡同時念動鎖魂咒。
咒語結束的瞬間,李冬初的三道魂魄化作三道白光,
然後在許雲涯右手的牽引下進了他左手腕戴著的的黑色石環裡。 整個收魂過程隻發生在一息之間,許雲涯做的迅速而隱秘,在場的人都沒發現他的這一舉動。做好這一切之後,許雲涯背起李冬初轉身就準備送他去校醫院。
“我也去,咱倆換著背他。”葛亮一邊說一邊撥開人群朝許雲涯追過去,結果卻被許雲涯打發回來。
“你留下找班主任請假,我一個人能行。”
葛亮看了看他清瘦的身材,很懷疑他是不是在逞能。可想到宿舍裡確實需要一個人來處理查寢的事,於是就點頭答應了。
“那行,李冬初就麻煩你一個人照顧了。”
“嗯。”許雲涯點了點頭,然後背著李冬初走了。
到了校醫院,醫生給李冬初打了點滴,之後交代了一些事就走了。
現在,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雲涯看了一下李冬初目前的狀況,靈魂丟了三魄,剩下的三魂四魄也隱隱有散出體外的兆頭。情況實屬不妙,必須盡快為他安魂。
安魂不同於叫魂。 叫魂只需要喊丟魂人的名字,並念動引魂咒就可使靈魂重歸完整。但有的時候,丟失的魂魄無法在回歸本體後與其他魂魄合為一體,而且很不願意在本體停留,這種情況就要采用安魂的方法了。
他身上沒帶安魂符,而且黃紙、朱砂之類的東西也不是能隨身攜帶東西,所以想要給李冬初安魂就隻能憑空畫符了。
但憑空畫符對手法要求很高,他剛才背李冬初時把脊椎弄的生疼,現在連直立身體都很勉強,更別提憑空畫符了。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找哥哥給李冬初進行安魂比較穩妥。
此時已經快十一點了,關七言如果沒有任務的話,這時候已經睡下了。
可李冬初的情況等不了多久,所以他顧不上那麽多,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就撥打了關七言的號碼。
大概十多秒後,電話終於通了。
“喂,你找誰啊?七言在洗澡呢,沒有急事的話就改天再說吧!”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甜膩膩的,聽的許雲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姓王,姓張,姓趙還是姓李,總之能確定她是哥哥眾多“女性朋友”中的一位就是了。他向來不干涉哥哥的私生活,可對於他那些“女性朋友”,許雲涯一直都恐避之而不及。
“抱歉,打錯電話了。”許雲涯冷著臉的掛斷了電話,心裡直恨不得拍死他那不正經的哥哥。
“果然是嫌我礙事才逼著我住宿的!”許雲涯咬牙切齒的抱怨了一句,然後就走到李冬初床前準備為他進行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