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師仁癡癡地望了眼手中的寶劍,良久,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骰子,用擔憂地眼神望向船艙外,轉移話題道:“仗打成這樣,徐大將軍怎麽還沒有信來!?”
徐圓朗呵笑道:“人家打仗,他都不急,我也不急,你瞎操什麽心!?”
徐師仁認真的思考道:“接到魏王的指令,我在來援的路上就想好了,我們要是能阻隋軍於永濟渠,那麽這一仗將好打很多!”
徐圓朗罷了罷手,道:“不可能的!大隋驍果軍的戰鬥力你不了解,這次還有水師相助,永濟渠沿岸失守在我看來是必然的,就看能拖多久,給隋軍造成多大的損失罷了!”
徐師仁疑問道:“為什麽?還請徐大當家的指教!”
徐圓朗笑著解釋道:“這永濟渠的開挖,我當年也有參與,這些年,我也多次往返於永濟渠上,對這條渠再清楚不過了!首先,魏軍和隋軍就存在著戰鬥力高低的根本差距,這次我遠遠地就看出了隋軍氣勢與以往的不同,進攻起來絕對是悍不畏死、一往無前,人家是來拚命的;其次,永濟渠畢竟只是一道渠,河面寬度有限,不同於長江、黃河,是不可能讓隋軍止步於此的。”
“再加上,黑社白社兄弟倆和你們任城的援軍都要靠兩隻腳丫片子趕路,目前都還在進軍路上,徐世績不可能把注全壓在第一道防線上,那不符合他一貫的指揮風格。所以,我料定徐世績的想法肯定是我剛才說的一樣,以拖時間和大量殺傷隋軍為主要目的,為以後的持久戰打下基礎!師仁啊,相信老哥的,這一定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堅戰!”
徐師仁點了點頭,道:“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認為這是我軍阻攔隋軍的最好地方,這裡好歹還有一道永濟渠為隔,到了平原上,我們就更加不是隋軍的對手了!”
徐圓朗哈哈大笑道:“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趁著現在徐大將軍的指令還沒來,咱倆抓緊時間在賭幾把,看看今天到底是誰鴻運當頭!”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小頭領進來稟報道:“大當家的,沈總管求見!”
“哦?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隻迷人的小狐狸居然親自來了!?快,有請!”徐圓朗眨巴著眼睛,衝著徐師仁道:“師仁啊,我可是早就聽聞這沈落雁的傾國豔名了,今天咱倆有眼福了!”
“說什麽呢你,沈總管親自來了,說明有要事要交待的!”徐師仁是個正人君子,受不了徐圓朗促狹地眼光,指了指他身邊的侍女,皺眉道。
“呵呵~!”見此,徐圓朗尷尬地笑了兩聲,對身邊的兩位侍女道:“寶貝們,你們先退下吧!”
待兩位侍女退下後不久,沈落雁帶著白色鬥笠和面紗來到了徐圓朗的面前,微微拱手道:“在下沈落雁,見過徐大當家的!”
徐圓朗見不到佳人真容,眼中略微閃過一絲失望的眼神,轉而起身拱手笑道:“沈總管,久仰久仰啊!”
沈落雁見徐師仁器宇不凡,乃問道:“徐大當家的,這位是?”
不待徐圓朗介紹,在一旁直勾勾盯著沈落雁的徐師仁徑自自報家門道:“在下任城俠客徐師仁,見過沈總管!”
聞言,沈落雁眼睛一亮,問道:“任城的援兵已經到了?這麽快?”
徐師仁搖了搖頭,道:“抱歉沈總管,援軍還在路上,在下是先行趕來了解戰場情況的!”
“噢,徐大俠有心了!”略一回禮,沈落雁直視徐圓朗開門見山道:“徐大當家的,徐大將軍有令,請你即刻率部逆流而上,截擊正在渡河的隋軍!”
徐圓朗微微一笑,道:“現在局勢還不明朗,我的意見是再等等吧!”
沈落雁知道這徐圓朗不是省油的燈,乃利誘道:“大當家的,這次徐大將軍允諾,只要大當家的盡力幫他打贏這一仗,魏軍繳獲的所有戰利品都分給你們一半!你看如何!?”
徐圓朗聽後搖了搖頭,罷手道:“沈總管,東西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咱家攢這點家當不容易,且容我再仔細想想吧!”
見此,沈落雁的蹙眉直皺,她料定徐圓朗是見局勢太過膠著,不願與隋軍死戰,故而如此推脫。現在利誘不行,那就隻得威逼了。
於是沈落雁挺直胸膛,沉聲問道:“大當家的,支援黎陽可是魏王親自下達的命令,你已然接令,難道不打算執行嗎?”
聞言,徐圓朗哈哈大笑道:“魏王的指令,在下當然要聽!這不,我千裡迢迢帶了兩萬多弟兄趕來支援了,就因為切入戰場時機的問題, 沈總管您就打算在魏王面前,告我這一狀嘛?”
見此,沈落雁知道硬來是不行的,隻得歎了口氣,深深地向徐圓朗鞠了一躬,深切地道:“大當家的,現在形勢萬分危急,我軍正與隋軍殺得難解難分之際,此時,任何一股外力都足以打破這種平衡,進而影響此戰勝負的走向!落雁希望大當家的以大局為重,竭力打好這一仗,此戰過分,無論勝敗,我都會向魏王說明大當家的為此戰做出的貢獻,相信,魏王會給大當家的一個滿意的回報!”
要是一般的摳腳漢,給這麽一個大美人懇求,說不定下體一動,腦子一熱,張嘴就答應了,但徐圓朗畢竟創業艱難,能在這大業年間創出點名頭,打下一片不大不小的江山,靠的絕不僅僅是投機取巧,還有他謹慎行事,做決定之前三思而行之的習慣。
見沈落雁態度誠懇,徐圓朗內心仍下不了決定,隻得給沈落雁深深地回了一禮,坦然道:“沈總管,非我徐某不肯盡力,實在是此戰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徐某將滿盤皆輸、全軍覆沒,不僅要輸光這些年的努力,還得搭上許多弟兄們的性命,故而還請讓徐某稍加斟酌、深思片刻,以待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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