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徐輝喊道。
士兵剛想上去動手,卻被破門而入的徐輝一行人阻止。單玉一個跨步上前,一腳踢飛士兵手中的軍刀。
這些士兵本是段許義派來借木桶的,見醉仙樓裡的姑娘各個婀娜多姿,妖豔異常。便動了心思。再加上這位士兵,起哄說起醉仙樓裡的花魁好看,一群人便開始犯起了渾。
士兵回頭一看,見是單玉和徐輝,卻也不害怕,隻輕聲笑道:“單將軍,明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從城頭上下來。今天隻想找點樂子。”
這話也正常,一些帶兵的將軍,甚至故意在決戰前幾天,讓手下的士兵肆意撒歡一次。一來是調動起軍隊的獸性,二來是維持軍隊的凝聚力。畢竟別人跟著你出生入死,不給點好處,怎麽讓別人拚命。
不過來自後世的徐輝,顯然沒辦法理解。
“找樂子?”徐輝上前問道。
“怎麽,徐兄弟也想一起?”徐輝與單玉形影不離,東陽城的大多數守軍,對他也知曉。
徐輝並沒有因為這句玩笑話變的輕松,反而臉色更加鐵青,士兵見徐輝臉色不對,也不敢搭話,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今日戰死在城頭的那些兄弟,他們沒有想過找樂子!”徐輝大聲道。
“匈奴人十幾天前就到了祁西城,祁西城裡的那些兄弟,也沒有想過找樂子。”
徐輝聲音飄蕩在醉仙樓裡,句句如雷,徐輝環顧四周,眼神落在這些士兵身上。
“城外的匈奴人破了京城後,從皇宮裡擄走了一千多大楚女子,帶去軍營以供消遣,他們是在找樂子。難道你們也要和那些匈奴人一樣,拿我大楚的姑娘找樂子嗎?”徐輝破口大罵道。
士兵被罵的狗血淋頭,不敢還嘴。醉仙樓裡的其他姑娘,聽徐輝如是說,想起自己的身世,此時算是國破家亡,漂泊無依。各個都抽泣起來。
徐輝的話極具煽動性,單玉聽完,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從南方過來,京都城破,南方的官僚士子,各個談論的都是被擄走的大楚新皇帝,和喪失的半壁江山。文人才子唱的也都是懷念北國風光,感慨國破家亡的詩文。
而那些城破,被擄走的大楚女人,卻從未走進這些人的話題裡,也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些女子,甚至還不如那些被匈奴人破壞的皇城建築值得惋惜。
女人和亡國連在一起,也大多是“商女不知亡國恨”的說辭。
單玉也是女子,她最懂得女人的可悲。就像她的母親一樣,明明被父親遺棄,最終死在亂軍之中。而父親卻因此獲得了朝廷上下,大義為公的美譽。對於她母親的奉獻,卻無太多褒獎。所以她恨透了那些文人士子,恨透了朝廷上下的那些衣冠禽獸。
甚至恨透了自己的女兒身。大楚敗亡,她也沒有多少感慨。也許只有眼前這個人吧!
單玉看著徐輝怒不可竭的樣子,想起徐輝為了自己的妻子,放棄南渡,並且不惜把自己賣掉。又想起徐輝在城頭不要命的將自己撲倒。這個世界,像他徐輝這麽傻的人,真的很少見。
徐輝的話,瞬間讓在場的其他士兵羞愧難當。
“徐兄弟教訓的是!”為首的士兵道。
“我等願意聽從處置,絕無怨言!”眾人道。
“按大楚軍規,滋擾民生,處二十軍棍。這二十軍棍我先記下,等打退了匈奴人,各自去段統領那裡領去!”徐輝嚴肅道。處罰還是要處罰,但也不宜太過較真。
“以後褲襠裡有火,找自己的女人,沒有女人的,花錢找女人!”徐輝繼續道。
士兵一聽,剛剛還算嚴肅的氛圍,此刻卻輕松起來。想不到徐輝也是性情中人,隨即哄堂大笑,各自都道了一聲好!
單玉在一旁聽著,卻有些面紅耳赤。什麽叫褲襠裡有火,這些下流話,也不知這人是從哪學來的!徐輝剛剛在單玉心中建立的好形象,瞬間崩塌!
“多謝公子大恩!”剛剛被拽的女子,見這幫當兵的走了之後,方才上來行禮道。
女子經剛剛一頓折騰,衣服頭髮皆有些凌亂,眉頭微皺的痕跡還未化開,不過看上去卻是出塵脫俗。
徐輝擺擺手,表示不客氣。
“我等風塵女子,生在太平盛世,或許能靠青春姿色博一些安穩歸宿。若生在亂世,也無非是漂泊無依的命。今日得公子相救,聽公子所言,十分感動,也十分知足。”女子纖腰素手,此時朱唇微起,眼波流轉,更加讓人心生憐愛。
“奴家姓秦,名琴。敢問公子高姓!”這女子正是醉仙樓裡的花魁,秦琴姑娘。
徐輝一聽,覺得有些耳熟,一抬頭,卻見當日在夾城巷裡找自己麻煩的小荷姑娘,此時正埋著頭抬眼瞧自己。
“你就是秦琴姑娘?”徐輝上前一步忽然問道。
“公子認識奴家?”
秦琴姑娘見勢,微微詫異!
“徐公子,當日……”小荷姑娘鼓起勇氣上來,將秦琴護在身後,生怕徐輝繼續上前報那日之仇。
“當日什麽?”秦琴姑娘拉住前面的小荷道。
小荷隨即迅速把腦袋湊到秦琴姑娘耳邊,一陣耳語。秦琴姑娘邊聽,邊向徐輝瞟來,媚眼如絲,單玉在一旁看著都心神蕩漾,徐輝就更不用說了!
“原來您就是徐公子!”秦琴姑娘也不怕徐輝報仇,隻笑著上前一步道。
“正是,正是!”徐輝連忙道。
單玉看著徐輝被迷的五迷三道,眼珠子都快飛別人身上去了。心中不覺來氣,用手狠狠地掐了徐輝一把,疼的徐輝嘶啞咧嘴。
“奴家給徐公子添麻煩了,這廂給您陪個不是!”秦琴姑娘玉手扶腰,委身道歉道。
一強一笑皆是傾城,又很得體。怪不得那些公子哥要死要活的,就要見秦琴姑娘一面。這等天容之姿,就算是殺人放火,也是可以被原諒的。
“哪裡,哪裡!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秦琴姑娘客氣了!”徐輝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