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城知府,名為侯伯濤,是那位白袍公子侯耀白的親生父親。侯耀白的官船,現在是徐輝一眾人最後過江的希望。現在擺在眾人面前最大的難題,是怎樣上侯耀白的官船。
“現在匈奴人估計已經殺到了祁西城下,東陽城必受牽連。我心中倒有一技。”徐輝望了望系在不遠處的軍馬道。
馬老二一聽有希望,連忙側身靠近道:“徐兄弟快說說看。”
單玉也往徐輝這邊瞧來,見徐輝正瞧自己,剛好眼神相撞。單玉倒沒躲開,隻直直的拿眼神頂了回去。
徐輝微微一笑,沒有與單玉用眼神較勁,轉頭對著眾人道:“祁西城受匈奴人攻擊,東陽城必定如驚弓之鳥。半個月前,薛朝天就在把東陽城的守備軍往祁西城裡調,東陽城的現剩的守備軍不多。”
“我們可以假扮成東陽城的援軍,並謊稱路上遇到匈奴人的伏擊,全軍覆沒,只有我們一行人逃了出來。”徐輝繼續道。
“我們先以東陽城援軍的身份在東陽城扎下,後面再見機行事,緊緊盯住候伯濤,與他一同上官船,南渡過江。”
馬老二聽完,覺得此技甚妙,大讚徐輝聰明過人,簡直差點與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老郭聽完,先是點頭,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單玉聽完,先覺大妙,隨即也搖搖頭。
“朝廷調兵必須有軍令,我們即便以援軍身份入城,到時候拿不出調兵的軍令,後期麻煩可能更大。”單玉道。
大楚以武立國,開國皇帝就是兵變反叛拿來的天下,所以深知其害。在大楚的軍隊體系當中,所有軍隊的調動,必須有朝廷軍令,如不見軍令,便調兵。即是以殺頭滅族的謀反之罪論處。
“當然,我們假扮援軍肯定會有一定的風險,但我覺得還是有七成的把握能成功。第一,我們遇伏擊,軍令遺失於戰鬥過程當中,這個理由牽強,但也可以經得起推敲;
第二,這個時間點,只要不是找死或者腦子有病,是沒有人會去假扮援軍的。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任何動機。”徐輝分析道。
單玉和老郭聽完,嘴裡咀嚼一番,方才點頭。
除了徐輝說的這條路,現在也沒有了第二條路可以走。眾人一起商議,決定第二天啟程返回東陽城。
第二天,天氣微變。天還沒有大亮,江上便刮起了大風,一片片雲在天空凝結,雲從白色變成了灰色,最後變成了重重的鉛色,看上去搖搖欲墜,天將大雪。
“當家的,你看這是什麽?”
一早秦歌忽然從江邊抱著一堆衣服過來。
秦歌腦子裡都是那些軍馬,想著今天可以騎著軍馬去東陽城,昨日惦記了一夜,今早也起的最早。
徐輝瞧去,見那些衣服赫然是昨日那些逃兵的兵服,此時的兵服已經濕透,沿路滴著水過來。
“老天有眼,肯定是昨日那條船翻了,淹死了那幫王八蛋?”馬老二過來對著一堆兵服道。
徐輝擺擺手,起身道:“不對,這些兵服應該是他們自己脫了扔水裡的!”
那群逃兵昨日在船上,對自己一行人趕盡殺絕,不過就是怕自己這群人過江後,暴露出他們臨陣脫逃的秘密。
這一旦要過江,兵服自然得提前脫下!不可能穿著兵服,大搖大擺的上岸,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自己的身份嘛。
說來也巧,這些扔江裡的兵服,竟然被這潮水衝回了岸邊。
“如果昨夜說假扮援軍,
只有七成成功的把握,那麽現在有了這些兵服,起碼有九成的把握了!”徐輝喜道。 單玉盯著這些兵服,眉頭也舒展開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單玉吩咐馬老二將這些濕透的兵服拿去火上烤乾,馬老二叫上了程胖子一起,兩人把昨天的火堆又重新生了起來。
除了秦歌,其他的人,穿上兵服,都還算合身。秦歌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兵服對於他來說,過於寬大了些。單玉給秦歌挑了個最小的,才勉強能撐起來。
單玉穿上兵服,更顯英姿颯爽,徐輝誇她不愛紅裝愛武裝。單玉哪裡能聽得懂,隻以為徐輝嘴裡又在飆什麽汙言穢語,冷哼一聲,便把徐輝晾一邊。
馬老二就不用說了,穿什麽都像流氓。
此時有六人,軍馬卻有十來匹。秦歌早就等不及了,第一個上前,選了一匹毛色最亮, 個頭最高的馬。
江上的風越來越大,估計不用過一會,這該死的老天,又要下起雪來。
眾人抓緊時間,各都選了一匹馬。唯獨徐輝,徐輝站在原地,卻遲遲不動。
眾人見狀,大為不解,這去東陽城假扮援軍,可是徐輝的主意,現在搞的是哪一出?
徐輝不是不想動,而是不會騎馬。徐輝站在一匹馬前,腦海裡面不斷複盤上馬的姿勢,但就是遲遲邁不開步子。
“徐兄弟,你不會騎馬?”良久,馬老二才問道。
馬老二其實騎馬也夠嗆,只是比徐輝好一點,勉強能把自己固定在馬背上。這裡,除了老郭和單玉,其他人也都是半桶水。
“秦歌那個毛頭小子都騎的有模有樣,你瞧!”
秦歌這會已經跨上馬,躍躍欲試。
馬老二見徐輝被騎馬這件事給攔住了,臉上瞬間一片幸災樂禍,說不出的歡喜。程胖子也如釋重負的跟著微笑,幸好自己勉強上了馬,不然現在被嘲笑的又是自己了,程胖子緊緊扶著馬背,差點從馬背上滑了下來。
單玉看著徐輝一副囧樣,也忍不住撇過頭去微笑。
“不會騎馬怎麽了?你們會騎車嗎?”徐輝心裡罵道。
“你坐我的馬吧”單玉拍馬來到徐輝身旁。
這裡就單玉和老郭的馬術比較好,單玉從小在軍營長大,了解馬就像農民伯伯了解大糞一樣徹底。現在老郭有傷,而且獨臂,顯然不方便。只有單玉能騎馬帶著徐輝了!
徐輝心裡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把學騎馬這件事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