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沅只能寫一封加急密信,交由傳令兵,十萬火急送到前線,務必讓肥龍親啟,信封上還寫有“閱後即焚”的字樣。
肥龍展開密信,上面是朱三沅的筆跡:敵若進,你則退;敵若退,你莫追。雷薩裡特做後援,瑪蒂爾德為伏兵,退路安全。
肥龍冷冷一笑,把信揉做一團,拿火把點燃,下令道:“待會兒衝鋒的時候,落在我後面的,全部斬首!”
風雪初歇,白茫茫的雪原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團身影,正是穆列扎所部。
肥龍眼珠一轉,下令全軍移動到一處荒丘之上,居高臨下,他要以逸待勞。“兄弟們,下馬,該吃吃、該喝喝,吃飽喝足了,好上路!”
穆列扎也得到了哨兵匯報,說是庫勞方向出現了一支約50人的部隊,正屯扎在正前方。
80余人小心緩慢地前行,在距離肥龍駐軍約一裡地的地方停下。
定睛一瞧,穆列扎是哭笑不得,“嘿——真有你的,埋鍋造飯?好嘛,這家夥吃上燒烤了!”
肥龍所駐的這個小荒丘,根本就稱不上什麽“山”,連“坡”都勉強,就是一個略微鼓起來的小土丘,或者說是一個比較大的墳包。垂直高度也就三米左右,方圓大概有三三百平米。50個人也沒帶什麽輜重,席地一坐,在雪地上刨幾個淺坑,把乾柴燒起來,七八個人圍坐一個火堆,把隨身帶的肉干、糧食等串在木簽上,正吃得不亦樂乎。
穆列扎深深點點頭,“嗯——太拿我不當回事了!孫賊,要打仗了,知道嗎?”
鞭鞭打馬,往前走了幾步,讓大嗓門的傳令兵向他喊話:“喂——對面來將,可是肥龍?”
“是你爺爺我!”
“我看你只有區區50人,且未帶軍械輜重。而我軍有80之眾。我軍統帥穆列扎,有好生之德,不願以眾欺寡,特給爾等一次繳械投降的機會。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便可留一條活命!”
肥龍眯起眼睛,往穆列扎這邊看了看,說道:“兩個條件:一,龍爺我想借你們的頭盔使一使,燒烤吃膩了,龍爺我想吃麻辣燙了;二,龍爺我還想借穆列扎的頭蓋骨使一使,就他的當尿壺合適,龍爺我膀胱大。”
穆列扎銼碎口中牙,氣炸連肝肺,“我勢單力孤之時,你羞辱於我,也就罷了。而今,我軍勢大,你軍勢微,還想逞口舌之能?呸——哇喳喳!”
30名維基亞弓箭手分作三排,向前推進300米,列陣待命;20名騎兵右側迂回,繞至肥龍駐地側面,列陣待命;三十多步兵與穆列扎原地待命,堅守陣地,這裡有他們的輜重。
“肥龍,這是你最後的活命機會。”
肥龍乾脆不再回應,與部下們專心致志地飲酒擼串。
“好小子,讓你給我裝。弓箭手——放箭!”
30弓箭手齊射,弓弦響處,30支箭矢呼嘯而來。
肥龍淡定地下令道:“打傘!”
50人本來就是席地而坐,一聲令下,各自向後挪動,三五成群,舉盾護衛,龜縮成一個個“地堡”。任憑箭如雨下,大家也都毫發未傷。
“想做縮頭烏龜?哼,騎兵——衝鋒!”
弓箭手停止射擊,20名騎兵向肥龍駐軍發起了衝鋒。
肥龍不慌不忙,下達命令,“攔驚馬!”
肥龍所部50人中,有十幾名維基亞弓箭手,三名騎兵,剩下的全是諾德步兵。命令一經下達,步兵抽出標槍,弓箭手則俯身抱住事先預備好的活動鹿砦。
當穆列扎的騎兵衝到距離陣地約五六十步的時候,三十多支標槍迎面飛來,與此同時,弓箭手們兩人一組,一人背對敵人騎兵,蹲在地上,用肩膀抗住一根削尖了的大圓木,另一人也蹲下身子,用腳踩住圓木的另一端,使之牢牢固定在地面,雙手扶住圓木,掌握方向。
七個這樣的“人體鹿砦”在正對敵人的地方擺成“人”字形,把步兵護在中間。
敵人的騎兵衝到跟前的時候,已經接受了兩輪標槍的洗禮,又被“人”字形人體鹿砦衝散了隊形,不得不向兩側繞開。
這夥劫後余生的敵兵正要在陣地後方整頓隊形,做二次衝鋒。那肥龍已經率領手下騎兵,衝下陣地,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前面的弓箭手陣列。
這隊騎兵六神無主,放棄了二次衝擊荒丘陣地的打算,而是急忙追趕肥龍。
穆列扎的弓箭手也慌了手腳,沒想到以步兵為主的肥龍還能發起反衝鋒。想要彎弓搭箭,卻發現己方騎兵在後面緊追不舍,貿然放箭,很可能會造成誤傷。於是,弓箭手隊列發生了潰散,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肥龍一馬當先,撞開一跳血路,並沒減速調頭的意思,直奔後方的穆列扎而來。
穆列扎急忙下令,讓步兵換上長矛,列陣刺殺肥龍。
士兵擠成一團,把穆列扎擋在身後, 裝備箏形盾的步兵擋在前列,裝備長矛的用長矛,雙手斧的在最後排。
肥龍快馬衝到切近,沒有選擇正面直撞,而是輕撥馬頭,蜻蜓點水,側身掠陣而過,繞至陣列後方。
穆列扎趕緊下令調轉陣列。
肥龍輕勒絲韁,抬鉞點喝:“穆列扎,今日用兵,你犯了兩個兵家大忌。犯一個就夠你喝一壺的了,一口氣兒犯倆,還有你的好嗎?”
“哦?但請指教——”私下卻小聲命令士兵準備標槍等投擲類武器。
“第一,你那個啥……第二,敢跟龍爺叫板!”
肥龍沒有停下步伐,而是在他陣前掠來掠去,距離時近時遠,讓人捉摸不定。
穆列扎畢竟也是勇將出身,短暫的惶恐之後,立刻恢復了冷靜,聽身背後的廝殺聲有異,急忙偷眼觀瞧。
“喲!”果不其然,肥龍這是故意分散其注意力。
三名騎兵對穆列扎的弓箭手完成了兩輪反覆衝殺,之後便衝著穆列扎的後背殺來。
穆列扎暗道好險,隨後喚回自家騎兵,“哈哈,肥龍,強中自有強中手啊。你以為你詭計多端,就能佔到便宜?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四人四騎被我團團圍住,我看你今天是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