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雁姑娘一家人接風洗塵的晚宴,翠絹並沒有出現,據二娘說她下午可能是吹了風有些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紅錦依然早早起床去練功,而容連城照樣起來陪著她到園子裡去;兩夫妻再一次打賭,不過紅錦這一次自己先跑,跑過前面很遠的假山再讓容連城來追。
但就算是如此,紅錦還是輸掉了:她的身體實在是弱得可以;這一次她也沒有再說耍賴的話,瞪了容連城一眼紅著臉跑掉了。
“我去練功。”紅錦不是不想賴掉,而是知道自己賴不掉;且想到昨天晚上容連城讓她兌現的賭約,她全身都熱了起來:腿一軟險些摔倒——太羞人了。
容連城在紅錦身後開懷大笑:“錦兒,你小心腳下;這裡又沒有老虎會吃人,你跑得這麽快做什麽。”
紅錦回頭再瞪一眼容連城,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容連城大笑著就想跟上去:錦兒實在是可愛,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欺負”紅錦了。
“兄長好像心情不錯啊。”背後傳來幽幽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翠絹。
“二妹妹好早。”容連城回身時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我和錦兒約好了,少陪。”
翠絹臉上微微一變:“昨天晚上……”她沒有把話說完,因為眼圈已經紅了。
容連城淡淡的道:“昨天晚上二娘說二妹妹身體不舒服早早歇下了,而且二娘也在大廳上陪客人,我也就沒有過去。”他說得很理所當然。
翠絹的身子晃了晃:“可、可……”
“二妹妹如果沒有事情,那為兄就先去尋錦兒了;有什麽事情,二妹妹到錦兒的院子裡來說就是;早上的風涼,二妹妹昨天吹過了風,還是早些回去為好。”容連城微微一欠身子,聲音帶著幾分生硬。
翠絹連忙喚他:“兄長,二娘的方子總是要給兄長的。”
想到母親的腿,容連城住足:“嗯,不知道今天中午二娘是不是方便?”看到翠絹還要開口,他很直接的道:“我晚上有事情不能在府中用飯。”
翠絹聞言只能點頭:“我會給二娘說得,請兄長一定要記得。”
“當然,代我謝謝二娘,中午見了,二妹妹。”容連城又欠了欠身子,這一次轉身大步走掉了,很快身影便消失在轉角處。
翠絹直到容連城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目光喃喃的道:“他,只知道錦兒、錦兒!”聲音雖然輕,但是含著強烈的恨意。
她的恨意驚動了樹上的鳥兒,拍著翅膀飛走了;也因為鳥兒的動靜,翠絹清醒過來幽幽一歎,轉身向來路行去;不遠處,她的丫頭平芳正趕過來。
翠絹的身形消失之後,花明軒和胡正豪自樹上落到了地上:鳥兒看來不是被翠絹驚動了,是被他們驚到了。
“鳳二姑娘,好可怕的殺氣。”花明軒縮了縮肩膀:“大姑娘要小心了。”
胡正豪看看容連城消失的地方:“應該沒有什麽事情吧?看容兄對鳳二姑娘是恨不得敬而遠之的,就算是鳳二姑娘再恨大姑娘又能如何?”
花明軒一甩頭髮:“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家的嫉妒可以讓人瘋狂的;不過,鳳二姑娘居然會對容兄有那種心思,嘖嘖,還真是讓人想不到。”
胡正豪用手肘撞了一下花明軒:“你是不是打算去告密?”
“告你的頭!”花明軒不客氣的打了胡正豪一下子:“長舌頭的只有婦人,而且這樣的事情讓我怎麽開口?我是對大姑娘說,
你二妹對你夫婿居心不良,還是對容兄說你要小心你的二小姨,她對你有非份之心?” 花明軒很不滿意說到這裡忽然一頓看向了胡正豪:“嗯,此事你去做很合適,你去說吧,反正你皮厚肉糙的,不怕丟人現眼。”
胡正豪立時不幹了,揮拳就打了過去:“你才不怕丟人現眼。”
“我是說,你可以告訴你的五姑娘嘛。”話沒有說完,人已經抱頭鼠竄了;他的輕功可是極好的,打不過胡正豪,可是卻跑得過。
“你還敢說?”胡正豪真得有了三分惱意,發力追了上去:“我去說我成什麽了,人家那也是姐妹,無憑無據我去拉什麽長舌。”
花明軒看到前面容連城立在樹旁的身影大叫:“容兄,救人!”就躲到了容連城的身邊:“容兄,早。”
容連城回頭看一眼胡正豪好笑的點頭:“花兄、胡兄,早。”
胡正豪也只能收勢不再追打花明軒了,而前面不遠處紅錦正在收勢:她蹲馬步已經蹲了小半個時辰,接下來她要練掌力了。
花明軒看了兩眼皺起眉頭來:“容兄,這是你教的?這麽野蠻的練功方式,好像不太適合姑娘家吧?不過,看上去嫂夫人很有——精神。”他說完不懷好意的打量了一番容連城:“練成之後,容兄的福氣不小啊,這一輩子想納妾可真是難了。”
容連城笑著推了一下花明軒:“為什麽非要小妾不可?也只有你這樣的大公子哥兒,才會想三妻四妾的事情。”
胡正豪連連點頭:“容兄是他的知己。”
遠處的紅錦正在努力的用掌劈薄薄的木板,劈了二十多聲之後才收勢:“誰說我壞話呢?”她當然聽得一清二楚。
花明軒笑得一臉燦爛,指著胡正豪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大姑娘,你的手、疼不疼?”他的笑容遮住了一切,誰也無法看透這張笑臉的後面是什麽。
紅錦笑著走過來:“花兄,生意如何了?”最近幾天她看到花明軒和胡正豪的次數很有限。
花明軒幾人說說笑笑的向回走去,誰也沒有提及翠絹的出現;而太陽也掛在了東方,把陽光灑在了紅錦幾人的肩頭。
和花明軒、胡正豪約好去看那些煙草之後,便分開各自回房用早飯。回到房中聽容連城很隨意的說中午二娘要請他們夫妻用飯,紅錦微微一愣:“二娘?她有什麽事兒?”
“給母親的偏方,要換方子了。”容連城拉著紅錦坐下:“我們用過飯出去買些東西給二娘吧,謝謝她的方子。”
紅錦點頭,她知道容夫人的腿痛了很多年,現在已經好轉了許多,謝謝二娘也是理所應當;並且為了還人情,這禮還應該送得厚一些才是。
夫婦二人用過早飯後便一起出府而去;聽到紅錦和容連城出府的消息之後,翠絹高興的打扮起來:中午,她便能和容公子一起吃飯了。
季氏在一旁看著女兒打扮,不時的插上一句半句的,指點女兒能扮扮的更脫俗一點兒;如此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翠絹終於收拾完了。
看著鏡中那個嬌羞的人兒,翠絹自己也看得癡了:自己可以如此美嗎?
季氏也很滿意,上前扶住了翠絹:“好美。你只要記住,女孩子只要美就能打動男人的心,然後要溫柔、要謙恭,就能牽住男人的心,還要事事替他著想,做出一副不爭、願意受盡委屈的樣子,一定能栓住男人的心。”
“我當年就是這樣的做的,你父親才會在外面置下了莊園安置我們;如果不是寧氏夫人接了我們母女進府,再有個兩三年我們母女也一樣能進鳳家的。”季氏撫了撫女兒的臉蛋:“你比我當年還要勝三分,放心吧,不要太過憂慮、焦急了;記住,要討喜就足夠了。”
“他是一個有擔當的,我相信,現在需要就是時間和時機,不要太過心急。”最後叮嚀了一句,季氏又給女兒戴上了一朵碩大的花,把其它的頭上的飾物都摘了下來:“人比花嬌,這樣最好。”
翠絹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輕點頭:“我懂了。”她記下了。
那朵花當真是添色,翠絹正屋裡出來,看得一屋子的丫頭都吸了一口氣,平芳叫道:“姑、姑娘,你好美。”
放心了,在看到丫頭們的反應之後,翠絹真得放心了:哪個男人不愛美色?只要時間到了,時機有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
翠絹便倚坐在軟榻上,慢慢的吃起茶來;她已經打算就這樣迎容連城的到來,因為這樣很能讓人動心的;她一面吃茶一面笑起來:她要輕輕的抬起眼來,然後笑——要笑得媚、笑得柔,笑得讓人心裡癢癢的。
當然,這一切都是季氏教她的。
季氏現在去了小廚房,她要親手做菜好好的助女兒拉住容連城心才成:她和女兒在鳳家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只要女兒能得了容連城的青眼,那麽她在鳳家的地位便會水漲船高。
時辰差不多到了之後,季氏也把飯菜收拾妥當了,回房去換衣服;她是故意如此安排的,好能讓容連城看到半倚在貴妃榻上的翠絹,兩個人能好好的說幾句話。
唯一讓她感到可惜的就是,現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的話的,那就更好了。
翠絹剛剛把茶盞放下,立刻又取到了手中:因為她聽到外面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容連城來了。
但是下一刻她卻坐了起來,因為她聽到平芳的聲音:“大姑娘好,姑爺好。”她的手一顫,茶盞便掉在了她翠綠的衣裙上。
他,他居然帶了鳳紅錦一起來!翠絹的眼裡浮現了淚水:她說得很清楚明白,說二娘請他過來吃頓便飯,而且她也相信他應該明白,會自己一個人前來的。
但是,不是。
又滑落一位,女人已經不是淚奔了,女人已經被自己的淚水淹沒了,還在掙扎著碼字——親愛的書友們,還有粉紅票嗎?雙倍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