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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英秀美滋滋地喝著蘋果汁,這時候,同車一個個子比薑英秀高一些,身材比薑英秀瘦一些的大眼睛姑娘悄無聲息地湊了過來。
她梳著兩把小刷子,穿了一身帶補丁、洗得發白了的舊衣裳,兩把小刷子的梢頭,有點枯黃。眼睛本來就很大,因為瘦,就顯得格外的大,幾乎佔了半張臉的感覺。眉毛倒是頗為清淡,皮膚也白的有點透明。
這姑娘一臉豔羨地看著薑英秀手裡的葡萄糖瓶子。
薑英秀目光一閃,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姑娘壓根兒就不是認出了蘋果汁,而是關注到了葡萄糖瓶子。
不過,小姑娘的臉蛋上單純的豔羨和一點點的渴求,讓薑英秀又忍不住有一點點不忍心。
她再次從手臂上掛著的農家土青布小包袱裡頭,掏了半天。
摸出來一根洗得乾乾淨淨的旱黃瓜,遞給了眼巴巴地看著她的小姑娘:
“來,解解渴吧。”
小姑娘的臉蛋一下子紅了,有點結結巴巴地連忙搖手,客氣道:
“不、不用了。”
這個青澀的小樣兒,提升了薑英秀對她的好感度,薑英秀樂呵呵地把青布小包袱往肩膀上一一提,伸手就把旱黃瓜塞到小姑娘手裡:
“咱們能坐上一趟車,就是難得的緣分!
給你吃你就吃了唄,瞎客氣啥!
再說咱們還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吧,老鄉見老鄉,可不是就該互相照顧麽!”
小姑娘的大眼睛裡湧出來快樂和感動,小小聲地問了句:
“那你自己還有嗎?”
薑英秀點點頭,笑眯眯地看著她。
姑娘總算接過了旱黃瓜,小心翼翼地捏著旱黃瓜的根部,輕輕地從頭兒上咬了一小口,眼睛都幸福滴彎了起來:
“哎呀,真好吃!”
薑英秀笑眯眯地看著她:
“好吃你就多吃點,我這還有呢。”
旁邊一個比兩個姑娘高出快兩個頭的男孩子湊了過來:
“嘿,這位進步的女同志,你看是不是給我也來一根兒?”
薑英秀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夥子可能比自己大幾歲,正是青春挺拔的時候。
雖然瘦的跟竹竿差不多,不過卻從頭到腳都拾掇得乾乾淨淨,貼著頭皮的短發也比一般的小平頭看著精神不少。
一說話一笑都透著強烈的陽光自信。
正是青春無敵的好年紀啊。
薑英秀笑眯眯地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直到周圍都安靜了下來,方才悠悠地開了口:
“這位同志,你長得不美,想得可挺美啊!”
“噗……”
“哈哈哈哈……”
瞬間就有人把嘴裡正喝著的水給噴了出去,大多數人看到這位被撅了,也都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笑聲就渲染了整個車廂。
大家都是“同齡人”,很快就混熟了起來。
這時候薑英秀才笑眯眯地從她的農家土青布小包袱裡頭,拿出來一個布口袋,布口袋裡面,滿滿登登裝了一口袋洗得乾乾淨淨的旱黃瓜。
“哦……”
剛剛被撅了一回的瘦竹竿一樣的高個男孩子,瞬間就嗷地叫了一聲,眉花眼笑地接過了布口袋,當下就掏了兩根拿在手裡。
不過,拿到手裡的還沒拿穩,就被旁邊的人給大力突襲搶走了。
一袋旱黃瓜,傳過來傳過去,搶過來搶過去,車廂內灑滿了歡聲笑語。
搶到後來快要沒有了的時候,有人主動把自己手上的旱黃瓜掰成了兩段,分給身邊的人一段,其他人於是也紛紛效仿。
不過,這樣也是不夠的。
年輕人的熱情真的特別容易互相感染。
很快,也有其他人開始分享起來其它自帶的食物。
比如地瓜乾兒、豆腐卷兒、饅頭、燒餅、窩窩頭,當然也有黃瓜、西紅柿、野酸棗,甚至還有帶了嫩嫩的綠色生茄子的……
又吃又玩又笑又鬧,一車廂的人都情緒十分高漲。
大家都是年輕人,很快就彼此熟悉起來。
交談數次之後,薑英秀知道了,大眼睛的羞澀姑娘,名叫周雅梅,而瘦竹竿一樣的陽光少年,巧合地也姓周,不過他的名字就更加接地氣了,叫周大力。
周大力,周雅梅和薑英秀,三個人迅速地對彼此熟悉起來,好感度和信任度都大幅度增加。
當然,主要還是兩個真?半大小子、半大姑娘,對薑英秀這個刷著綠漆的老黃瓜,比較輕易地建立起來了信任。
薑英秀把喝了半瓶的蘋果汁塞進了“包袱”裡,滿意地用手掂了掂分量,農家土青布的小包袱裡面安安靜靜的,一丁點都沒有發出來液體晃蕩的聲音。
周大力瞬間眼睛都亮了:
“嘿喲,小丫頭,你這手挺厲害的啊!怎麽做到的?”
一邊說,一邊就上手要來拉薑英秀的小包袱。
薑英秀手臂輕輕一晃,不著痕跡地將他的手推開,把包袱認認真真地背在了背上,不緊不慢地開口威脅他:
“別動我的包袱,不然別怪我跟你急眼啊。”
周大力縮回了手,有幾分訕訕地笑了笑。
薑英秀明明沒有說什麽多麽厲害的話,不過,他卻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那感覺,有點像是偷偷摸摸跟著爺爺進山打獵的時候,遇到了大型猛獸悄然接近的那種感覺……
他遇到過一回東北虎,那次他跟爺爺兩個人,情急之下,一溜煙爬上了樹。
東北虎把他們下套抓住的野豬給收拾了,他們隻好眼睜睜地看著那四五百斤的大貓,威風凜凜地吃了一頓美餐然後揚長而去……
那東北虎走之前,還仰著脖子,用兩隻大燈似的眼睛凝視了他和他爺爺兩個人半晌,才虎吼一聲,揚長而去了。
那時候他緊緊地抓著爺爺的手,感覺到彼此的手心都被汗浸得濕濕滑滑的……等到東北虎走了半晌,他們才匆匆地下了樹,一路狂奔著下了山,被東北虎吃剩的野豬殘骸也沒顧得上拿。
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哪裡還顧得上那許多!
他急忙甩了甩頭,把腦子裡的荒唐念頭驅趕出去。薑英秀分明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麽,心腸還挺熱乎,人也挺慷慨的呢。
可能性格稍微厲害了點兒,自己怎麽能把人家想象成東北虎呢?
真是太荒唐了!
悶罐車不止車廂裡條件比較差,幾乎沒有什麽為客人著想的設施。
關鍵是,這車的速度還是最慢的。
大站小站都得晃晃悠悠地停車不說,一旦跟別的車遇上了,這車就得讓路,讓別的車先走。
不過,對於車廂裡這些興高采烈的半大孩子來說,他們身上什麽都不多,就時間最多了。
簡直是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再怎麽打著氆氌使勁兒浪費,都浪費不完。
薑英秀隻稍稍釋放了一點點威壓出去,就阻擋住了周大力的好奇心。
他倒是挺敏銳的麽。
薑英秀隨手摸了個地瓜乾出來放在嘴裡慢悠悠地嚼著,
這地瓜乾是她從空間裡收了地瓜,拿到家裡,交給沈春柳做的。
沈春柳做的地瓜乾,算得上是一絕。
蒸熟了、再晾曬完了之後,地瓜乾上就會凝聚出來一層白色的糖霜,一看就讓人食欲大開。
吃起來,也艮啾啾的,很有嚼頭兒,但是又不會特別硬。
簡直好吃得不得了!
比薑英秀自己動手做的,強太多了。
所以,她乾脆從空間裡弄了很多地瓜回家,都交給沈春柳,讓她拾掇。
成品麽,薑英秀一般會留下幾斤給沈春柳,可以給沈春柳當乾糧,也可以給幾個小家夥當零嘴兒。
其它的,大部分都收回空間裡,對外聲稱是幫飯店那邊采購的。當然,她也確實會通過蘇經理,賣給飯店一部分。
然後便按照斤數算錢,給沈春柳一定的加工費用。
有時候,薑英秀還會故意添些糧票、肉票、布票、工業券之類的東西,再加上一些現金一起,給沈春柳做報酬。
把個沈春柳喜得,每回只要薑英秀帶回來了大批量的地瓜,就會把手頭上除了上生產隊乾活兒之外所有的事兒全都放下,隻一心一意、歡天喜地地烀地瓜、切片、晾乾。
沈春柳過日子本來就是個勤快、仔細的人。
以往在老宅的時候,輪不到她管錢,她的天賦也就沒有什麽機會發揮。
這回自打離了婚,自立門戶了,這份才乾反而凸顯了出來。
有薑英秀有意無意的各種貼補,還有一家人齊心協力,沈春柳在生產隊乾活兒也夠賣力,家裡的經濟狀況,越發好了起來。
逢年過節什麽的,能置辦上不少節令食品不說,還能扯上幾塊布,給幾個孩子,裡裡外外還上一身新衣裳呢……
手臂上傳來的一陣輕輕拉扯的感覺,把薑英秀從沉浸的狀態中喚醒了過來,原來是那個大眼睛的羞澀姑娘周雅梅。
周雅梅怯怯地說道:
“英秀,你聽沒聽到什麽動靜?”
薑英秀看了周雅梅一眼,她的神情裡,顯然透著幾分害怕。
應該是聽到了什麽動靜吧。
薑英秀放開了五感的敏銳度,車廂裡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雜亂的呼吸聲、呼嚕聲、磨牙聲、夢話聲,此起彼伏,似乎除此之外聽不到太多的聲音。
但是,因為薑英秀直接放開的是五感,而不只是聽覺,她還是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空氣裡彌漫著一些奇怪的氣味。
不只是人群裡的汗味、狐臭味、悶罐車裡的鐵鏽味、機油味,也不只是韭菜餡餅、酸菜包子、芝麻燒餅、蘿卜纓子、辣椒雞蛋醬之類的食物氣味,還有一種,她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還有幾分奇怪的氣息。
這氣息裡頭,還隱藏著一絲跟鐵鏽味很接近的血腥味。
可是,這車廂裡基本上都是些半大孩子,列車員也只有一個。不可能會隱藏著什麽犯罪分子吧,到底是哪裡來的血腥味呢?
薑英秀沒有發現問題到底在哪,於是又拉著周雅梅的手,追問了一句:
“別害怕,來,悄悄地告訴我,你聽到什麽動靜了?”
周雅梅被薑英秀拉住了手,臉上的紅暈一閃而過:
“我聽到一個男聲說:你真美。然後,一個女聲好像尖叫了半聲,緊接著,就沒動靜了。”
薑英秀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
周雅梅看了不由得更加害怕了,不過,沒等她縮回去,薑英秀就拉住了她:
“你別怕。沒事,萬事有我。”
周雅梅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了眼眶,她拚命地點著頭,緊緊地拉住了薑英秀的胳膊,不舍得放開。
薑英秀的臉色還是不怎麽好看,不過她深深滴呼吸了兩下,克制住了自己,不想嚇到身邊這個有幾分膽小的羞澀丫頭。
轉念一想,薑英秀把周雅梅攬到了自己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感受得到這個女孩子的顫抖,薑英秀覺得有點兒心疼。
薑英秀自知自己神經大條,而且還身懷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作弊神器,聽到周雅梅轉述的細節,都覺得有幾分渾身上下不舒服,何況是周雅梅這個本來就膽小、羞澀的女孩子呢?
大多數人都因為之前太過興奮,此時坐了好幾個小時的悶罐車,已經太過疲憊,沉沉睡去了。
自己和周雅梅這樣清醒著的人應該不多。
周雅梅會覺得那麽害怕,一方面應該是不小心聽到了跟案件相關的線索,另一方面,也應該是擔心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吧?
薑英秀一腳踹醒了張著嘴巴仰面朝天, 睡得酣暢香甜的周大力,把情緒穩定了一些的周雅梅交給了他:
“喂,仔細幫我照看著點兒,我回來之前,你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薑英秀稍稍釋放了一點點威壓,周大力一下子就瞬間清醒了,幾乎是冒著冷汗,答應了薑英秀的要求。
薑英秀悄悄地、靈活地挪動著腳步,無聲無息地穿過擁擠的人群,奔向之前周雅梅說過的,那道男聲和那道女聲傳來的方向。
很快,薑英秀就按照周雅梅的描述,同時依靠自己的敏銳嗅覺,迅速找到了“案發現場”。
那裡是個用木頭板子擋起來的小隔間,裡面擺著個木頭馬桶,算是為了照顧上下車不方便的老人小孩和女客,做的一個臨時廁所。
薑英秀擰著眉頭,捏著鼻子,進了這個狹窄的小隔間。
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