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芬以為汽車不敢撞她,結果人家一直不停。
她害怕了,下意識往旁邊躲,車輛迅速駛過,真的沒減速。
“你們欺人太甚,天殺的寧家,你們真要把我們張家趕盡殺絕嗎?”
她坐在地上哭,卻不說事由,隻揚聲叫罵。
不明真相的街坊,紛紛圍過來:“翠芬呀,到底出了啥事呀?”
“就是,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回家慢慢說。”
張翠芬說不出口。
張海被警察抓,肯定有事,她說了就不佔理了。
所以她就哭,哭的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對不起,請讓一讓。”寧奕殊離開沒多久,就從胡同裡跑出兩個男人。
這兩,就是剛才攔在寧家門口,不讓張翠芬進去的人。
有街坊大著膽子問:“你們家到底怎麽了?”
“張海是人販子,拐賣人口好多年,被警察抓了。這位想讓寧總救她哥哥,寧總不答應,她就來鬧!”其中一個男人,認真的給大家解釋。
另一個,架起張翠芬:“走吧,別哭了,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我哥不是人販子!”張翠芬丟人,嘴還硬。
保鏢說:“怎麽會不是呢?這案子特別大,審判之後就會上新聞的,到時候大家一看就知道了,瞞不了人。”
眾人嘩然。
張翠芬直接不敢哭了。
寧家人還真是心狠,竟然當眾把他哥的底給漏了。
她再哭,丟人的就是她。
張翠芬又沒啥注意,半推半就被兩個保鏢拽到了一輛麵包車上。
他們直接把張翠芬送回了張家。
張家現在,正被好多人圍著,其中有廠裡的領導。
他正在說話:“我說,你們趕緊的,後面很多人等著分房子呢!”
劉金花擋在門口:“我男人沒回來,等我男人回來再搬!”
“他要是不回來,你們是不是就不搬了,廠裡都寬容你們幾天了?”
“劉金花,做人要有點臉皮,平時您們佔廠裡便宜,我說過什麽沒有?”
“你們家已經不是廠子裡的人了,現在廠裡要收回房子,不為過吧?”
劉金花哭鬧:“你們跟舊社會什麽區別,讓我們搬走住大街嗎?”
廠裡領導堅持己見:“我知道張海在城外置辦了院子,你們搬過去不就行了。”
那院子,說是城郊,其實距離城裡有十公裡路呢,就是鄉下。
劉金花不搬:“不搬,我媽不能動,我也病著,就翠芬一個人,還帶著孩子,你們這是要逼死人呀!”
廠裡領導一揮手:“沒事,我帶人來給你搬家了!”
他身後,跟著幾個精壯的小夥子。
劉金花攔不住了。
遠遠看到一切的張翠芬,慌了。
她喊著“嫂子”要衝過去,幫忙攔那些搬家的小夥兒。
一個保鏢抓住她胳膊,說:“張女士,我們寧總說了,這是給你的警示,如果下次再敢騷擾寧家任何一個人,他會讓你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張翠芬打了寒顫。
寧衛國太狠了。
她不敢說話,但目光裡明顯是怕了。
保鏢這才松開她的胳膊,推她離開。
張翠芬踉踉蹌蹌,頭都不敢回。
兩個保鏢開著麵包車,拐個彎,停在一輛黑色小轎車前。
小轎車窗戶搖下來,露出寧奕殊那張明麗的臉龐:“都處理好了?”
“是的。
” 寧奕殊點點頭:“都回去吧,我也回去!”
她本來打算找完蕭子華,去買套房子的。
做局引寧衛東上當,得有好處吸引著對方。
現在寧衛東,想要的大概就是官複原職,和有套自己的房子吧?
官場上的事情,寧奕殊做不到。
但是一套房子,她可以。
現在張翠芬來耽誤她時間,真是討厭死了。
寧奕殊不想在張翠芬身上浪費時間,她的目的一直都是寧衛東。
她打著寧衛國的旗號,直接給廠裡舉報張海拐賣人口被抓,並用寧衛國的名號施壓,逼著張家搬家。
一個小小的軸承廠,一連出兩個犯罪分子,社會影響太壞!
廠裡本來就要攆人,一聽寧衛國名頭,沒有再猶豫,直接帶著人就來了。
張家搬家,只是個小插曲,無傷大雅,寧奕殊又可以騰出腦子,想在哪裡買房的事情。
現在老百姓還沒有買房意識呢,買房子的都是大老板。
等以後老百姓知道買房子了,房價漲的不像話,所以說先發財的,永遠都是那些腦子活、看的遠的人。
等全國老百姓開始瘋狂炒房,其實房地產市場已經呈下滑趨勢,想在這塊撈錢不容易了。
試想,除了那些拆二代,有幾個普通老百姓是靠買房賣房,往上跨一個階級的?
沒有!
一個也沒有!
全都是資本家牽牛,老百姓拔栓。
寧奕殊不為寧衛東,為了投資,也考慮購買兩套房子,重生女不都這麽乾嗎?
上輩子,S市新開發的樓盤,哪裡最好最貴呢?
想著想著,陳永清已經把車開到了家門口。
寧奕殊腦子裡想著事兒,邁進客廳。
寧衛國剛掛完電話,喊住她:“奕殊!”
寧奕殊是真沒聽見。
“寧奕殊!”寧衛國提高了聲音。
這次寧奕殊聽見了,卻裝聽不見,繼續往樓上走。
寧衛國臉色不好看。
一旁削水果的寧可欣,趕緊起身攔住寧奕殊:“姐姐,爸爸叫你呢。”
寧奕殊臉上一凝:“寧可欣,你還想跟我好嗎?”
“啊?”寧可欣一臉懵逼。
寧奕殊推開她:“想跟我好,就站在我一邊。如果你為難,我也不強求你,起碼不許阻礙我!”
“……”寧可欣胳膊耷拉下去。
她肯定要跟姐姐好,可是爸爸要管她吃喝呀,正兒八經的衣食父母呀。
哎,夾在中間好為難。
寧奕殊一昂頭,抬腳上樓梯。
“是不是你給軸承廠施壓,讓他們攆張家的?你還允諾,說寧氏企業要給他們投資?”寧衛國見她不搭理自己,傷心之余,直接問道。
寧奕殊頓住腳步,轉過身,冷冷看了寧衛國兩眼。
“是,反正你的錢多的沒地方花,與其給那些不念恩的白眼狼,救一救瀕臨破產的企業,幫助行將下崗的工人吃上飯,難道不好嗎?”
寧衛國說:“咱們企業是紡織類,他們是軸承,我怎麽救?”
“那我不管了,我又不是企業家,你自己考慮!”寧奕殊甩下這門一句,就上樓了。
她是故意的。
反正許諾的資金也不多,不傷寧衛國半分。
她就是出口氣,給對方找點事兒乾,別一天到晚盯著自己,免得發現自己的動作,從中作梗。
寧奕殊不信任寧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