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一向疼愛大太太,見大太太如今這副模樣,不禁心疼的問道:“簡淑啊,你怎麽臉色這樣難看,是病了嗎?有沒有叫大夫來瞧一瞧?”
大太太灰暗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沒事的,母親,我沒有生病,您不用擔心。”
大太太確實病了,是心病。
她出身名門,一向心高氣傲,那日卻被友德當眾扇了巴掌,還被禁足。心裡這道坎如何過得去?
雖說這梅家的事還讓她管著,但她知道,她已經不再是從前人人敬重的大太太了。別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鄙夷或是同情。
她,梅家的大太太,什麽時候需要被別人同情了?她張簡淑這輩子何曾受過這個氣?
所以,在被禁足東院這段時間,她就幾乎沒怎麽吃過東西,每日只能勉強喝下幾口清粥。
眾人見大太太這副模樣,也是唏噓不已。
友德的心裡也不是個滋味。畢竟夫妻了將近二十年,沒有愛意也有點兒親情。見大太太如今這副模樣,也覺得她可憐。
二老夫人見友德的臉上有同情大太太的神色,連忙趁此機會替大太太求情:“友德,你看,這簡淑也禁足了這麽些天了,該反省的也都反省了。不如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吧。”
友德不表態。
二老夫人接著說道:“過去那事兒畢竟也不是簡淑的錯,是蔚香擅作主張犯下了大錯,簡淑也就是管教不嚴而已。如今這蔚香也被你趕出了梅家,簡淑也閉門思過了這麽些天了。你就念在你們多年的夫妻之情上,原諒簡淑這一回吧。”
友德有些心軟了。梓顏連忙在旁邊暗暗的扯了扯友德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心軟。
友德見梓顏態度強硬,這受委屈的畢竟是梓顏,若是梓顏不肯松口,友德也不好原諒大太太。
於是,友德的嘴微微張了張,又閉上了。
二老夫人眼尖,看出了友德是看梓顏的臉色行事,頓時對這個不顧大局的姨太太心生不滿。
二老夫人笑著對梓顏說道:“梓顏,你成天跟友德在一起,也該多勸勸他才是。夫妻和睦才能家道興旺。大家畢竟還是一家人,不值得為了一點兒小事鬧得這麽難看,你說是吧?”
二老夫人這話竟把梓顏逼到了一個角落,進退無路。友德若是不原諒大太太,就是她梓顏的錯,是她挑唆他們夫妻二人不和,她梓顏便是個揪住一點兒小事不放的小心眼。
梓顏是個聰明人,知道二老夫人是在拿話點她,於是便笑著勸道:“友德,你就原諒大太太這回吧。我相信大太太已經受到教訓了,以後不會再對下人疏於管教了。”
梓顏斜眼看著大太太,大太太也看著梓顏,二人已經都知道對方是什麽樣的對手了,彼此心照不宣,暗暗較勁。
友德得到了梓顏的許可,自然就開口解了大太太的禁足,但是要求大太太以後不許管憶桐軒的事。
大太太答應了,並謝過友德的寬恕,對梓顏也笑著說了一句:“謝謝妹妹”。
二老夫人高興的說道:“這就對了嘛,一家人就該這樣和和美美,相親相愛的嘛。”
於是,眾人入席,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元宵節,仿佛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第二天一大早,四姑太太和七姑太太便跟老太爺和二老夫人拜別,各自回了自己的婆家。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七姑太太友貞剛一回家,便撞見了自己的丈夫裴耀祖正赤身裸體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跟一個小丫頭行著苟且之事。 友貞見到這一幕,簡直是如雷轟頂,震得她半天回不過神來。
裴耀祖的好事讓友貞給攪黃了,他一邊穿衣服還一邊埋怨友貞回來的太早了:“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下午才回來呢。”
友貞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揪住那還沒穿好衣服的小丫頭打了起來,嘴裡還不停的罵著:“你個不要臉的小騷貨,趁我不在家就勾引我男人,今天我就讓大家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說著,友貞便扯著那丫頭的頭髮,把她拉到了院子裡面,一邊打一邊叫眾人來觀看。
院子裡頓時就聚集了幾十個丫頭小廝,大家都在一旁看著友貞打那丫頭,嘴裡還不停的幫友貞罵著。
那小丫頭自知理虧, 低著頭任由友貞肆意打罵,不敢還手,只是緊緊的護著自己沒有穿衣服的胸部,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裴耀祖穿好了衣服,追到了院子裡面,一把就將友貞雙手抱住,轉頭對那小丫頭說道:“你還愣著幹嘛?趕緊跑啊。”
那小丫頭連忙擠過人群,哭著跑走了。
友貞見裴耀祖護著那個小丫頭,立馬將矛頭對準了裴耀祖,她將雙手掙脫開,抬手就給了裴耀祖一記響亮的耳光,並罵道:“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呢,你卻去跟別人鬼混,你還是人嗎?”
裴耀祖這輩子還從來沒被誰打過,本能就還手打了友貞。這一巴掌直接就把友貞打到在地。
友貞摔倒之後正要咒罵裴耀祖,卻突然覺得腹痛難忍,下體有濕熱的感覺,低下頭一看,便發現自己的褲子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
友貞躺在地上大聲喊叫著,裴耀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忙逃走了。
一旁的丫頭們七手八腳的將友貞抬入了房中,小廝們則跑去通知裴家的老爺太太。
裴老爺一聽出了這種事,也一時亂了陣腳。還是裴太太有經驗,她估計友貞要早產,連忙叫人去請接生婆和大夫過來。
裴家一時亂作一團,友貞的喊叫聲響徹整個裴家大院。
而此時的梅家剛從節日的熱鬧中回歸往日的平靜,全然不知友貞即將生產。
二老夫人一邊給老太爺剝著橘子,一邊說道:“這友貞下個月估計就要生了,我看她那個肚子啊,多半是個男孩。若是友貞能一舉得男,那往後在裴家就是咱友貞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