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您被他給嚇住了。”丁海杏好笑地說道,坐在了她旁邊道,“剛才是誰軟成一團泥了。”
“咳咳……”章翠蘭感慨的咳了兩聲,“那是媽沒見過大場面,一時間被嚇住了。”
“呵呵……”丁海杏聞言打趣道,“沒見過大場面?我可聽我爸說過,當年打小鬼子的時候,您拿著手榴彈,拉開保險栓,就扔出去了。這點小場面能嚇著你!”
“當時嚇的腿都軟了。”章翠蘭想起往事笑道,“那個時候也是傻大膽兒。”
當年是替遊擊隊給八路軍送消息,手槍不會用的,所以遊擊隊就給了她一個地瓜防身用,沒想到被偽軍狗腿子給盯上了,她當時慌裡慌張的就把地瓜拉開保險栓給扔出去了,將人給炸了稀巴爛。
“不錯,不錯,您還記得拉保險栓,再扔出去。”丁海杏笑嘻嘻地說道。
“還真有沒拉開保險栓直接把手榴彈給扔了出去,結果又被敵人給扔回來的,又慌張的給扔回去了。”章翠蘭想起那些遊擊隊說新兵蛋子的笑話道。
母女倆笑做一團,“咚咚……”敲門聲響起,章翠蘭站起來腳底發軟,又歪到了床上。
“媽,媽別動,我去開門。”丁海杏連忙起身說道,朝房門走去。
“這一大早的誰來了。”章翠蘭看著病房門道。
丁海杏打開木門,有些意外道,“鄭醫生。”還不到查房時間,看著她手裡的托盤,肉包子,“這……”
“你們的早餐。”鄭芸臉上掛著溫婉地笑意道,“是隔壁讓我送來的,早上把你們嚇壞了吧!”
丁海杏微微嗅嗅鼻子這是餛飩的味道,笑容越發的燦爛,嘴上說著,“這怎麽好意思?”身體卻很誠實的伸手接過了托盤。
“應該的。”鄭芸將托盤遞給她道,“是我們不好意思才對,打擾你們休息了。”轉移話題道,“你的嗓子好了很多。”
“對啊,對啊!”丁海杏笑著說道,“是您開的藥很管用,我感覺嗓子好多了。”
“不打擾你們了,一會兒查房的時候,我們再詳談。”鄭芸笑著說道。
章翠蘭就跑過來叫著剛要離開的鄭芸道,“鄭醫生,鄭醫生。”
鄭芸轉過身來,神色如常地問道,“有事?”眼神裡有一絲警惕與戒備。
“媽!您別打擾鄭醫生工作。”丁海杏擔心地看著丁媽道,她也怕丁媽胸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打聽別人的隱私,會引起別人反感的。
“我就想問一下戰同志怎麽住院了?是生病了嗎?嚴重嗎?”章翠蘭著急慌忙地問道。
鄭芸笑著說道,“你口中的戰同志,前兒淋了點雨,著涼感冒了,沒什麽大礙。”
“哦!”章翠蘭若有所思地說道,“一定是前兒救我家丫頭淋了雨了。”
鄭芸聞言黑眸閃了閃問道,“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章翠蘭搖頭道,突然又道,“讓戰同志好好的養病。”
“多謝關心。”鄭芸笑著離開,推門進了戰常勝的病房。
此時的戰常勝已經熬過了嘔出靈魂的頭疼,跟沒事人似的做在病床上,一口包子、一口餛飩的吃的噴香。
戰常勝看見她進來,立馬指著病床前額椅子道,“鄭姐,坐!”繼而又道,“怎麽樣?她們被嚇壞了嗎?”
“什麽嗎?人家一句也沒提早上的事,只是好奇你為什麽住院了。”鄭芸微微一笑,稱讚道,“這家人還挺知情識趣。”一抬眼看著沒心沒肺的戰常勝吃的唏哩呼嚕的,頓時這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小子,想好對策了沒有。”
戰常勝咧嘴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還能拿我怎麽辦?背處分的話,老子背的還少嘛!”眼神沉靜,不見一絲慌亂。
鄭芸無語的微微搖頭,這小子背的處分與他的戰功成正比,真是讓人愛之也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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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鄭芸與戰常勝商量對策的時候,丁海杏端著托盤轉身,腳勾著門,關上了房門。
“你端的什麽?”章翠蘭揉揉眼睛,如餓狼一般冒著綠光又道,“杏兒,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想看見肉包子了。”
“媽,您沒眼花,不僅有肉包子,還有餛飩。”丁海杏樂開了花道。
“真的嗎?”章翠蘭不敢置信道,“誰這麽好心,不會是送錯了吧!”
“鄭醫生親自送來的。”丁海杏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道,拿著大茶缸道,“看看這麽一大海碗,絕對夠我們倆吃了。”
“那怎麽好意思讓她破費呢?”章翠蘭狠狠心道,“杏兒咱還是送回去吧!”剛才記掛著戰同志的事情,都沒注意鄭醫生端著東西過來。
章翠蘭也知道杏兒的身體需要補補,別說這細糧了,她們已經兩年沒嘗過肉的滋味兒了,可是無功不受祿啊!
“媽這是隔壁送來給我們壓驚的,為啥要送回去。”丁海杏不同意道,“放心吧!媽您要真覺得不好意思,我有錢和糧票,一會兒咱給他送過去,咱不佔他的便宜。”說著從兜裡掏出糧票和鈔票。
“你哪來的?”章翠蘭好奇地問道。
“這是長鎖給的,讓我好好補補身子。”為了讓丁媽吃的心安理得,丁海杏違心地又道,“這是他孝敬您的,您就安心的吃,咱別跟自個身體過不去。 ”
“那咱就吃。”章翠蘭砸吧著嘴道。
“當然了。”丁海杏將餛飩倒進了大茶缸裡。
章翠蘭小心的叮囑道,“哎!你小心兒點,別灑了,灑了多可惜啊!”
“媽,您看一點沒灑。”丁海杏將茶缸端給她道,“快吃。”
章翠蘭端著茶缸歎聲道,“這樣不好吧!就咱倆吃,你爸和你郝叔、郝嬸和銀鎖怎辦?”
“媽這是他背著父母孝敬你的,您要是不吃,不白白浪費他的心意了。”丁海杏勸說道。
真特麽的憋屈,吃個東西都這麽糾結。
“那你爸呢?”章翠蘭又說道。
丁海杏端著搪瓷大碗,剛要喝,聞言又停下嘴道,“這樣,肉包子留給我爸,咱把餛飩吃了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