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哥和你弟呢!幾年了都沒吃過白面和肉了。”章翠蘭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了來道。
這吃碗餛飩怎就這麽難呢!丁海杏能理解,現在的日子太艱難了。
“媽,別哭了,別哭。等回來日子好了咱天天吃肉蛋餃子,吃一碗,扔一碗都成。”丁海杏笑著說道。
“糟踐糧食,扔一碗,看你爸不拿著笤帚疙瘩揍你。”章翠蘭破涕為笑道。
“咱不扔,咱送一碗不得了。”丁海杏立馬改口道。
“這還差不多。”章翠蘭點頭說道。
丁海杏黑眸輕轉,攻心道,“媽,趕緊吃,別等著他們來了,看見了,想吃都不好意思了。這肉包子夠大,咱留給他們分著得了。”
章翠蘭想了想,歎息道,“也只有這樣了。”
一人端著碗,一人端著茶缸唏哩呼嚕的將餛飩喝了個精光。
“多久沒嘗到肉味兒了。”章翠蘭砸吧著嘴道,“好了,你在這兒歇會兒,媽去把碗刷一下。”
“嗯!”丁海杏簡單地應道。
章翠蘭拿著茶缸和碗出去,很快就洗乾淨回來了。
“杏兒記得吃藥。”章翠蘭說著提起暖瓶倒了熱水,突然感慨道,“當官就是好啊!咱啃樹皮,挖野菜的,你看看人家吃的餛飩、肉包子。”
“媽,那也是人家拿命換來的,該得的。”丁海杏中肯地說道。
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就感覺的出來,那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
不過“特供”在種花由來已久,封建社會各個朝代都有特供的規定,不同身份不同等級的人享受不同的特供。特供些什麽,數量多少,不是按需要量確定,而是根據身份、地位確定。
所以這麽多人擠破了頭朝上爬,也不是沒有原因。
“我閨女好歹有盼頭了。”章翠蘭抓著她的手,滿臉笑容道,“杏兒告訴媽,昨兒跟長鎖說了那麽久,這婚期訂下來了沒。”
“媽,我喝藥。”丁海杏借故將這個話題躲了過去得仔細想想說服她那個固執的老爸。
當然最好是速戰速決,可是現在住院,被‘牢頭’老媽看著,有動作也施展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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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下房門被踹開,於秋實接到電話,一路飆到病床前,“兔崽子,你沒事吧!”
戰常勝聞言胸中一暖,懶洋洋地說道,“我能有什麽事?有事的是她們。”
“說吧!怎麽回事?”於秋實黑著臉道,“他們說你瘋了,對你的表妹開槍。”
鄭芸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於秋實火冒三丈,食指戳著戰常勝的腦門道,“你有多少手段可以把那個女的扔出去,幹嘛!非用這個最笨的辦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就是你的戰術上的勝利,戰略上的滅亡,鼠目寸光。虧你還是戰鬥英雄呢!就這計策。”鄙視地看著他,“人在醫院還跟我惹事!一天都不安生。”
“別戳了,腦門都快讓你給戳爛了。”鄭芸趕緊攔著他的手道。
“你的名聲如果和你在戰場上嗷嗷叫的名聲成正比就好了。”於秋實感覺自己的頭髮又白了。
“這不是一勞永逸。”戰常勝無所謂地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了,罰我又如何,大不了我養豬去,依然能為部隊繼續做貢獻。”
“你可真看得開。”於秋實苦笑一聲道,“你這樣搞臭自己的名聲,以後好人家的女兒誰敢嫁你啊!”
“我都說了不娶了,我跟紅纓,我們父女倆一起過日子不行嗎?”戰常勝擺擺手道,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們兩個道,“不說這些了,我有一件正事找你們商量。”
“什麽事?這麽嚴肅。”於秋實拉過鄭芸遞來的椅子坐下道。
“我想調走。”戰常勝掌心覆上自己的胳膊,輕輕揉捏著,幽黑的雙眸,平靜無波,深不見底。
“調走也好,省得那一天我真怕你們父子拔槍相向。”於秋實盡管不舍也知道這是上上策,“對了你打算去哪兒,我老哥哥們幫忙。”
“我打算去海軍。”戰常勝勾起嘴角,沉聲道。
“咳咳……”於秋實驚訝地直咳嗽,手搭在戰常勝的額頭上道,“腦袋沒發燒啊!怎麽竟說胡話。我們是陸軍,最強的軍隊,你居然轉海軍,就海軍那幾個小舢板,你去幹什麽?劃船!人家是機械,不用木漿的。對了你暈船不?”
戰常勝默然無語,不過心裡打定主意了。
“你說你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於秋實站起來踱著步,著急上火,真怕他想不開道。
“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去也不是沒用的,很有前途的好不好。”戰常勝看著焦躁的如老母雞似的於秋實,心中很感動,正色道,“我們不能隻發展陸軍,想要不被人欺負,不能單腳跳,得雙腳走路,不!得三駕馬車並進。”
“你說的很對,可是我們的家底薄,海軍和空軍真的很弱,你現在去,相當於墾荒的老黃牛。”於秋實著實心疼道, 讓他就這麽放棄大好前途,走了也好,有那麽個爹壓著,在這兒的日子也不好過,走了起碼眼不見心不煩。
“總得有人去做吧!而且現在的條件可比解放的時候要好的多了,前輩們才是墾荒的老黃牛。”戰常勝非常看得開道,“我是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唉……”於秋實重重一歎,很舍不得他,卻在心裡盤算在海軍哪裡是否有說的上話的。
海軍想當年也陸軍轉過去的,扒拉扒拉總有認識的,他不認識了,那些老哥哥們七拐八拐的也能連上了。
戰常勝不知道已經說服了於秋實,見他默不作聲,還以為他不同意,繼續遊說道,“假入當年我們有強大的海軍,哪還會讓老蔣跑到彎彎得意。如果我們有強大的海軍,就不會讓美洲鷹的軍艦在我們的海防線上來去自如,看著乾著急。”嘿嘿一笑,眯著眼睛一臉迷醉地說道,“如果不是年齡大了,身上的還殘留著軍功章,我都想轉空軍,開飛機多威風呢!”
“那能一樣嗎?一切都得從頭再來。”於秋實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