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後的夜凰此刻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先前聽到一句是墨墨把自己的大好前途廢掉,她驚詫歸詫異,多少還能去猜想下墨紀再打什麽算盤,畢竟那家夥非君,盤算起利益來一套一套的,可這會的,兩人竟說到武王爺回歸的機會,直叫她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他們難道是在為我便宜爹的事籌謀?
“武王爺雖然已被貶流放,但到底還是皇家的血脈,而且在邊疆一帶他的旗號可極具威懾力去年他們遷回京城,雖說不在邊疆,但到底邊疆三十衛還是武王爺領兵,且城頭營地的大纛上可掛著‘武’字旗,那些遊牧部落依舊忌憚,而今年年初,這武王爺一下去,就算是換了武王爺的副帥上去,但大纛上的旗已經變了,這威懾之力還剩幾何?”墨紀說著臉有冷笑之色。
“話是沒錯,可邊疆那些部落,這些年被打的還少?七八年前倒是不安生,這兩三年沒什麽動靜,加之武王爺當時和他們也定了盟約的,就算那邊遭了災,我看未必今年他們就會動啊”梁國公說著苦笑了下:“哎,他要回來,難道就真只能寄希望與敵人?”
“這是沒法的事,武王爺的功績何在?為何被封一個‘武’字?皇上憂就憂在他的‘武’字上成也是它,敗也是它,若要回歸只能是它”
“話是這麽說,但朝並非無人,難道就非要靠他嗎?就算大家有心,可皇上心有芥蒂必不用他啊”梁國公說著歎了口氣。
“打天下的時候,怕的就是無能人可用,守天下的時候怕的就是擁兵自重,我是一個官,學得雖是四書五經,但夫授業時就是希望我能以天門生的身份助力於聖上,便叫我為臣之道若從江山社稷上來說,解兵權無錯,甚至,十分必要,但是對於武王爺這件事,我還是認定皇上選錯了人更選錯了時間”
“繼業雖直卻從無二心啊若他有爭位之心,十年前就爭了都是小人讒言迷惑了聖上的眼耳……”
“也並不就是如此”墨紀說著捏了捏手骨:“武王爺畢竟是聖上的兄長,其他幾個都是安閑王爺,要兵無兵,要黨無黨,可武王爺卻手握重兵啊前幾年戰事吃緊,他抓著是對,可之後呢?如果我是他,盟約一定,我即可請調退回京城,皇上必然表示挽留,而我就稱病下退,隻做一個掛名的大帥,兵權交予皇上,這可就把皇上的心結給去了……”
“我當初也勸過他的,可他不聽啊,他說自己膝下不過一個小女,皇上疑他就不應該,又說什麽兄弟齊心的,哎,打江山是是兄弟,守江山是君臣的道理,他就從沒念想過”
“罷了,說這些也無意”墨紀笑著搖搖頭:“小人弄事也是清楚皇上的心結,所以這事咱們都只能壓著,只能等,等戰事起,等戰事緊,緊到無人可用只能用他才成”
“難”梁國公說著皺了眉頭:“邊疆那邊去年年初那木可大汗病逝,大兒木扎繼位大汗,他才坐上去,只怕沒個兩三年安撫不了那些部族,以我之見他不會傻到這個時候來冒犯我邊境,畢竟……”
“嶽父,小婿可不認同”墨紀說著沉吟一下道:“按照常例這上位者必將以穩大局為重,可是邊境與我們不同,他們是遊牧,本就沒什麽糧草,不過是牲畜皮毛的易換,若是沒遭災,可能還穩的住,可遭了災,牲畜無食,年關難度,他們要糧還能有什麽法來得?錢財易換?哼,那木扎到底年輕,沒他父輩的沉穩,只要歸屬的幾個部落要糧,他必然大亂,
而後只要我們是大豐收,哼,你看他會不會動手” “搶糧安民,以功壓族?”梁國公的眼珠一轉道出這話來,墨紀便笑著點頭:“小婿斷的就是如此”
梁國公此時緩緩落座,繼而歪著腦袋盯向墨紀,墨紀卻笑而不語坦然的接受著梁國公的打量。
“你一個漕運上的官,怎麽如此清楚邊疆上的事?”
“夫的學生眾多,其有兩位,如今正在邊疆任職。”
“難道你前些日去東山處還打聽了這個不成?”
“以酒賣醉,於書畫間插諢打科又何難?大家都想在夫面前顯些能耐,我自能得些消息。”
“可是你知道的也太清楚了吧?”
“哦,沒什麽,閑的無事倒常去江安的衙門處溜達,倒也見了不少公,而後嘛一時好奇,多多關注了些……”
“好奇?”梁國公的眼一轉,認真地說到:“你能有心助他一把已經令我驚奇,卻萬萬沒想到你竟有這心思要助他歸來,可是,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在前頭,就算你算準了時機又能如何?那木扎年輕氣盛,只怕未必能讓戰事變得吃緊啊”
“釜底抽薪不就是了”墨紀輕描淡寫的說出一句來,梁國公的臉上皮肉都哆嗦了一下:“你說什麽?”
墨紀笑了笑:“再凶猛的隊伍沒了糧草,能使出幾分力?”
梁國公蹭的站了起來,兩步衝到房門前拉門瞧看了下,轉身衝著墨紀說到:“你,你膽可真不小”
墨紀淡淡地笑了下:“謀算這種事,淡笑間就是人命填數,我也不想,但若不吃緊到無人可用,皇上有心結,絕不會給武王爺再掌兵的機會”
梁國公呼吸略重了幾下,兩步到了墨紀的跟前:“你說釜底抽薪,難不成你是要在戶部……”
“非也,若動戶部,我可要擔責的”墨紀笑著衝梁國公眨眨眼。
“難道是漕運?”
墨紀笑著點點頭:“這是自然”
“你自己先前都說了,韓修上任絕不會出錯打自己的臉,怎生可能漕運不力?”
“天災,他能避掉幾個?”
梁國公伸手捋了下胡:“所以你才向皇上送錯,故意往這邊跑?”
“皇上心憂心戶部的事,我身為天門生豈能不作為?這漕運一時半會兒的錯不了,我自然是要給皇上解憂的”
“怪不得你昨晚要在殿前和戶部尚書爭執,說白了就是讓皇上瞧上你”
“我若明說去戶部,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嗎?我只能是莽撞與嫉惡,皇上才會把我丟進戶部啊”
“可你得罪了尚書大人,去了戶部也是給你小鞋穿的,如何?是不是讓你每日整理司農雜物,成個閑人?”
“牛大人要是您這磨人法,我也不會傻到去和他爭執了,他那性,從不是鈍刀割肉的人,自然是怎麽刺我怎麽來?”
“那他要你做什麽?”
“查戶查田”
“什麽?”梁國公瞪大了眼,夜凰在書架後也是一個哆嗦。
她雖然做的是郡主,百官行政的也只是了解一些,但關於查戶查田她卻是知道的。而知道的方式卻是現代學習的歷史。
古代是農業社會,政府的主要收入那就是算賦和口賦,說白了就是土地稅和人頭稅。這要收土地稅那就要丈量土地,要收人頭稅那就要清查人口。可是怎麽查?豪強望族哪個碰的?哪個豪強望族的手裡沒有私田?沒有藏下的人?一個大族,少說也藏匿著上千人口和上萬畝的田,來保證望族的利益望族的生命力,誰敢動?
魏晉時期的王導,那麽厲害哄哄的人,卻從來不查豪強望族的土地與人口,這是為什麽?就是因為一查,局勢必然動蕩,王家自己都抗不住豪門望族聯手起來能把皇上架空,你一個大臣算什麽呀?歷史上有沒查出來的?有,雍正可雍正是什麽結果?一輩的孤家寡人,一輩的功勞全給他那個敗家兒乾隆斂財了到最後卻沒幾個人記得他,一說就是康乾盛世,間的雍正哪去了?翻翻傳記,筆記,對雍正的罵的多,因為什麽,不就是動了望族的家底了嗎?
所以此刻夜凰一聽是查戶查田直接就嚇的一個哆嗦:好恨的心啊這要查了得罪人,最後立足之地都無,可要不查,那墨墨就沒用,尚書大人直接就能把他給壓得話都說不出一句來,那以後墨墨還有什麽搞頭?
“他授意你查何處?”梁國公已經眉頭緊皺了。
“還好,他沒叫我查皇親國戚,乃是壽縣。”
“啪”梁國公往跟前的桌幾上一拍:“那可是王閣老的家鄉,那地方還有李氏大族,你哪裡動的起?”
“嶽父不要急,動我是動不起,他們哪一方都不是我能碰的,不過……一山不容二虎,若是一個地方只能崛起一個家族呢?”墨紀說著臉上已有笑意,那梁國公打量了他幾下,手就拍去了墨紀的肩膀上:“好小,你早都算計好了?”
“不把後路找好,我怎敢過來?這一年我只能有功不能有錯,否則後力不足”墨紀說著一笑:“還望嶽父那邊多費費心思,畢竟我能做的全在暗處,剩下的,可就靠你們了”
“好,我自當盡力而為,不過說實話,聯絡軍營的人她比我合適,我現在可是‘背友’之人”
“嶽父大人,我覺得這是最好不要讓夜凰參與其”
“為何?”
“她不摻和,就算失敗,誰也抓不到把柄,她若在其,咱們的罪名可會不小,而且,她要是露面了,弄不好我們兩口可就再也見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一直瞞著她?”
“心照不宣是最好,否則我尷尬,她尷尬,萬一哪裡露出馬腳,弄不好,我還要親自送她進宮啊倒時,您也難擔責不是?”
“哎”
“後天羅大人的壽辰一過,我就會帶著夜凰回去,剩下的咱們也只能看天嘍”
“開緒,你這番為武王爺盤算的心思若是夜凰知道了,只怕……”
“還請嶽父一定保密”墨紀說著一笑起了身:“好了,嶽父,小婿必須要告辭了,我還要去漕運那邊和韓修談談要馬幫的事呢”
“好,那你去忙吧”梁國公擺了手,墨紀當下告辭而出,梁國公在屋內坐了一回起了身往主屋而去,夜凰才急急忙忙的去了屋門前查看,在確定左右無人後,匆匆溜出了書房奔出院落,往自家院落裡跑。
“呼呼”衝進了房屋,夜凰便大喘著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嗓裡一涼這背後的濕乎乎的感覺就湧了上來,夜凰才知,自己竟是後背冒了一身的冷汗濕透了衣衫。
墨墨呀墨墨,原來你早知我的底細,你更在為我細細謀算,可我還在你一次次的承諾裡鑽著那可笑的牛角尖你說了,和我共榮辱,更告訴我不管是什麽都會和我一起承受,縱然你在心照不宣,卻還一次次的期待著我能懂你的心,可我……
夜凰紅著臉的趴在了桌上:付出與回報,這般決然的付出,這般堵上性命和家當的付出,我怎能無動於衷呢?可是,你為何要對我冷著臉,為何不願意打理我呢?
……
日落西山,漫天紅霞,被韓修冷眼掃了一下午的墨紀,終於是饑腸轆轆的回到了付家。
進了小院,他就直奔灶房,這會他隻想吃點東西先照顧下自己的胃,畢竟午就沒怎麽吃,可進了灶房卻沒瞧到有飯菜,愣了下他出了灶房,張口喊著艾辰,可喊了兩三聲的,也沒丫頭答應。
“誒?人呢?”墨紀口喃喃著往前,瞧見主屋裡亮著燈,思想到自己喊了半天丫頭,丫頭不來,夜凰也不招呼的,猜她還在生氣,無奈的笑著往前一步,眼掃到自己身上穿的官府,猶豫了下,一拐彎的,便往書房去打算先把自己這身官服換下來再說。
可到了書房門前,他傻眼了,門上竟然拴上了鐵鏈還掛了一把大鎖
“這”墨紀心口一緊,立刻就往主屋衝,腦裡卻在詫異:這上的什麽鎖啊?付府不是好好的嘛
“夜凰”推門一入屋,他才喊出聲,身還沒站定呢,夜凰從一邊閃了出來,手裡拿著麻繩往他脖上一套
“你幹嘛”墨紀詫異的詢問,可夜凰動手將他一個撥拉,墨紀就生生被夜凰給扭了身,繼而夜凰在他身後一壓,就給他胳膊上纏了繩。
“你這是在做什麽?”墨紀扭著頭高聲詢問,夜凰卻扯著繩往身邊一拽,把墨紀給按到了椅上,而後在椅背後把繩一扎,笑眯眯的走到了墨紀的面前:“不做什麽,玩”
“玩?”墨紀無語的看著夜凰:“這算什麽玩法?別胡鬧了,給我松開”
夜凰笑著去把房門一關,繼而一拴,而後走到他身邊,把那張椅使勁的超前推了推,而後才站定在墨紀的面前看著他:“說,這幾天為什麽和我玩冷戰,基本都不理我?”
墨紀張著嘴巴無奈的發出一聲呵,無力地說到:“我哪有不理你啊,我只是太累而已”
“胡說要是太累,為什麽不歇在房裡?偏要去睡書房?墨墨你聽著,我早上問你,你不答,別想這會兒給我還不答,今天晚上我啥也不做,就是要審問你你要是不說,我就捆你到明天早上”
夜凰說著昂了下巴以表示自己來真的,那墨紀瞧著夜凰足足呆了有十幾秒才開了口:“弄了半天你就是為了這個把我捆起來?”
“對啊,你不交代,我只有審訊你了,審訊自然是要捆起被審訊的人,不然你跑了怎麽辦?”夜凰說著抱了胳膊肘的瞧著他。
墨紀翻了白眼,口裡呼出一口氣:“我並不是不理你,只是太多的事,我需要去思考去想,你在身邊,我,我會分心,就沒法集精力,所以,我除了休息,略略避開你,也只是想靜下心來思考一些事就是這樣”墨紀說著衝夜凰無力的又歎一口氣:“好了,快放開我吧”
夜凰並沒去松繩,反而盯著墨紀:“我在你身邊,你就會分心?”
墨紀的眼皮眨巴了一下:“是。”
“為什麽?”
“這有什麽為什麽?一個人清淨而已,就是換做軒兒也會擾我心靜……”墨紀沒說下去了,因為此時夜凰竟然上前一步,一邁腿的坐在了他的腿上,臉停在他臉頰前一指不到的地方輕聲說著:“我要聽實話”
墨紀的眼又眨巴了兩下:“我說的是實話,我隻想一個人清淨……”
“你在乎我,在意我,關心則亂,你怕看著我,就會亂了心難以抉擇是不是?”夜凰輕聲說著,墨紀卻是喉頭一動:“你,這話……”
夜凰伸手捧了墨紀的臉,繼而手指輕輕的在他的眉眼處開始摩挲:“我說過,不要騙我的,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就好了?你說了,你對我好,你在付出,那現在我問你,你就該說實話,讓我知道你的付出……”夜凰說著右手食指已經滑到了墨紀的鼻尖處,而後落在他的唇上不動:“告訴我,是為什麽?”
墨紀的喉頭又動一下,眼眸裡也閃過詫異的光芒,繼而他的唇輕動:“因為,我在乎你,你在我身邊會令我分心,而我要盤算的事不能有一丁點閃失。”
“完了?”夜凰的眉挑了下。
墨紀的眼皮一垂:“是的,完了。”
夜凰的臉上頓時露出冒火的表情,那停在墨紀唇上的手指直接就去了墨紀的臉蛋上,繼而一揪:“臭墨墨,我說什麽你就說什麽,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墨紀抬了眼皮,咧著嘴說到:“你叫我說實話的”
“你這算什麽實話?”
“這就是實話啊”
“你的實話應該是……”夜凰說到此處頓住了,她看到墨紀雙眼裡的緊張,意識到有些話似乎真的不能說出口,於是她慢慢地松了揪扯的手,而後一點一點的低頭,那慢慢貼近的臉頰,那噴濺於彼此臉頰的呼吸,令兩個人的內心都不自覺的亢奮起來。
墨紀瞧著夜凰那越來越近的臉,呼吸都窒了,而夜凰卻此時微微偏了頭,最後是把唇停在了他的耳邊:“你要心照不宣,那我們就心照不宣。”
而後她在墨紀的錯愕裡,回到他的面前,對著他的唇吻了下去。
墨紀瞪大了雙眼,而此刻他的唇上卻是一痛,竟是夜凰咬了他的唇。
“你就是個大騙,騙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和……我的心”夜凰說著眼裡淚花滾動,繼而下落。
“夜凰,我,我……”一直以來嘴巴毒舌的家夥,一套一套說辭的家夥,此時竟成了結巴,竟然支吾半天也沒成句,而夜凰卻忽而唇角一勾,在眼淚下落裡努力的衝他笑:“告訴我,為何為我付出這麽多?甚至拋開了生死?”
墨紀的唇抿了抿:“因為你是我的妻。”
夜凰無語的瞪他一眼,眼淚又落下一滴:“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因為什麽?”
墨紀頓了頓:“因為,我,我喜歡你”
“只是喜歡嗎?”夜凰笑著望他。
墨紀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望著夜凰的眼裡是濃濃的愛意與疼惜:“喜歡你,所以關注你,關注你,便開始在乎你,慢慢的,我,我愛上了你,於是,就想要和你長相廝守, 一輩真心相伴,於是,難題出現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愛上了你,我丟不下你,這輩,我沒有愛上過別人,所以不管是玉表姐還是素芬,她們的好,我通通漠視了,我自私自利的只有我自己,我就欠了兩個人的情債……可是偏偏,你做了我的妻,真也好,假也罷,我關注上了你,我喜歡上了你,也愛上了你,於是面對難題,我相信這是我要還的債,我要和你在一起,就必須把債換掉,生,死,逃不開的,所以……我想憑我的雙手,為你謀取你要的幸福”
“我的幸福?”夜凰喃喃的言語著,墨紀如此深情的告白,雖是她想要的,卻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此刻她的心砰砰的跳著,這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在隱隱的閃著亮光。
“是,我會把你失去的給你拿回來”墨紀認真的說著,說得夜凰的心飛躍於高空。
“傻瓜”夜凰說著捧著墨紀的臉,再度親吻,而這一次,她的唇舌便在墨紀的口糾纏。
許是這樣的親吻令墨紀有些詫異,但到底情濃,先前的告白又把他的心思已經說透,於是在親吻墨紀沉醉於那份甜美,而後yu火騰的燃燒起來,某物變化就毫不客氣的頂住了某人。
夜凰感覺到不對,松了口的喘息著瞧墨紀,她臉上的紅霞和那份喘息的樣,叫墨紀立刻更加脹痛,他想抱她,撫摸她,可是手卻……
“夫人啊,你是不是給為夫的把繩解開?”——
預想的比較好,但看來,完全的推,倒要在下章,啊啊啊-不許鄙視我我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