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想不通的是,如此費盡周折布置的這些東西,完全就是損人又不利己的行為,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難道……僅僅是為了破壞而破壞?
這裡是輪回宗的地盤,破壞了這裡最大的利益關系者就是輪回宗。
難道對方跟輪回宗有仇?
有仇的話直接殺上山門就是了啊,拿這些普通人開刀幹什麽?
素辛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報仇的人,不直接乾真正傷害過自己的仇人,就喜歡拿仇人的親人朋友找事兒。
然後一臉賤兮兮地說:就是要當著對方的面把對方最在乎的人殺了,讓對方痛苦……
丫的,這腦回路……反正素辛不敢苟同。
所謂切膚之痛,那刀子都沒落到他們自己身上,“痛”個p啊,最多就是讓人家更憤怒而已。
閑話休繁,素辛看著這些行屍,雖然被瘟疫控制了意識和行動,但是卻從身體本身散發出一絲強烈的求生的意念。
看來,他們還沒有完全淪陷。
有幾個行屍像是感應到新鮮的生機,便依著瘟疫控制的本能撲了過來。
素辛直接將天機之力渡在手上,將他們扇飛。
這些只是普通人,人家只是受控,失去意識下的行為……若是平常的話,夜悠然肯定會阻止,至少也會為這些可憐的人打下抱不平的。
但是現在,她嘴唇隻張了張,什麽都沒有說,安安靜靜地跟在素辛身邊。
素辛追蹤之前留在夜休身上的印記,一路尋去,在一片移動的行屍中找到了。
現在他和那些行屍差不多,不過,大概是因為中招的時間短一點,而且意志力也比普通人更堅定,所以他在原地打轉,像是努力與那股力量抗爭一樣。
夜悠然連忙奔了過去,眼中閃著淚花:“三哥,三哥……”
然後抬頭望著素辛,“素辛姐,這,這該怎麽辦啊?”
素辛走過去,伸手抵在對方的額頭上,像之前那樣,強勢將裡面的瘟疫壓製了下去,然後留下一點天機之力在識海壁上。
隨著識海中的瘟疫消除,夜休眼中的紅色也漸漸淡去。
然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樣,一下子癱軟下去。
幸好也有燃盡將他扶著不至於一下子摔在地上,而是順著讓其盤坐地上。
夜休勉強睜開眼睛,看著夜悠然,張張嘴,從嘴裡吐出幾個氣音:“這裡很危險…然而快走,去告訴師父……”
夜悠然從儲物袋中摸出丹藥一股腦地往對方嘴裡塞,一邊哭著道:“三哥你怎麽樣啊?你不要嚇然兒…”
兩人磨蹭了好一會,在夜休的情況穩定下來,並恢復了一些元力之後,兩人才注意到或者說才想起旁邊還站著一個“外人”。
實際上素辛剛才在為兩人護法,夜悠然也被瘟疫侵害過,而夜休更是被瘟疫感染了好幾天,兩人都非常虛弱,需要休息。
而自己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在周圍將那些嗅著生機元氣而撲來的行屍一一掃開。
經過幾次接觸下來,素辛發現這些行屍身體就像是徹底被掏空的空殼子一樣,元氣生機全無,所以他們就只剩下想要進食的了。
素辛看著這一切,她大概弄明白了,對方之所以在這些人都感染了瘟疫後沒有做出其他什麽,想來就是在等這些行屍身體裡的生機元力完全消耗一空時,然後……
然後打開結界,開放城門,將只剩下吞噬的行屍放出去…
那樣的話…恐怕整個輪回宗的地界都會變成煉獄一般的存在了!
素辛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拋開那啥的天道正統正義什麽的不說。
就憑這裡是自己恩人夜遊子的家鄉,自己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這裡變成地獄的!
至少,她也要盡自己的全力去挽回…總要盡到自己的心意才能不留絲毫遺憾!
這就是剛才兩兄妹抱著哭的時候,素辛的想法和決定。
夜休兩人情緒穩定,身上的元力稍稍恢復了一點,便急切地往夜家趕去。
陰都城極大,三人禦劍飛行了將近一刻鍾才到。
寬大的府邸內,所有人都變成了行屍。
夜休和夜悠然的神情激動而悲憤,口中叫著親人的名字,一路尋了去…
到了後院,進入一個小型的秘境之中。
夜家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在這裡,在一個能量罩裡,正苦苦支撐著外面那些不斷衝撞過來的黑色煙霧。
而且,這個能量罩並不是完全防禦,仍舊有些罅隙讓黑霧有可趁之機。
所以裡面已經有一些人中招了,眼睛正在變紅……旁邊有人以自己的靈力去壓製那股力量。
但是也收效甚微,反而因為消耗了靈力,讓自己變得虛弱了,給了那些瘟疫可趁之機…
陣中的人看到夜悠然兩兄妹, 激動的難以言表,紛紛呼喊起來。
兩人連忙奔跑了過去…
素辛則負責在後面幫他們解決問題,直接伸手抵在能量罩上面,將天機之力傾瀉而出,沿著能量罩瞬間鋪展開去。
那些還在瘋狂衝擊的黑霧再次撞了上來,就被天機之力絞個粉碎。
素辛頃刻間解決掉這裡的危機的,眾人剛剛還跟夜休兩兄妹求救什麽的,突然間發現能量罩上的壓力頓時一松。
才注意到素辛,對方竟是伸手間就解決了他們的危機,連忙過來道謝。
素辛看著這些人,應該都是夜遊子的家人親人了吧。
心中突然有一種雀躍,就好像是…準備了許久的禮物,現在終於有機會送出去了一樣。
素辛直接走進人群中,伸手從那些中招的額頭上摸過。
不過一刻鍾,這裡一百多人身上瘟疫都清理乾淨了,並且還在其識海壁鍍上天機之力。
人們此時更是感激不已,口中直呼“上仙”,有些差點就要給她跪下了。
素辛本來就是處心積慮想要還當年夜遊子的恩情,此時又哪裡肯受他們的跪拜。
素手一揮,一股綿柔的力量將他們穩穩托住,不管大家如何努力,愣是跪不下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