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昔翻了個白眼沒理他,接著道:“這些我可以不計較。後來你口口聲聲說帶我去見我要找的人,結果騙我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這些我也可以不計較。就算你摔得我骨頭都差點散架了,我還是原諒了你願意跟你做朋友,甚至連你……”說著說著她的臉突然紅了,到底是女兒家,就算對方現在已經是一個鬼魂,有些話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一抬眼看到李漁嘴角含笑的表情,之前雙唇相交的一幕再次浮現在了眼前。
雖然當時她被撞得幾乎是當場就暈了過去,但是昏迷的前一刻對方的唇瓣印上來的一幕卻清晰無比。本來她也認為那是她的幻覺,也裝作一切都沒發生的樣子。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個場景反而越來越清晰,讓她想忘記都不成。
每每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個油嘴滑舌的男子佔了便宜,她氣就不打一處來,可當時那個情形又實在怪不到別人身上,這讓唐大小姐糾結得不行。
偏偏此刻李漁好死不死地湊了過來,巴巴地問道:“連我什麽?”
“啪——”
清晰無比的耳光聲在石洞內響起,唐子昔看著自己揚起的手掌愣住了,見對面李漁也是一副被打蒙了的表情,強裝鎮定地道:“你再敢向前一步,我讓大個子打斷你的腿!”
大個子低吼一聲擋在了唐子昔的前面,衝著李漁齜了齜牙。
李漁趕緊後退幾步,撫著臉頰委屈地道:“有話好好說啊,幹什麽要打我?怎麽我說的話你就是不信呢?真的是一個老和尚給我的。”
“你騙三歲小孩呢!”唐子昔聽他又開始胡扯,剛壓下去的怒氣再次衝了上來,“這地道裡除了你我,難道還有別人。”說到這裡想到小捕快二人,趕緊改口道,“就算有別人,也肯定不是個老和尚。”
李漁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道:“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那個老和尚還說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本來話說到這裡也沒什麽,偏偏他好死不死地加了一句:“我記得她腰上有個胎記,很好認的!要不……”
唐子昔面色突變,目光如電地射了過來,將還沒反應過來的李漁瞪得一愣,一臉無辜地道:“我也需要確認一下,才能肯定你到底是不是那個人。不然弄錯了怎麽辦?”
“閉嘴!”唐子昔咬牙切齒地道。
“她腰上真的有個胎記。要不你讓我看看你的腰,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要看看你腰,不不不,我不是要看你的腰,我是……”誰知越說越亂,他自己都被繞暈了,但是話已經出口已經收不回了,眼睜睜看著唐子昔的臉由白變紅,再由紅變青。
“放肆!”
唐子昔發出一聲斷喝,唐家大小姐的風范頓時顯露了出來,抬手一指李漁又羞又怒地道:“他要再胡說八道,就撕爛他的嘴!”
李漁看著緩緩靠近的大個子,初始還強裝鎮定,扭頭看向雙手抱在胸前的唐子昔一臉冷笑情知不妙,拔腿就跑,拚著左右是得罪了人家姑娘,把心一橫大聲道:“你說你不是,那你敢不敢讓我確認一下?”
“無恥!”唐子昔氣得臉都紅了,哆嗦著道,“抓住他!我要親自動手!”
大個子聞聲而動,如風一般追了上去。
被追得無處躲避的李漁突然嗷一嗓子,‘咚’的一聲跳進了深潭,大個子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下去。
初始唐大小姐還氣憤難平,瞪著水面咬牙切齒,
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那個登徒子。直到過了許久都不見二人浮出水面,這才有些急了。 那個登徒子她倒是不擔心,但是這潭水奇寒無比她是知道的,大個子之前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才將自己帶了出來,現在又跳進去,真擔心他身體熬不住。
又過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二人的身影,她開始不安地在潭邊走來走去,細碎的腳步聲踩在碎石子上發出‘哢哢’的聲響。
突然潭面翻起了一股水花,一個人頭隨之冒了出來,大聲叫道:“不好了,大個子被卷進漩渦了。”
“什麽?”
唐子昔聞言大驚,顧不上找李漁算帳,毫不猶豫地躍進了深潭,濺起的水花淋了李漁滿頭滿臉。
他愣了愣,隨之深吸一口氣跟著鑽了下去。
不過片刻功夫,李漁卻再次鑽了出來,手中還拽著一個什麽東西,看身形居然是剛跳下深潭不久的唐子昔。
他一把將她推上了岸,自己卻無力再往上爬,只是將雙手撐在岸邊呼呼喘著粗氣。
唐子昔渾身都濕透了,因為潭水過於寒冷,加上她的身子較之常人又弱了許多,所以她現在全身都結滿了白霜,整個人還不停地打著擺子,口齒不清地道:“你,你,又騙,騙我?”
李漁的臉都凍得麻木了,僵硬地笑了笑,等稍微恢復了些力氣,這才輕喝一聲爬上了岸,盤膝坐在一邊默默運功驅除寒氣。
沒多久,他的頭頂便開始冒出縷縷白煙,身上的水珠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
唐子昔的內力不夠,別說運功驅寒,就連調理內息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漸漸被白霧籠罩的人影,自己卻感覺到身子越來越僵硬,似乎大腦也跟著被冰封了一樣……
正埋頭調息的李漁聽到身後‘嘭’的一聲響,慌忙收功朝後看去,見到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少女,猛一拍腦袋,一臉懊悔的神情,再也顧不上給自己運功調息,而是跑過去將她的身子扶起,雙掌抵在她的後背助她驅寒,嘴裡還不停地叫道:“唐姑娘,別睡!”他去過雪山,知道被凍住的人昏過去的結果有多可怕,是以一邊拚命催動內力一邊不停地呼喚。
一股暖流自後背緩緩進入唐子昔的體內,漸漸停止流動的血液再次流轉全身,唐子昔也緩了過來,呼吸慢慢變得平和。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深潭一躍而出,箭一般朝二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