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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那個為首差役的手腕子,他愕然轉頭,卻是肖三正冷笑而視……吃拿卡要,自古以來就是差人的四大福利。這名差役是看準了小婉等人必定是安善良民,所以才敢欺負,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隨便安上一個罪名,就足以將人打出大獄裡去。
但肖三的突然出手,讓他有些害怕起來,他正想出言試探,卻瞥見肖三臉上譏諷的表情,不僅又有幾分怒氣,大聲嚷嚷道:“你好大的臉子,竟敢公然襲擊衙差,還不放手”那幾名正要上前的衙役見老大被人抓住了,也立即怎怎唬唬地圍過來。
“衙差?要是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們是穿錯衣服的地痞無賴呢”肖三不屑地撇撇嘴,抬手向前一送,那個為首的差役一個站不穩,騰騰騰地後退幾步,恰好與他那些同伴撞個正常,他倒是站住了,可伸手攙他的那幾個差役卻被撞成了滾地的葫蘆,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是怎麽搞的,竟跟紙糊的一樣。
張陵冷冷地看著這些差役,待他們都大呼小叫地站起來後:“你們既然是差役,就該秉公執法,豈可濫用私刑,難道你們的眼裡都沒有王法了嗎?”
那個為首的差役也是個眼míng xīn拙的,待得同伴都上來,看清楚眼前只有這麽幾個人後,語氣又強橫起來:“王法?咱們是官府的差役,咱們說的話就是王法你們這些暴民竟然敢抗拒王法……”
看著眼前這個形同小醜似的家夥在那頤指氣使地大談‘王法’,張陵又好氣又好笑,雖然在離長安之前想過許多的可能,但看到眼前這些未來的屬下……他試探的問了一聲,“你們可是懷柔縣的差役?”
“沒錯”
那為首的差役卻是誤解了張陵的意思,還以為他怕了,雖然在肖三手裡吃了點兒苦頭,但現在人多勢中,而張陵看上去又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書生,他陡然間勇氣大增,厲聲喝道:“兄弟們,我非常懷疑這夥人是暴民的探子,給我抓回衙門好好拷問一番”
落井下石的hào召力總是大於雪中送炭的,這些差役平日裡都是乾仗勢凌人的買賣,隨便按上個罪名將人抓到衙裡吃一頓掛落是家常便飯,因而撲上來的時候,還頗有章法,六個人撲向武力值在眾人眼裡最高的肖三,另外幾個則是向張陵他們衝過去……好像還停有默契的,這些差役都向三個女人撲過來,只有那個為首的差役罵罵咧咧地向張陵撲過去。
不過,無論是想抓小婉的還是想抓張陵的,他們的算盤都是白打了,張陵輕斥一聲,一腳將那個差役踢成了滾地的葫蘆,撲向小婉等人的差役還沒等到了跟前,便被張用帶人上前dǎ dǎo……最慘的還是那個為首的差役,他被張陵踢倒在地,恰好滾向小婉這邊,張用向後一退步,恰好踩在他的手上,他猛地發出一聲慘嚎,將張用嚇了一跳,不小心絆倒,正好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百十斤的重量突然由身體上最為柔軟的部位承受,那名差役立時也顧不上手痛,身體如同大蝦般地躬了起來,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聲音,就像是一條被拋上岸的魚。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圍攻肖三的差役們也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肖三雖然沒有專門學習過武功,但他用的卻是對付野獸的辦法,
專門照著關節下手,雖然手下已經留情,這些差役的身子骨卻遠遠不及野獸抗折騰。
“嗯,張用,手段蠻利落的嘛”肖三拍拍手回頭看到張用他們也將那幾個解決了,心情大好,目光看向那個為首的差役。
“肖三哥,這些家夥用不用滅口啊?”小婉問的一句話,差點兒讓那些差役們崩潰,幾個勉強爬起來的差役立馬又趴下了,那個為首的差役也打了一個激靈,暗想這次莫非真的是遇到了暴民?當下這些人磕頭如搗蒜一般連連求饒,鼻涕眼淚也流了一地,刹那間就有十來個‘八十來歲的老娘和不滿周歲的兒子’新鮮出爐,讓忍俊不禁。
“這位公子,小娘子,殺官的事情萬萬做不得啊你們還是趕緊走吧”旁邊那個賣餅的老漢也信以為真,連忙在一旁勸道,還好心的提醒她們快些離開。
“大人”羅立德老遠便望到這邊有些烏煙瘴氣的模樣,便帶了幾個人過來……這些護衛舉止之間就帶著殺氣騰騰的架勢,那些差役更加坐實了小婉等人暴民的身份,這頭磕得愈發的勤了,恨不能將腦漿子磕出來,竟沒聽出羅立德那聲‘大人’。
“好了,趕緊起來滾吧,朝廷的臉面也讓你們丟盡了”張陵也懶得向他們表明身份,反正早晚會見到。
看到確實沒有將他們‘滅口’的意思,那些差役們站起來,不倫不類地行了個禮,連地上的鞭子都未及拾取,便匆匆忙忙地跑掉了。
那個賣餅的老漢見到羅立德等人過來,也是有些害怕,卻還是好言動小婉她們離開,小婉讓羅立德將那笸籮大餅拿回去和護衛們分食,然後笑對老漢道:“老伯,你烙的餅我們還未吃到,怎麽就走呢?”
“嗐”老漢急得直搓手,“小娘子,這可說笑不得,萬一官兵來了,抓著是要殺頭的”
“老伯,我們不是暴民,您別擔心”
好說歹說的,老漢總算是放心了……張陵吏部的文書給他看了,雖然老漢不認識幾個字,但那上面蓋的大印卻是實實在在的朱紅色,很有說服力,所以老漢很熱情地將她們幾個人請進了家裡,然後便忙著烙餅。
“這吏治太差了”
張陵蹙眉道。豈止是吏治,他剛才跟那位老漢這一路走來才知道,其實懷柔這邊的情況也只是強幾分罷了,老漢姓寧,烙得一手好餅,他這烙餅的面其實是村裡人湊的,想烙了餅賣點兒錢,好在買些糧食,否則村裡人肯定是沒辦法等到糧食收上來的時候。
“所以才讓你來當這個縣令嘛,”小婉看了一眼外邊,“你這個縣令,相當於皇上欽點的,只有你認為對,那就放手去做,不要瞻前顧後的。”
“婉姐,我不想現在去縣衙。”張陵忽然道。
“嗯。你是怎麽想的?”小婉問道。
“我想現在縣城周邊的地方看兩天,然後再去上任。”張陵說道。
這不就是微服私訪嗎?
小婉微微一笑,並未阻止,她想了一下道:“這樣吧,讓羅立德、肖三他們先進城,咱倆帶兩個人在周圍轉一圈看看。”
“不行”
知道了二人有這個想法之後,羅立德和肖三等人都異口同聲地反對,都認為現在地方治安環境太差,不宜微服出行。
“這樣吧,羅隊長,其實懷柔周邊還是相當安定的,我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讓肖三哥和張松、張用二人跟著,你們先進城歇下。”小婉最後說道。
眾人都清楚,小婉這麽說了,事情基本上便定了下來,剩下的就是約好見面的地方,等那寧老漢烙完餅後,小婉等人也離開了村子,在距離村子兩、三裡地的地方分道揚鑣……
河北自古有三災:天災(例如水、旱、蝗蟲)、匪災(土匪多)、官災(貪官多),若非如此,那劉黑闥也沒有機會東山再起。歷經了這幾起幾落,懷柔縣已經走馬燈似的換了幾個縣令……大概是都知道自己在位的時日無多,這些官吏都拚命地在錢、糧上狠下功夫,其它的卻不在意,尤其是那官衙,已經多年沒有修繕了,便是差役們自己看了, 也不好意思向別人介紹自己就在這裡工作。
不過虎死不倒架,再破敗,那方匾還是高高地掛在上面的,還有衙前那面鼓,雖然鼓面已經破了,但那根錘還掛在那裡悠蕩著,保存完好。
十幾名差役無精打采地拄著水火棍站在衙前,有幾個人乾脆很沒形象地坐在了地上,正在信馬由韁地胡侃。
“老李,這兩天怎麽定性了,老老實實地看門守戶了?”一名差役說道。
被稱為‘老李’的赫然便是那天被張陵他們教訓了一頓的差役,聽到問話,他翻了一下眼皮,道:“說什麽呢?看門守戶那是狗的職能。老子好歹也是個小頭兒,能跟你們一樣嗎?”
“哎,老李,不興拐彎罵人的啊”另一名差鳳嫌這打擊面太廣,插言道:“我可聽說了,你們上次出去想撈外快,結果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地回來了。”
“胡說”
老李正色道:“鼻青臉腫的是他們幾個,老子只是手被碾了一下而已,小意思。不過,那幾個暴民實在是太厲害了,當日若不是我拚死掩護,說不定就有幾個兄弟因公殉職了”
“得嘞吧,老李,就你那兩下子,大家誰不知道誰,有牛不吹馬,你就可勁兒地吹,等什麽時候暴民要來攻城,我看看你是屁股朝後還是屁股朝前”那差役聲音方落,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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