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風流
馮宛一動不敢動了。
她僵直著身子,不敢回頭,不敢動彈,直感覺到那捂著唇的大手溫熱無比,她才顫聲問道:“你,你怎麽……”因唇被捂著,聲音含糊不清,細聽起來,倒像是軟軟的嘟噥。感覺到她說話吐出的溫熱氣息噴來,感覺到那唇移動間,軟軟的觸感碰過自己的掌心,令得手心酥麻難當,又是說不出的舒服,又是說不出的讓人臉紅心跳。衛子揚下意識地一收手。
剛剛收回手,剛剛接觸到冷空氣,他莫名的有點悔了。於是,他想也不想,便再把手掌伸過去,繼續捂著她的唇。
馮宛哪裡知道他的心裡變化,見他又捂上自己,還以為是怕被人聽到了。她向來誠樸,哪裡經過這種風流陣仗。想到自己光著身子泡在水桶裡,身後便站著一個男人。當真是羞臊得無以複加。馮宛心亂如麻,隻覺得臉燒得火燙火燙的,腦子亂成一片。
直過了一會,她才語不成調的,顫著聲音說道:“你先出去。”
同樣,因唇被捂,這話一出口便含糊嘟噥,也不知衛子揚聽不聽得清。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只是吐出的呼吸有點灼人。
好一會,他悶聲悶氣地抱怨終於傳來,“你也真是,”他的呼吸有點粗,聲音也有點亂,“我這才第二次來,你要洗澡都不推一推。”
聽他這語氣,自己就應該未卜先知地知道他要來一樣。
馮宛又慌又亂又哭笑不得。
騰騰的蒸氣中,她感覺到背心一陣灼熱,忍不住低聲說道:“你先出去一會。”她求道,“我馬上就好。”
再一次,因唇被捂著,吐出的話含糊不清。
少年沒有吭聲。
馮宛向水裡又沉了沉,不一會,熱水泡過她的下頜。
見她還在向水裡沉去,低著頭秀發濕淋淋的的模樣,仿佛準備把自己溺死在水中。衛子揚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你再縮,我就把你提起來”
提起來?這還了得
馮宛大驚,她連忙一動不敢動了。
漲紅著臉,馮宛突然記起他可以不捂著自己的嘴了,便伸出手想要掰開它。
哪裡知道,她的小手剛剛伸出水面,剛剛掰向他的手。幾乎是突然的,他另一隻伸出,緊緊地錮製住她的兩隻手。
身後,他的呼吸聲更急促了。
發現雙手被製,馮宛心中大亂,她結結巴巴地喚道:“衛將軍,”三個字剛一出口,少年便堵了回來,“叫我子揚。”語氣堅決。
這個時候叫他子揚,不是火上燒油嗎?
忍著羞亂,馮宛喃喃喚道:“子揚,”剛吐出這兩字,他便低低應道:“恩。”聲音溫軟,有著歡喜。
馮宛紅著臉,繼續說道:“子揚,我,我是一個嫁過夫的婦人。”她想說的是,憑我這身份,這姿色,你不應該饑不擇食。
衛子揚捂著她唇的手,似乎捂上癮了,他輕輕摩挲著,用掌心感覺她唇的溫軟,吐出的聲音,也是低低綿綿,“我早知道啊,你說這種廢話作甚?”
這是廢話?馮宛又想哭了,她咽了一下口水,連忙用自己那暈沉的大腦想著詞。
就在這時,衛子揚低啞的聲音喃喃傳來,“阿宛,”他似是情不自禁地向她靠了靠,吐出的溫熱氣息,都撲在她的裸頸上,“你肌膚真美。”
這是他第一次讚美她。
馮宛大羞,不等她開口,衛子揚無比天真和稚嫩的聲音傳來,“我想摸摸它……”他從來不是一個謙誠君子,嘴裡說著,那隻捂著她唇的手已經移開,轉而摸向她的玉頸。
他摸得很小心,先是伸出手指掂了掂,接著,整個手掌都印上去。再然後,他連唇也湊上來了,那吐出的濕熱氣息,都清楚地撲到馮宛的肌膚上。
馮宛急急說道:“不可以。”也許是說得太急,心太亂,她的聲音都有點啞,都帶著哭音。
印在她頸上,逐漸向背上遊移的大手一頓。
少年似是僵住了,他一動不動著。
馮宛暗中松了一口氣,她求道:“你先出去,可好?”
這一次,少年地回答乾脆利落,“不好。”
馮宛急了。她漲紅著臉,直不知道是繼續哭好,還是求求他的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傾過身來。
不知不覺中,他的臉貼在了她的裸頸上,吐出的溫熱氣息交纏著她的體息,少年喘息道:“阿宛,我,我……”他羞紅著臉,似是難以啟齒,好一會才說道:“你,能不能摸摸我?”
可能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樣的話,聲音一落,整個人便是一僵。就在馮宛又羞又躁又亂又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突然像驚弓之鳥之樣地放開馮宛,整個人如仙鶴一般朝窗外彈了出去。
只聽得砰地一聲輕響傳來,轉眼間,那個少年已逃之夭夭,不見所蹤。
這一下響動,在夜間還是挺大的。轉眼間,弗兒的聲音傳來,“夫人?夫人?”
馮宛正探頭探腦,見窗外沒有,便胡亂拿裳捂著自己,起身把紗窗關緊。聽到弗兒的叫聲,她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平靜的語氣埋怨道:“怎地不把門關緊?剛才一隻貓跳來跳去,甚是駭人。”
弗兒不疑有它,連忙恭敬地應道:“是,是,奴這就去關緊。”
馮宛哪裡還有心情洗澡,她一邊胡亂拭著身,一邊說道:“罷了,我也沒有興致。”她匆匆套上了裳服。
套上後,外面還是燈火通明。月娘雖然鬧著,那些修理庭院的仆人可沒有停下來。馮宛套上木履,緩步走出。
瞟了一眼畢恭畢敬侯在一旁的弗兒,馮宛淡淡說道:“不必跟著。”她提步朝外走去。
似是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馮宛來到自己的屋子後院。這裡過去便是圍牆,圍牆外面是一條巷道。
馮宛抬頭,望著那二米來高的圍牆,苦笑道:也不矮啊, 他怎麽就沒事人一樣地跳來跳去。
一邊尋思,她一邊伸手關上窗戶。琢磨著:明日得叫人把這窗戶釘死。
一夜無夢。
讓馮宛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幾乎是趙俊剛出門,她還在洗漱時,那馭夫便急急走了過來。
見到馮宛,他朝她施了一禮,目光瞟過弗兒卻不說話。
馮宛揮退弗兒,問道:“什麽事?”
馭夫上得前來。
他躬身呈上一柄木製小刀,道:“夫人,這是衛府送來的。”馮宛愣愣接過。
小刀很粗糙,一看就是胡亂削製而成。馮宛一眼看到中空的刀柄。伸手扣了扣,她拿出一張小紙條來。
上面只有一行字:醜女人,若是膽敢釘死窗戶,休怪我刀劍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