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晨曦
劉曦替衛青著急,勸解半晌劉徹才發話:“請大將軍。”
很無奈,請大將軍,這話一出口劉徹就還在生氣,該說得都說了,說太多的話劉徹會對起疑心,衛青出自大長公主府,多一句的話不敢說。
楊得意小跑著去甘泉宮外通知大將軍,“大將軍,陛下請您進去。”楊得意將劉徹的話如實轉告,衛青神情一暗,在調虎賁軍就是到有此結果,衛青稱得上最了解劉徹的大臣。
“臣遵旨。”衛青起身後,稍稍活動跪得發麻的雙腿,看了一眼很緊張的虎賁校尉,衛青歉意的說道:“是我連累了你,我會向陛下名言。”
“大將軍,屬下同樣無悔。”
衛青拍了拍虎賁校尉的肩膀,“你還年輕,有著大好的前程,這次帶兵覲見是我的命令,和你無關,誰要問起你就這麽說便可。”
“大將軍。”虎賁校尉知道這是衛青將一切都攔在自己身上,感動的嗚咽:“屬下屬下”
衛青獨自一人走進甘泉宮,站在大殿門口,道:“臣衛青請求陛見。”
“進來。“
衛青眸光掃過柱子,向劉曦露出笑容,似往常一般的溫暖,劉曦張張嘴,‘小心’衛青頷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去,大殿門並未關上,劉曦能清楚的聽見裡面的動靜。
“臣衛青叩見陛下。”衛青的聲音如常的沉穩,“臣向陛下請罪。”
“哼。”
劉徹除了哼了一聲之外,再無動靜,柱子後的劉曦立著耳朵聽著,心到是放下一點,劉徹將大殿的門敞開,便是讓所有人都看著,將衛青調兵的事兒放在公開處理。劉曦不相信衛青會背叛劉徹,他一定會說出理由,不管別人信不信,理由很快就會傳遍長安和軍中,劉徹便不會重重的懲罰衛青,而且劉徹表現得很憤怒,這也是好事,如果劉徹很和藹,衛青才應該擔心呢。
衛青跪了很久,雖然低著頭,但能感到劉徹的注視的目光,冷然,疑惑,失望等等情緒,衛青垂頭道:“陛下,臣有錯。”
“衛青,朕就問你一句,為何調動朕的虎賁軍?朕給你的還不夠嗎?”
才是劉徹最失望之處,劉徹給了衛青榮華富貴,爵位官職,衛青還不滿足?竟然調動劉徹尚未訓練好的保命王牌虎賁軍,如果衛青能不憑劉徹的詔令就調動虎賁軍,劉徹握在手裡的軍權便所剩無幾,劉徹後怕,衛青萬一哪日有反意,後果不堪設想。
“陛下,臣是逼不得已。”衛青察覺到劉徹的失望,抬眸解釋道:“臣得知叛將趙信領著匈奴騎兵來襲擊甘泉宮,臣調動塞外的騎兵來不及,只能帶著兩名隨從趕到虎賁軍調兵,截住趙信保陛下安危。”
“趙信?他怎麽會襲擊甘泉宮?朕一點消息都沒聽到,衛青,你說得是實情?”
“臣不敢撒謊欺騙陛下,趙信當初在臣身邊聽命時,臣曾經提起一條小路,能繞過城關直接兵臨甘泉宮,臣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來此修養,所帶的侍衛並不多,如果趙信兵臨甘泉宮的話,臣怕陛下有意外,臣得了消息後趕回來,在黑山口臣用虎賁軍截住趙信,趙信不知臣有多少人馬,夜色朦朧怕中了臣的埋伏,未到甘泉宮他便退去。”
衛青將情況講一遍,劉徹擰緊眉頭,他該相信衛青?劉徹詢問般看了一眼,猶豫了片刻,壓低聲音:“大將軍忠心耿耿,雖然有錯,但情有可原。”
“你信?”劉徹揚眉,阿焦點頭道:“他是衛青。”
衛青聽後連忙低頭,擋住他濕潤的眼眸,他是衛青,不是大將軍,只是衛青。劉徹食指和拇撚動,他比衛青更清楚次句話的含義,衛青是他提拔的,雖然現在官居大將軍萬戶侯,但以根基來說遠遠不如開國列侯,衛青從不結交重臣,就算對幾位皇子都很冷淡恭敬,說衛青謀反應該不至於。
劉徹說道:“衛青,朕願意相信你,不過,這是最後一次。”
“謝陛下。”衛青叩首,他一連幾晝夜奔波,很疲倦精神松懈下來後,衛青臉色不好,身體搖搖欲墜:“陛下,虎賁校尉”
“你能憑著大將軍的威望調動虎賁校尉,用得著問朕?”聽著語氣,劉徹氣並未消,劉徹見衛青臉色發白,也有點不忍心,緩了緩語氣,“朕饒了你調兵的事兒,只因為你是衛青,因你救駕,可虎賁校尉,哼,朕看他也當到頭了。”
“陛下,請饒恕虎賁校尉。”
劉徹眯了眯眼睛,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向後退了一步,衛青太老實太死心眼了他越替虎賁校尉求情,劉徹對他越有疑心。
“朕不饒他又如何?”
“臣臣”衛青打算以官職請求劉徹寬恕虎賁校尉,劉曦在外面是乾著急,劉徹最忌諱的就是逼迫他,用辭官威逼劉徹只會讓事情更複雜,劉曦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她不想眼看著衛青就這麽廢了,出言道:“父皇。”
暗自歎息,曦兒什麽都好,就是心腸比自己還軟,沒學到母親劉嫖的狠辣無情,“陛下,我去看看曦兒。”
“不用。”劉徹搖頭:“曦兒進來。”
劉徹能想到劉曦在門外站了半天,她是從頭看到尾,劉曦對大將軍衛青太過關注,劉徹心裡有點不悅,見到劉曦道:“肯進來了?”
劉曦小臉微紅,她好像成了透聽的慣犯,以前還一人陪著她一起承受劉徹的怒火,現在霍去病在草原,劉曦很孤單,”父皇,女兒知錯。”
“知錯,知錯,這話朕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劉徹對劉曦雖有不悅,但還不忍心發作她,“你是來給大將軍求情的?”
劉曦的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不是,不是的。”真誠的眼眸和劉徹對視,劉曦說話:“父皇是英明之主,會寬恕一心為您的大將軍,哪用得上女兒多言。您和大將軍君臣相得這麽多年,深知大將軍的性子,他禦下雖嚴,但有同袍之情。”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劉曦朗聲誦讀秦風無衣,盡量低沉的聲音,劉曦的嗓子很不好受,堅持朗誦完畢,眸光灼灼的看著劉徹,笑盈盈的說道:“這是女兒最喜歡的。”
劉曦打岔,衛青不再言語,劉徹揉了揉額頭,多年和衛青相處的記憶,劉徹並沒忘卻,因為衛青的忠厚,劉徹才會信任他,如果衛青不替虎賁校尉求情,就太過無情薄涼了。
“朕饒了虎賁校尉,等霍去病回來後,讓他去驃騎軍當校尉。”
“謝陛下。”
衛青語調嗚咽,劉徹饒過他都不成低泣,現在為別人眼眶濕潤,衛青,劉曦不知道怎麽說才好,老實人那,喜怒無常的劉徹像衛青的大將軍是福氣。漢武帝統治時,是大漢武力最強盛之時,在劉徹身邊劉曦也看了眾多性格迥異的文臣武將,就因為有了他們輔佐,漢武帝劉徹才會青史留名,秦皇漢武,能同秦始皇並列漢武帝,是歷史上有名的帝王。起碼不是很了解歷史的劉曦提起大漢,都知道有漢武帝劉徹。
劉徹見衛青起身,緩緩的說道:“虎符。”
衛青愣了愣,虎符?從懷裡掏出黃段子包裹的虎符,再次單膝跪地,“請陛下收回虎符。”
經過這次調兵,衛青很明白這半塊虎符他是無法再保留,大將軍手裡沒虎符,還能是大將軍嗎?衛青隱隱有點遺憾,半塊虎符代表了很多東西,現在他就要失去了, 而且是徹底的失去,衛青並不是眷戀權位,只是希望劉徹能記得他當日的誓言,再派兵襲擊匈奴王庭時帶上衛青,哪怕不是大將軍,只是個裨將也好,他要親自同伊稚斜對決。
“劉曦。”劉徹向衛青高舉過頭的虎符努嘴,大殿裡除了和劉曦之外再無旁人,劉曦走到衛青面前,手指微涼拿過虎符,衛青的手心是涼涼的,冷汗弄濕了黃段子,劉曦說不出安慰的話,手裡硬硬的東西就是虎符,是當初竇太后交給劉徹的虎符,竇太后叮囑過劉徹,虎符要交到收得回的人手中。
劉徹再也找不出像衛青這樣的大將軍,虎符應該不會再給任何人了吧,劉徹哪舍得再給人?劉曦將虎符遞給劉徹,退到身邊,劉徹捏了捏虎符,道:“朕是為你好。””諾。”
劉徹繼續說道:“去病抓了匈奴王子回長安,朕最近兩日也打算回宮,你陪朕見見匈奴王子,了解匈奴王庭的實情,塞外的兵馬讓霍去病轄製。”
衛青閉了閉眼睛,低沉的說道:“諾,冠軍侯必不會讓陛下失望。”
“仲卿,朕是不忍心你再往返折騰一次。”
說得好聽,劉曦看著地上看的青磚,還不是想將衛青拘束在身邊?劉徹的意思很明顯,衛青該給霍去病讓路了,霍去病如果知道他的舅舅現在的狀況,會不會埋怨劉徹?
“曦兒,你在想什麽?”劉徹突然發問。
劉曦手攥成拳頭,燦爛的一笑,“我也想見匈奴王子,父皇,您審問他時一定要帶上我。”。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