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十幾天,陳華每天不是練刀就是練刀,用范無咎留給他的藥疏通筋骨,武道修為突飛猛進。
跟敢死營的兄弟也相處十分融洽,時不時喝點小酒,酒量也是蹭蹭的往上漲。
眼看北狄春獵的時間越來越近,陳華的心情也越來越緊張,再怎麽說他也是個沒有真正經歷過戰爭的雛兒,有限的知識除了從老師張道陵那學來的兵法,其余大多數都是前世電視劇中的記憶。
這日,一個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死字營。
這人身長七尺五寸,面容冷峻,細長的眸子中無時無刻不透露出駭人的光芒。
包括蔣子義在內的幾個教習全部都有些畏懼此人,看到他之後神色驟變,好像看到閻王一般可怕。
“我叫刑昭,我小師弟是哪位?”男子臉上有一道刀疤,說話的時候刀疤一動一動的,看上去特別可怕。
其實不用他做自我介紹,從蔣子義等人的態度和刑昭臉上的刀疤,陳華心中便做了大致猜測。
既是蔣子義等人認識的,又是他們這幫亡命徒比較害怕的,貌似整個敢死營除了一些軍官和范無咎這個無冕之王外,便只有一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師兄刑昭了。
“你就是我師兄刑昭?”陳華不卑不亢道。
刑昭微微點頭,上下打量著陳華,半晌之後露出不屑的神色:“師父是眼花了麽?竟然收了你這樣一個徒弟。
小師弟,你這身板就不用上戰場了,免得被人家的戰馬給踩死。”
陳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不曾謀面的師兄跟自己第一次見面,竟然有這麽大的敵意。
他不知道這種敵意到底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這位師兄的地方。
不過他也不示弱,冷冷道:“你要不說你是刑昭,我還真不記得師父有你這麽個弟子了。
難怪老范當初這麽後悔,到老還收了我這麽個關門弟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呐!”
刑昭冷笑道:“我的好師弟,耍嘴皮子的功夫,某是萬萬不及你的。督帥有令,今日起你我二人均為乞活軍敢死營軍卒,從零開始,入春之戰,便是你我之戰。
以人頭為軍功計數,某倒要看看,你陳華能在戰場上比得過我刑昭,還是我刑昭將你陳華踩在腳下。”
“好!就這麽說定了!”陳華渾然不懼:“既然師兄想要試試師弟的能耐,師弟卻之不恭。只是到時候若是師兄敗了,還希望師兄不要哭才好。”
刑昭冷哼一聲,直接將范無咎的床搬到另外一個角落,直接坐在床上開始脫靴子。
看樣子,他是打算跟陳華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
包括蔣子義在內的其他幾人對刑昭或多或少有幾分畏懼,畢竟人的名樹的影,人家的凶名擺在那裡,這些亡命之徒也是怕死的。
一夜無話,接下來幾天,他們都在比拚,不是比拚劈刀的速度,便是比拚軍中操練的強度。
於是乎,乞活軍的校場上,多了兩個死磕的怪物。
有時候蔣子義和謝絕等人會在高處看著下面兩個揮汗如雨的瘋子,咂巴著嘴說一句:“范先生教出來的徒弟,果然都是瘋子,你看陳華,哪裡還有半分像個讀書人呐!”
當然,這些話陳華和刑昭是不知道的。
他們還不知道的是,每隔幾天,乞活軍大營內都會飛出一隻鴿子,這隻鴿子的目的地,是京城某處佔地極大的宅邸。
那裡面,住了一個十分很不一般的年輕人。 “殿下,有飛鴿傳書。”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小廝拿著一個小竹筒走進宅子最深處的內室,躬身將手中竹筒交給一個玉面公子,然後躬身慢慢退出房間。
玉面公子輕輕點了點頭,把竹筒裡面的小紙條倒出來,看完紙條上的字之後,他嘴角噙起微笑:“果然不愧是鬼谷先生的關門弟子,沒想到能文能武。本想你若是在西北待不住,怎麽的也得把你弄回來,現在看來,不用了。”
自語完畢,他拍了拍手掌,從房梁上跳下來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殿下!”
玉面公子頭也不回:“小許,你一直說跟著我沒什麽事乾,今日我就交給你一件事。”
“請殿下吩咐。”名叫小許的年輕人眼中劃過一抹異色,十分恭敬的道。
玉面公子道:“明日我會找個由頭讓你去西北, 你進入乞活軍之後肯定會先進敢死營,我要你去保護一個人。
此人姓陳名華,字服章,乃是鬼谷先生的關門弟子。
記住,哪怕是你死了,他也絕對不能有半點事,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
年輕人很訝異,但他沒有多問,他知道玉面公子這個級別的人物,並不喜歡下面的人瞎打聽。
玉面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大齊皇室的三皇子,姓李名封,因為母親的出身不是很好,故而李神通並不是很看重他。
在奪嫡的熱門人選太子和二皇子眼裡,這個三皇弟,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紈絝子弟而已。
李封見小許露出納悶的表情準備離開,笑著解釋道:“這個人便是年前我讓稽查司的人配合調查的讀書人,沒想到我將他送到西北苦寒之地,這個讀書人竟然有這等造化。
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成為乞活軍下一任督帥的有力競爭者,所以這個人不容有失。
我瞞著許叔把你弄到身邊,本不想你去危險的地方。
但我知道你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乞活軍大有可為,你若有本事,他日大齊軍方,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小許十分感激的單膝跪地:“定不負殿下之托!”
他對三皇子李封是十分感激的,這個只有姓沒有名的年輕小夥子,是禁衛軍大將軍許破虜的私生子,他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叫做許諸侯。
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一方諸侯,而不是一個母親被人拋棄之後中沿街乞討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