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光裕入住會稽閣的消息,在其他十五個孩子那裡傳遍了。一些人也只是憤憤不平,有點不服氣,但事後想想也沒辦法,畢竟地盤是人家老師的,怎麽安排也跟他們沒有多大的關系。
倒是蕭元道、謝文義、陸賓這三個知道內情的人,心裡是不甘於人後的。
蕭元道心裡的想法更是直接。來之前,蕭立已經吩咐他了,若是薛光裕的能力不夠,將他取而代之也並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如何將薛光裕掌控住,對於蕭元道也是個考驗,但這些也僅僅是若是了。
薛光裕來到莊園中議事的大堂時,已經是已時了,其他的孩子比他要遠一些,卻早在胡桌後跪坐好,等待著程相的到來。
等薛光裕一跨進門,所有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他身上,把薛光裕看的心裡發毛:“為什麽一個個都看著我,難道是我搞了什麽大事情?”
薛光裕胡思亂想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堂中唯一的空桌,就是他的了……。
正想著,左手邊的陸賓悄悄湊到他的耳邊:“昨晚用過午膳後,你入住會稽閣的消息,不知道是誰說出來了,一下就被所有人知道了。現在對你不服氣的人可不少,但也不用理會,日後慢慢證明給他們就行。若是敢來惹你,你就來青雲閣找某,顧叔沒做家主那會就住在那裡,你隨便問個下人就知道了。”說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留下薛光裕在那裡靜靜地想著:“這有點小題大做了吧!只是入住了一間院子,沒必要這麽吧。”
仔細想了想,卻覺得還是有可能本來大家處於同一起跑線上,突然的隱晦告訴你,有個人今後就是你老大,你再怎麽努力也只能做第二,也會不服氣。更何況是這群小孩子。
“但要真是如此,又是誰說出這個消息的?畢竟這消息也不算什麽隱秘,可能府中的下人都有不少人知道。但能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就知道自己住在會稽閣,還知道會稽閣的意義的,怕是沒多少人。”
想到這裡,薛光裕首先想到的就是陸賓,畢竟作為顧謹瑜的妻侄,知道這些到也不奇怪。若是借此來看他的笑話,再假意地幫助他,也不是不可能。
其次,想到的就是蕭元道,這人自從進了府裡,就有意無意的針對薛光裕。
最後,便是他不知道的其他人碰巧說了出去。
轉念一想,反而覺得自己有點慫了,這麽一點事就想這麽多。作為一個從千年後過來的成年人,若是還不能對付這群小屁孩,乾脆早點輪回了。
搖了搖頭,不再想這麽亂七八糟的事,挺直了身子坐好,靜靜地等待程相的到來。
孰不知真正的罪魁禍首一個都沒被他猜著,不過看現在這情形,也沒有什麽大礙了。
辰時剛到,程相就踩著點,來到了大堂。哼哼兩聲,清了清嗓子。
等程相坐下,面前的十多個孩子這時也齊齊拱手俯身,對著程相施記,放下後,就靜靜等待著程相講課。
程相捋了捋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書本開始講課。
這幾日,薛光裕也發現了程相與顧謹瑜的不同之處,兩人在一些地方的觀點上會有不同甚至是相悖的意見,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兩人斷句不同……。
程相如今講的《尚書》,雖然薛光裕剛學完沒多久,但如今再聽一次,更何況還是一個不亞於顧謹瑜的名師講課,也是聽得如癡如醉。
跟一個人聽課不同,
如今人多了,學習的氛圍也更加重了,讓薛光裕仿佛回到了曾經上學的那段時光…… 未時六刻,午膳之前,講了兩個多時辰的程相也停止了授課。將書收好,揮了揮手,讓薛光裕他們回去享用午膳。
眾人起身,施禮,然後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薛光裕身後一開始跟著顧征、顧文兩個跟屁蟲,兩人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著,讓薛光裕碰到什麽人欺負他,就跟他倆說,他二人幫他打架。聽得一旁的薛光裕滿腦黑線。
正在這時,往日裡從不跟他們三人走一起的陸賓過來。兩兄弟瞧見了,也不說話了,對著陸賓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四兄。”
陸賓點了點頭:“”你兩自己回院裡用午膳吧,我跟光裕一起走走。”
兩人聽了話就離開回到自己的住所,留下薛光裕和陸賓兩人。
“你跟這兩人待的這幾天裡,沒有讓他們認可啊。”陸賓看著他二人的背影,也不回頭,慢悠悠的說道。
“哦,此話何解?”薛光裕疑惑的問道。
“你看他二人,對你可沒有多少敬畏,你看對我,就不一樣了。”邊說著邊回身看著薛光裕,眼神裡還是有一絲的得意。至少,他現在還是勝過薛光裕的。
“我沒必要讓他們敬畏,敬可以,畏就免了,和和氣氣的挺好。再者說,我把他二人當朋友,這樣好處就挺好的。”薛光裕有點想笑,感覺這孩子是來秀優越感了。
“你把他當朋友,他們可不一定把你當朋友,上下級之間可不會做朋友,你到有資格做我的朋友。”說完,便一個人走了。
留下風中凌亂的薛光裕,他覺得自己之前認為是他說漏嘴的想法,肯定是錯的了。這麽可愛(中二)的孩子,不適合玩這一套。想了想,回去吃飯了。
從未時六刻到申時四刻,留了六刻時間給他們吃飯休息。申時五刻前,一行人要趕到東邊的武場,也就是昨日眾人見到那些部曲訓練的地方。
包括薛光裕一共十七個人,最苦的便是薛光裕等五人,從文的那十二人倒是不用受太多苦。至於上午的蕭妹妹,是不適合這個場合的。
等著薛光裕他們回去後,便會發現,府裡多了七個小妹妹。顧謹瑜的擔心終究是成為現實了。其他幾家知道,蕭家那個老狐狸多送去了一個小菇涼,立馬坐不住了,從族中選出一個,趕忙送了過去。
要知道,除了薛光裕,這十六人裡面還是有幾個定了的未來家主,能聯姻,也是不錯的嘛。
進了武場,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牽著的十七匹小馬駒,薛光裕等人這幾天的任務,就是能夠馴服它們。
過一番討論和爭搶,薛光裕最後分到了一匹黑色白蹄馬,看到上面沒有馬掌,薛光裕才想起來此時還沒有這個東西,得等到宋朝從西方傳過來,才有了馬掌。
正走神呢,薛光裕旁邊的顧征兩兄弟拉了拉他,低聲說道:“光裕兄,我們來比比,看誰先馴服小馬駒,你贏了,今後我們兄弟二人就聽你的,你若輸了,你就聽我們的。怎樣?”
“那可不行,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薛光裕想了想,逗著他二人說道。
二人一聽此話,傻了眼了。紅著臉,“這……,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辦法。
“好了,逗你們玩的,我若贏了,除了聽我的,有什麽好吃的也帶上我。”
聽了這話,兩兄弟笑著,高興地點著頭。
“薛光裕、顧征、顧文,你們三個把適才我講的都重複一遍。”這時,耳邊傳來陳慶憤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