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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小城回史前》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相信地球是圓的嗎?
“姓名!”

“……金耀啊。”

“年齡!”

“28。”

“身份證號!”

“10001220007290083。”

“嘿,還真背下來了……咳,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嗎?”

“非法使用奴隸,被長老院判勞動改造五年。”

“還有呢?”

“還有是有,你真想知道?行了,這就是個過場,你差不多就得了。我還得挖水溝去呢。你要是實在想問其他,你就先給軍事院報備,拿了許可過來。”

“別以為我收拾不了你啊。就你這樣,我今天還真非讓你說不可了!”

這是朝林城西北角的沼澤之中,之前沼人盤踞之地,現在起名叫熱水村的地方。

談話的地方是一間茅草的屋子。泥磚的牆面,屋頂就用這裡隨處可見的茅草鋪成。只是這房屋比幾年前所見的那些茅屋更加高大結實寬敞,牆面抹著半截白石灰,一面牆上還鑲著一塊玻璃窗戶。室內的案桌椅子等也結實整齊,讓屋子看起來極為樸實舒適。

談話者憤憤出門,門外也是兩排差不多的屋子。屋子兩邊是一樣望不到邊的田野,一條高出地面不少的道路沿著一條寬敞的溝渠通往東面。

林跡對這片沼澤的開發,在對疾鹿的戰爭勝利之後便陸續開始了。當然,大規模投入人手還是在華夏四年冬天的奴隸製改革之後。

奴隸剛收歸國有的時候,不少人因為不熟悉奴隸的租賃,使得王國掌握了大量剩余的奴隸。在朝林城周圍的荒地基本被開發完成之後,政務院便開始大規模組織奴隸進入沼澤,依照林跡之前提的,開始排水開荒。

金耀是在奴隸進來之前進來的。在華夏六年夏天的這個時候,他已經在這裡勞改了一年多了。

這樣的對話基本一個月一次。原本的目的大概是要當地的負責人對勞改犯人進行一定的教育。無奈負責管理金耀的這個村長各方面能力都比金耀差不止那麽一點。因此這種所以的談話教育也就流於形式。

對這種東西金耀自然是不耐煩的。因為最後的談話報告還是他自己寫的。這個村長認識的字不足於寫文章。

不過村長卻因為可以審問曾經的參謀長而極為熱衷這種談話,只是限於職位守則和保密條例,他能聽到的信息不算多就是了。

對於村長的威脅,金耀自然是無視的,在這裡一年多,他已經和村長混得很熟了。他在這裡雖然是個勞犯,不過因為學識最高,這邊這個村子的規劃,建設計劃,生產計劃,物資和人員的申請等等,都是他幫村長做的。

也是因為這樣,這個擁有溫泉而又離朝林城不算遠的地方,即將在這個冬天成為一個休閑度假村,迎接包括林跡在內的朝林城人來此避寒。這個村長也將會因此回到朝林城,進入學校學習,等著晉升。

只是村長今天似乎非要在金耀面前耍一次威風一般,他出去後,很快拿了一張文書進來,上面赫然有一個軍事院的印章。

自己要提前釋放了?還是大王想起了自己?金耀激動莫名,幾乎要跳起來。

而後他便看到村長身後,跟著進來了兩個穿著有領襯衫的年輕男女。村長對著金耀嘻嘻一笑,趕忙介紹起來:“兩位上官,這就是勞改犯金耀,曾經的軍事院參謀長。他在這裡勞改了一年零八個月,很有能力,也能吃苦,態度也非常好。剛才你們看到的村寨的情況,大多數是他來了之後,給出的建議建設的。我們這個村寨能得到大王的認可,他功不可沒啊……我出去守著,你們談,

你們談。”村長放下手裡的文件退著出去,還對著金耀猛打眼色,要他好好表現。

金耀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動。能在這個時候幫他說這些,可能就是這個九品的村長可以為他做的所有了。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激動的時候,金耀暗吸一口氣,低下頭去看了看那張文件,很快便將情緒穩定住了。

文件上簡單寫著兩行字:“茲派遣李一火和商有珍對勞改犯金耀(身份證號10001220007290083)進行深入談話,可以談及金耀在參謀崗位上的工作內容。請與配合。姬石喙。”

石喙晉升少將後留在朝林城,金耀不知道他具體在負責什麽事物,不過他的簽名金耀還是認識的。

金耀抬頭看向兩個年輕人,想先一步從他們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兩個年輕人年紀應該都不超過二十歲,襯衫整潔,褲管上卻不可避免出現了不少泥點子。這樣的年輕人在朝林城很多。都是初中畢業之後,送到城外各處工作一兩年,而後被選撥到城內基層工作的。麻黃色的有領襯衫是他們的最愛,也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金耀除了看到女生帶著一個十夫長的袖標之外,並沒有看出其他更多的信息,便開口問道:“兩位來自什麽部門?”

男生先自我介紹道:“我叫李一火,來自外交部拓展司。普通乾事。”

“我來自軍事院辦公室。”女生更加惜字如金。

金耀知道這樣的年輕人做事不懂圓滑,向來直來直往。他心裡雖然不知道外交部為何會和軍事院的人一起來找他談話,但他也不敢在此時多問。隻好在介紹自己之後等著對方開腔。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男生開口,女生拿出本子,開始對問題逐一記錄。

“非法使用奴隸以及在做參謀長期間,在前線越權指揮,行使主將職責,同時沒有盡到自己收集敵方信息,細分戰場的職責……”

“可以詳細談談嗎?”

“可以的……”

“在認識到這些錯誤之後,你有想過改正嗎?”

“想過的。”

“可是據我們了解,你在這裡身為一個勞改犯人,還是參與了熱水村的建設指揮,建設計劃制定,道路和村寨規劃等等,這些你怎麽解釋?”年輕乾事的聲音跟著大了起來,拿出幾張紙,那都是金耀筆跡的計劃書,規范圖紙等等。

一個勞改犯做了村長該做的事情,他還是越權。

金耀看了一眼這個攻擊力極強的年輕人,還是情緒平穩道:“作為一個勞改犯,我每天的工作是服從村裡安排,挖水溝,開荒,建房,割草等等。我的工作量和其他勞改犯一致,我也能每天完成自己的這些工作。在做好這些工作之余,作為王國的普通一員,我看到王國的村寨在建設過程存在不足,給村長提供一定的建議和計劃,並且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分擔村長的部分工作,同時在這個過程裡,我沒有減少自己的原本的勞動量,也沒有讓越過村長行事,這是為王國貢獻我自己的熱情,不算也沒有越權。”

李一火和商有珍對視一眼,後者將金耀的這些話完整記錄了下來。

李一火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問了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對於農林巷刺殺一案,你有什麽看法?”

農林巷刺殺事件除了宣傳部的宣傳之外,在王國算是禁忌一般的存在。不管在什麽場合提及,盡力批判凶手絕對是政治正確,剩下的大約就是案件的影響留給大家的余悸了。

案發當天,凶手長呦身死,威吼身死,虎蠻智者松顏畏罪自殺。兩個涉案警衛被當眾虐殺。

此外,長老院、情報部門、警察局以及當時的奴隸管理司將整個朝林城和周邊翻了個天翻地覆,共查獲直接或者間接參與事件的人員441人。這些人盡數在宣判後在朝林城西門之後被砍頭,屍體暴露到春天才被掩埋。

另外,這441人的所有家屬,共二千七百余人,盡數被遷往遙遠的貝加爾湖成為奴隸,並且被罰終生不能使用林跡帶來的種子,技術,工業產品等等——也就是說,他們只能回到石器時代在苦寒之地艱難求存。想必這會讓這些已經享受過銳利工具和高產種子的人活得生不如死。

但他們可能有生之年都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因為長老院規定,他們的後代三代以內都不能享受教育。三代以後……只怕這些人也就滅絕了。

除此之外,事件帶來的影響最大的一點自然是奴隸國有化了。這個事情在執行過程力也發生了不少流血事件。讓部分心存僥幸的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只是這些東西宣傳較少,民眾知道得不多而已。

這些事情綜合在一起,眾人提及,或唯恐政治不正確,或唯恐沾染余波,農林巷事件自然就成了禁忌一般的存在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上,除了王國確實不能離開大王,唯恐大王損傷這一點之外。其他的很多東西其實很值得玩味。經年之後,金耀多少打聽到了更多的內幕,自己分析之後,多少有些自己的看法。

比如松顏的畏罪自殺,他死之時說的“我們怕呀”等等。

松顏當時是王國最大的奴隸主,私營十幾個農場。以大王提供的種子產量,這些農場的產出必定是極為驚人的。除了奴隸本身消耗一部分之外,松顏最後查處他自己家裡的人口才只有二十一人,他那些產出去了哪裡?

金耀從王國盛傳的幾個阿姆是金耀後輩的情況分析,覺得那些糧食很有可能最後還是交給了虎阿蠻支配。因為虎阿蠻作為虎蠻實際上的首領,虎蠻人在王國各方面蓬勃發展的當下,肯定需要龐大的資源支持。而涉事的奴隸主近半出身虎蠻,也就是說歸根結底,這是虎阿蠻和大王之間的利益紛爭。

此事要不是松顏一力承擔,自己在大王面前自殺了,說不定便會牽連到虎阿蠻那邊。因此,松顏死後,大王閉門不出,便是不想追查此事更深層次的利益關系了。而掌管長老院的虎阿蠻為了撇清虎蠻部落的關系,或者說保護虎蠻部落在王國內部的地位,則不惜痛下殺手,將一部分虎蠻人拿出來殺給林跡看,才有這麽慘烈的後果。

至於松顏死時說的“我們怕”,金耀覺得其實也有用意。

首先,他怕的自然是奴隸稅收太高導致使用奴隸無利可圖。

其次,他這個怕還表示對未來的擔憂。

林跡的出現,讓這片土地在短短的幾年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家的生活習慣都完全改變了,這和所有部落的傳說都是不一樣的,大家的心裡自然會出現迷茫甚至恐懼。

回想起來,金耀便覺得自己的生活軌跡也有些不真實。那些年他剛開始去狩獵的時候,每日和野獸拚命才能過活,後來他一度因為認識了一些符號,懂一點算法便在這個世界上最豪華的屋子裡工作了好長一段時間,並且還曾參與指揮了一場幾萬人的戰鬥。這些東西一對比,便會讓他產生一種虛幻感,總覺得這其中有些東西是假的。特別是現在他又變成了一個勞改犯。

他都會這樣,更不要說那個在這片土地上拚命了大半輩子的松顏了。想必他對這樣的世界的懼怕可能會更加厲害。這也可能是現在華夏不少人的普遍心理。

松顏通過這點也告訴大王,他之所以要進行這樣的刺殺,那是他懼怕林跡帶來的未來,而不涉及更多的東西。這足以讓林跡消除對虎蠻的部分戒心。在這個事情上,松顏可謂為了虎蠻犧牲了一切。

當然,這些都是金耀通過少許信息在自己心裡分析出來的結論,在面對面前兩個年輕人的時候,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那麽,他此時該說點什麽呢?

在這個可能關系到他自己將來命運的場合裡,如果只是依照宣傳口徑只是表達政治正確會顯得太過平庸,深層次的東西他又是不能說的,金耀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在金耀沉默的當口,李一火稚嫩的臉上有笑容堆積,仿佛有些輕視,仿佛在說曾經的參謀長也不過如此。

金耀看了看李一火,忽然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跟著也明白過來,這個年輕乾事的挑釁可能只是談話的一部分,都是在來的路上設計好了的。

還是太年輕啊。他心裡這麽感歎著,跟著飛快組織起自己要表達的東西:“在大王弄出這些高產的種子之後,耕種能夠給我們帶來足夠的糧食,所以使用奴隸成為了最簡單的賺取利益的方式。這個方式的好處在於,它不用太多的技術便可以長期獲利,因此奴隸主們一旦開始使用奴隸,就會不思進取,反對進步。在大王的規劃裡,我們要有足夠的人手進行工業勞動來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和醫療技術,這正是和這些奴隸主的利益相矛盾的。這些奴隸主害怕進步,也害怕自己手裡的利益被剝奪,因此才乾出了這樣的事情。事實上,要是提高一點奴隸的積極性,就算是交最高一個級別的奴隸使用稅,使用奴隸照樣有利可圖。但是奴隸主們寧願乾出這樣的事情也不願意想辦法進步,可見這種奴隸制度將會如何影響我們王國的進步……”

金耀滔滔不絕說著這些,李一火聽著聽著,慢慢便聽入神了。

商有珍則在沙沙記錄著金耀講的這一段話。 金耀在說話的當口,還留心了一下,發現這個商有珍用得還是一隻圓珠筆,這在基礎官員裡可不多見。頓時猜測起她是不是商亙部落出身的人,和商雨及又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答完,兩個年輕人還就筆記的完整情況交流了一下,然後再繼續進行談話。

到這個時候,李一火的銳氣似乎也沒有了,剩下的問題仿佛完全成了公式化的考核。

“你對今年發生在洪安縣的洪水有什麽看法?”

“他們那邊這兩年森林被焚燒太多,水土流失嚴重……”

“你相信地球是圓的嗎?”

“詳細,大王的這個說法很有說服力,比如……”

“那你覺得繞地球一圈要多久?”

“你對營養均衡的飲食怎麽看?”

“你覺得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還可能遇到一些陌生的人,該怎麽處理?”

“如果讓你帶領三十到五十人,只能待在一個不到三百平方的地方長達半年甚至一年之久,你會怎麽管理他們?”

問題零零碎碎,很多東西金耀哪怕自認自己見識過人,也完全沒有聽過想過或者接觸過。他只能盡力應答著,不知不覺這談話就進行到了傍晚。

商有珍寫了滿滿的一個本子,期間不時甩手緩解手腕的勞累。當談話終於結束之後,兩人也並沒有停留,而是上了一頭早已經準備好的大象,連夜趕回朝林城去。

直到他們離開,金耀也沒有弄清楚他們的來意,也並沒有從這些問題裡看出什麽端倪。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問題到底代表著什麽,直到秋收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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