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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六百八十一章 老友重聚
一個熱鬧的夜晚,之後是一個更為熱鬧的白天,折騰一天一夜的鹽課提舉司衙門,大夥兒終於在一片睡夢中度過第二個夜晚。

  那月色、那鼾聲,衙役們睡得那叫一個香。

  次日清晨,陽光灑下,整個大院一片明媚,準時起床、準時在院中集合:所有人一如之前的神采奕奕、精神飽滿。

  大院一側,擺放著幾張木製桌椅,上面還有茶具,飄香的那種。仲逸與樊文予用過飯後,便早早來到了這裡、有別於京城的景致。

  “樊兄,你能否想象到:我初來這裡時,這一片全是荒蕪之地,就如山頭荒草堆、又似街上舊胡同一角,全無半點衙門的跡象”。

  仲逸指著院子一角道:“就那裡,還擺放著一些木車輪,就像我們當初去東南抗倭時,殘局一角一樣,太不可思議了,與我之前想象中的衙門——差距太大了”。

  作為故交,二人多年的交流習慣,樊文予能來這裡,著實讓仲逸找到了一個人能說話的人、會說話的人。

  來雲南赴任後,除仲姝外,還真沒有第二個人能這麽敞開心扉,比京城差遠了。

  樊文予對此卻不以為然,在他剛來鹽課衙門時,就與仲逸的感受明顯不同,這與他們當初在京城時就能看的出來。

  ‘我的仲老弟啊,你就知足吧,以後萬不要發這些感慨,做官不是做詩人,少些感慨、不要那‘靈感’也罷’。

  樊文予笑道:“還記得不?鹽課衙門的差事空缺出來後,有多少人、多少雙眼睛盯著呢,管他衙門大院裡雜草作甚?”。

  對一個‘務實’之人來說,這些真的不是問題,莫說一個看似荒蕪的大院,就是在荒漠上的大院,只要有足夠的油水,依然阻擋不住那一顆跳動的心。

  樊文予與仲逸的交情可算作由來已久,但這位仁兄卻不是凌雲山下來的,他對一些事情的看法,還是與他的這位‘賢弟’大有不同。

  人與人之間的諸多關系,不僅僅來自興趣,還有更多的因素在內:譬如師生之誼、同鄉之誼、同窗之誼,甚至於與同僚之誼……

  一個有名目的開頭,永遠顯得那麽重要。或許這些人之間並非所見略同,也非有多少共同興趣所好,只因大家沒有共同的利益糾葛而已。

  這一點至關重要,若一輩子沒有利益糾葛,那一輩子便是最好的兄弟,若一旦有了利益糾葛,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便會發生裂縫。

  所謂的間隙,便由此而來。

  最後裂隙的大小,則要取決於利益糾葛的大小和轉換,否則便可謂“一發不可收拾”,面和心不和者有、老死不相往來者有,對簿公堂、反目成仇者有,也就顯得沒有那麽的不可思議。

  如此而已……

  仲逸想起這些是在昨晚,看似有些突然,實則細細想來,也就那麽回事。

  真是應了那句話:該來的終究會來。

  此處就他們二人,沒有‘隔牆有耳’、亦沒有‘此話當說不當說’一說,仲逸決定開誠布公,一如當初在蠡縣縣衙時。

  “樊大哥,昨晚本就想說來著……”。

  仲逸再次端起茶杯,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聽說……你們這次巡鹽禦史與鹽商們走的很近……是否有此事?”。

  樊文予微微一怔,以至於他都要轉過身來看這仲逸,有些陌生的樣子,多年不見的模樣。

  短暫沉默後,他還是笑道:“仲老弟每次消息都這麽通,讓為兄欽佩萬分,兩淮鹽務不比你們這裡,表面的一派繁華、表面的熙熙攘攘、表面的人情往來而已”。

  見仲逸不言語,樊文予也不急於解釋,只是隨意一句:“同理,你所看到的也只是表面而已,此事以後你就知道了,為兄也只是奉命而行”。

  奉命而行?

  得知這個消息後,仲逸想過多種理由,哪怕正如當初在蠡縣剿滅牛頭山後不見的那兩箱銀子,樊文予只要坦誠相待,萬事都好說。

  從蠡縣七品知縣到後來的刑部八品照磨,樊文予低了這一級,不僅僅因當初蠡縣城中鄒家命案的草率和處置不當。

  後來從刑部郎中到如今的都察院左僉都禦史,樊文予確實有一陣子想不通,那也是他們二人第一次“翻臉”:當時樊文予說的很清楚,他將永遠不會重複之前的“處事不當”。

  此次作為巡鹽禦史,都察院派出的禦史不止樊文予一人,別的不說,僅是帶頭的左副都禦史文博遠,仲逸就是十分熟悉的。

  就在去年,東南福建遭遇倭賊時,仲逸以翰林院侍讀學士領監軍協理的差事,協助監軍大人監理軍務。

  而這位監軍大人就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文博遠,一個令俞大猷、戚繼光都欽佩不已的老禦史。

  文博遠在都察院也有頗高威望,他年事已高、一直說告老還鄉的事,沒想到告老之前還是被朝廷委以重任。

  巡鹽禦史足夠令人“垂涎三尺”,這是人人皆知,文博遠再次肩挑大梁,足見新繼之君朱載垕同樣對這位老臣的信任和重視。

  “你們與鹽商頻頻接觸,坊間早有傳言:巡鹽禦史吃了鹽商的山珍海味,飲了美酒佳釀,還能怎麽說?怎麽做?”。

  仲逸絕不相信這是文博遠的意思,而從他收到的消息,確實沒有人見過文博遠在這種場合露面。

  倒是樊文予,拋頭露面次數最多,每到一處,無一例外。

  樊文予並不覺得意外,這讓仲逸多少有點更加的意外,從京城一別,難得在此見一面,這酒喝的,確實不怎地。

  “仲老弟,你我多年兄弟,如今你在鹽課衙門,為兄在都察院,算是各為其命,有些話為兄還真不好與你講”。

  言語間,樊文予的話越發沒有了朝廷命官的樣子,儼然有點“江湖”的味道:“等這件事情過去後,為兄自會向你說明一切”。

  這也是一種交代、屬於兄弟間的那種交代。

  話已至此,還有什麽可說的?

  仲逸並非三法司的人,即便有人與鹽商來往密切,疑似有收受銀子的嫌疑,那也不是他這個小小的提舉大人能管的。

  ‘樊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仲逸見不遠處程默向這邊走來,也隻得轉移道:“鹽商裡邊的事太過複雜,你我初次與這些人打交道,不管出自何故,留神、留心一點,總歸是沒有錯的”。

  樊文予也看到程默,他也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賢弟放心,到時為兄定會給你一個驚喜——送你一份大禮”。

  二人沒有再言語,這絕對是他們自認識以來最‘難得’的一次談話。

  仲逸得到消息:樊文予與鹽商來往密切,得了不少好處,而樊文予卻一副淡定的樣子,又是奉命行事,又是給一個驚喜,似乎從來都沒有擔心過。

  說歸說,唯獨一點樊文予沒有點到:仲逸的消息從何而來?他不會問、也不想問。

  這還要從二人在保定府博野縣督辦繆大柱夫婦被殺一案說起,那個時候,負責協助仲逸的,除樊文予這個刑部主事外,還有錦衣衛的人、且由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石成領頭。

  仲逸與石成的關系,樊文予是十分清楚的,而無論在京城,還是京城外,只要有錦衣衛的人出沒,消息自然就不難打聽了。

  說起來有點慚愧,樊文予身為四品僉都禦史,但在這些方面,與他這位從五品的仲老弟相比,還是差了點意思。

  ‘既是如此,我就等著樊兄的那個驚喜’。

  仲逸舉起茶杯,算是以茶代酒,程默的到來,終於終結了二人的談話。

  “仲大人,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文大人馬上就到,你該去迎接的”。

  當初在東南福建抗倭時,程默跟隨仲逸一起南下,他是親眼見過文博遠的風采,與其他大多數人一樣,他對這位威望頗高的文大人是極為尊敬的,言語間可見一斑。

  仲逸笑道:“有故人來訪,又是德高望重的文大人,當然是要迎接了,告訴衙役們,按照之前準備好的儀式、隆重一點……”。

  文博遠是都察院左副都禦史,樊文予是他屬下,自然也要隨仲逸一同前往,只是文博遠從知府衙門而來,與他一起的,還有其他禦史,連同還在鹽課衙門的布政司、按察司的人。

  簡直,要亂成一鍋粥了……

  但凡一個人的行為,總能體現出這個人其他很多方面來:跋扈之人的張揚、吝嗇之人的斤斤計較、心機頗重之人的‘心思縝密’,往往都已經超越了行為的本身。

  從兩淮到這裡,樊文予一行輕裝簡行,所過之處秋毫無犯,甚至於一些地方官都不知道有一位朝廷三品大員路過轄地,權當是他們此次下來所做的差事,與這些地方官吏無關而已。

  文博遠一行十余人左右,既無車架儀仗、回避肅靜之類,也沒有大群的衙役開路,老頭兒宛若一個到異鄉的東家,就是隨處看看而已。

  “下官鹽課提舉司提舉仲逸,率提舉司所有僚屬,恭迎文大人……”。

  行過大禮後,文博遠被請到了大堂,而早在那裡候著的布政司、按察司的人也急忙起身施禮,光這一套就花了不少的時間。

  布政司來的是一名從四品參議,而按察司一個正五品的僉事領頭,知府衙門的知府曹春,也是個四品的品階,在文博遠面前,都得妥妥稱一聲‘下官’。

  眾人各自站好位置,文博遠緩緩走上前去,是程默親自攙扶上前,早在東南福建時,他就對這個跟班頗有印象,眼下‘這份情’也就心領了。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大家快快請坐吧’。

  文博遠笑著從程默手中接過茶杯,示意眾人各自入座,滿臉的笑意:“這裡是鹽課提舉司衙門,算起來,本官與提舉仲大人是有‘交情’的,大家也就不要客氣了”。

  末了,他打趣道:“不管怎麽樣,到了這裡,就看仲大人怎麽招呼了,老朽只要粗茶淡飯、一杯薄酒而已……”。

  此言一出,底下一陣笑聲,紛紛說文大人幽默風趣、隨和之類,氣氛也就輕松了許多。

  但凡這種場合,起初都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大家舉止自然,有說有笑,沒有半點生分的感覺。

  若一直能夠持續下去,那才叫一個厲害,只是……待會兒不要鬧得太僵就謝天謝地了。

  ‘當然,在粗茶淡飯、薄酒之前,我們是不是還要說點正事呢?’。

  文博遠放下茶杯,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言語卻異常清晰:“我們都是為朝廷做事,既然朝廷有旨要對各地鹽課進行巡視,到了你們大理這裡,還是公事公辦吧”。

  “那是,那是,一切還請文大人訓示……”,這種話,自然是預料之中的。

  “聽說有個叫孫大發的鹽商,在這一帶名聲很不好,老夫也是從各方聽說的”。

  文博遠望望一旁的樊文予,而後繼續說道:“還有,昨日我們剛到這裡,聽說鹽課衙門有個叫王核的同提舉,私通鹽商、連連犯事,誰能細細說說?”。

  這時,布政司參議和按察司僉事先後起身,相繼說道:“回文大人的話,此事……下官們也是剛剛得知,既然有人將此人供出,下官們一定會核查此事……”。

  看似隨意一句,實則有明顯的用意——這不是‘護犢子’嗎?

  身為左僉都禦史,樊文予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麽說:“文大人問的是:這個王核到底什麽情況?你們回衙門核查是你們的事兒,現在,誰可以站出來說說?”。

  到鹽課衙門,王核身為鹽課提舉司的同提舉,首先應該站出來的,自然是仲逸這個提舉大人了。

  “文大人,就目前竊賊和鹽商任小安招供來看,王核私通鹽商從中牟利,且多次向販私鹽之人通風報信,只是……”。

  仲逸望望樊文予,得到一個微微的點頭後,他便繼續道:“只是,王核身為朝廷命官,下官一個小小的提舉,無權繼續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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