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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海圖志》第二百三十六章 侯監軍心事
  “左舷一側炮位,齊射一輪!轟擊西南三裡外暗礁!”張永鏟大聲喝命,龍須號上水兵立刻忙碌起來,將龍須號左側船舷炮洞都打開來,一門門黑洞洞的炮口伸出來,瞄準之後,左側船舷數十門火炮一起對著三裡外一處暗礁開火。

  經過鄭衝改良之後的推射藥,取自後世第一次鴉片戰爭時期,英軍所用火藥配方,因此能輕松將炮彈打到五裡之外,三裡之內的目標,是不在話下的。

  一陣巨響之後,一側船舷火炮齊射威力極大,就算每門炮都有滑退軌道卸掉後座力,但這種齊射還是引來不小的震動。龍須號船身在齊射中震動起來,只見遠處海中那暗礁頓時被一片火光硝煙籠罩。如此雷霆萬鈞之勢,將李倧嚇得雙腿發軟,好在金靜讚及時扶住他,才沒丟臉的軟到在地。

  硝煙散盡後,那做海中暗礁居然被密集的炮火轟平了,海面上已經看不到暗礁突出水面的部分!落地開花彈的威力可不是說說而已!李倧等人更是驚駭得說不出話來,隔了半晌後,沈器遠才喃喃說道:“上國武備,果然精良,我等萬分敬服。”

  李倧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後,暗自慶幸今後能與鄭氏合作,也更有信心起來,有鄭氏這般厲害的水師相助,自己定可早日歸朝,重做王位!

  最終李倧等人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龍須號,從李倧臉上的表情,鄭衝看到了敬畏、興奮與期望,這一次龍須號的火炮齊射給了李倧很大的震撼。相信李倧對於接下來與鄭氏合作,將會更有信心。

  龍須號緩緩駛離了濟州島,朝著東北方向而去,最後一趟龍須號將要在朝鮮北面的南浦港停靠,最後一次補充給養後,便要開始她真正的征程!

  重新起航後,將士們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神色,三十多天艱苦的航程之後,終於要和敵人見仗了。漫長的航程、辛苦的操練、萬裡奔波,很多人的心思都是想著盡快打完這一仗,然後就可以解脫了。所以,大家的興致都很高,就連侯監軍也是。

  用三角尺和圓規在海圖上量量比比,侯監軍和孫澤沛居然測算起南浦港航線的遠近來。可能環境對他的影響是極大的,記得剛上船時,侯監軍還因為暈船吐得七葷八素,現在他居然已經適應了船上的生活,而且對航海的事極為感興趣起來。

  孫澤沛是個合格的測量員,現在一切測量位置、洋流、風向、水深的工作,鄭衝都交給他來辦,缺根筋的孫澤沛做起事來格外專注和認真,經他測量的數據全都是正確的,這一點讓鄭衝甚是佩服。

  吃午飯時,鄭衝在艦長室內單獨請侯監軍喝酒,吩咐其他人都不許打擾。侯隆有些受寵若驚,一路上鄭衝對他的態度是愛理不理,但看在錢和自己小命的份上,侯隆並沒有對鄭衝生出怨念來,相反鄭衝越不理他,他越想討好鄭衝,有點類似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因此聽得鄭衝邀他單獨喝酒時,侯監軍屁顛屁顛的就去了。

  酒是濟州島上朝鮮人釀造的米酒,名喚梨花酒。朝鮮人釀造的米酒是其傳統酒類,而梨花酒就是其中一種。梨花酒初次記載出現在《三國史記》中,早在高麗時代,梨花酒因是在梨花盛開的時候釀製而成,而被成為“梨花酒”,有些地方則稱梨花酒為“濁酒”,在農活時間,梨花酒又是農民解渴止乏的最佳飲品,因此又被稱為“農酒”。

  梨花酒配朝鮮泡菜,侯監軍食指大動,很快就喝多了些,喝多了舌頭大,天南地北,

宮裡宮外,奇人奇事,就這樣聊開了。  鄭衝這時候才暗罵自己愚蠢,他一直苦於不知道京城消息,也不知道宮裡情形,卻沒想過身邊就有一位來自京城大內的侯大監軍,真是失策。於是鄭衝請他喝酒,希望打聽一下宮裡的情形。

  “之前畢神父和獨杖禪師的事,多虧侯公公調處,方才無事。”鄭衝給侯隆滿上一杯梨花酒,笑著說道。

  侯隆咧嘴笑道:“不叫事,從前在京城宮中,也時常調處,咱家也是有心得的。”

  鄭衝微微一笑又問道:“宮中真有這麽多信教的教友麽?”

  侯隆哈哈一笑道:“那可不?如今這宮中流行改信西教,欽天監供職的湯若望湯神父可是個有本事的人,皇上如今命他監造紅衣大炮,指望著這紅衣大炮能打敗建奴,是以他在京城傳教皇上是支持的。”

  鄭衝奇道:“宮中不許外官逗留,那這宮中有何以有這麽多人信教?”

  侯隆嘿嘿笑道:“這就是湯神父的過人之處了,他啊,先在宮外傳教,有不少王公大臣都信教了,然後跟著他們的誥命夫人也信教,這些誥命夫人呢,時常也能進宮去與皇后妃嬪們閑話家常,是以漸漸宮裡也就開始信教了。”

  鄭衝哦了一聲,又問道:“宮裡信教的人到底有多少?尋常宮女、太監也都信教麽?”

  侯隆打個飽嗝,接著說道:“咱們東廠數過的也只是那些排得上號的人物,尋常宮女、太監哪裡管得過來?不過信教的人也該不少,說實話,這西教啊,與佛門教義又有些不同,宮裡日子苦悶難捱,這西教啊偏偏能讓人心神寧靜,心靈得到慰籍,也能感到溫暖,便連宮裡戾氣都消除了不少,是以信教的人極多。宮女、太監這些人這輩子都是不能指望出宮的了,是以都想著能在人世間贖清罪業,死後能升天堂去。”

  鄭衝聞言,心頭不由得有些同情起這些太監宮女來,侯隆說得沒錯,在宮中那種險惡而絕望之地,或許也只有西教方能讓人看到一些希望了吧。

  “畢神父那天唱的聖詩以前在宮中可曾聽其他人唱過?”鄭衝接著問道。

  侯隆搖搖頭道:“宮裡雖然不禁西教,但宮禁規矩森嚴,哪能唱什麽聖詩?許多人都是躲在屋裡,自己偷偷的禮拜、懺悔什麽的,不會公然唱聖詩的,我也從沒在宮裡聽過有人唱聖詩。湯若望入宮做彌撒、禮拜時,也從未聽湯神父唱過。”

  鄭衝微微有些失望,看來侯隆說得是真的,宮禁規矩森嚴,高聲喧嘩都不可能,哪裡會公然唱聖詩?看來想從侯隆這裡打聽那小宮女的消息是不大可能了。

  隨後鄭衝接著有一句沒一句的同侯隆閑聊,探聽宮中秘聞,想不到這侯隆雖然醉了,但不該說的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只是說些宮中趣事以及東廠中的事。

  大明的廠衛自從魏忠賢倒台後,其實權利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侯隆出身東廠,自然也有滿肚子怨言,於是在鄭衝循循善誘之下,侯隆也向鄭衝到了許多苦水。

  “鄭老弟,不瞞你說,我這監軍吧,看著威風八面,說實話,下面那些將士們,誰會服我?都是面上客氣,背後罵我是沒卵子的慫貨。我知道的,可有什麽辦法?一邊是皇命,一邊又是提著腦袋上陣拚命的將士們,弄不好,還把自己搭進去!我這份差事啊,乾著就是憋屈!真他娘的憋屈!”趁著酒勁,侯隆的牢騷話越來越多,但說的都是實話,“你不知道吧,咱們這些宮裡人啊, 最怕的就是當這個監軍,這他娘的就是裡外不是人的差事!”

  說著說著侯隆眼眶也紅了起來,“說起北上殺建奴,敢去的都是好漢子,我姓侯的敬佩他們!可真到了陣仗之上,我還得在後面盯著,逼著他們往頭裡衝!打不贏,咱們萬事皆休,我的老命也就算到頭了!”

  說到這裡,侯隆忽然拍了拍鄭衝的肩頭,噴著酒氣,惡狠狠的道:“鄭老弟,今兒我也把話放在這,只要這一仗能打贏,我不管你做什麽,我都聽你的!我知道朝中有小人下絆子,我最瞧不起那些人。滿口仁義道德,開口忠君報國,閉口閹豎誤國,都他娘的是王八蛋。魏公公在的時候,不管如何,也沒讓建奴入關燒殺搶掠過啊,這幫文臣弄死魏公公後,你看看成什麽樣子了?”

  侯隆說得很凌亂,但很真誠,鄭衝知道這些都是掏心窩子的話,這讓鄭衝再次重新認識了這個太監真性情的一面。或許他真的能成為自己在京城和宮中的眼線也未可知,心中雖然這麽想,但鄭衝始終沒有開口明說,因為他覺得時機未到。有些時候,一起經歷過生死磨難之後,方才會真的患難與共,至少現在侯隆醉了,也不適合再說什麽。

  北上的海路隨著寒風加劇,越來越辛苦,在北風中上桅杆瞭望絕對是件苦差事,但瞭望手卻不能片刻松懈,因為在瞭望台上,你才能看得更遠,海上要是有什麽暗礁、敵情,第一時間都是要靠瞭望手去發現的。

  “西北面有浮冰!”在海上又航行了數天之後,眼看便要到達南浦港時,瞭望手在寒風中大聲朝下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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