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凌陽便帶著孫勝、馮喜等幾個太監出了皇宮,直被錢度的府邸而去。
錢度的府邸內,此時錢度正在小妾周雨彤的房間裡,半蹲著身子趴在周雨彤的腰間,臉上滿是喜色。
而周雨彤卻是面色蒼白,不時的撫摸一下自己的肚子,眼神中滿是複雜之意。
錢度抬頭,見周雨彤的臉色蒼白,便知錢度在想什麽,便出言開解道:“放心,待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一定會視如己出的。”
“可是,老爺……”周雨彤卻並沒有那麽樂觀,相反,她還十分厭惡自己肚子裡的這個孩子。
畢竟,她肚子裡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她一生都抹不掉的屈辱。
“老爺,妾身實在不願意看到這個孩子出生,要不命大夫給妾身開一副墮胎藥吧!”周雨彤怯生生的說道。
“那可不行!”想都不想,錢度就急忙搖頭道,“我知道你不喜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可畢竟已經懷上,怎麽說也是你的骨肉。更何況,現在劉文軒已經被下獄,已經離死不遠。一旦劉文軒死去,就再沒人敢提起這個孩子的身世了。”
聞言,周雨彤眼眶裡充滿了淚水,有愧疚,亦有感動。
見周雨彤眼眶梨花帶雨,錢度起身,輕輕的摟住周雨彤的肩膀,將其的腦袋摟入自己的懷中,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嗯!”周雨彤的腦袋深深埋在錢度的胸膛,心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與安全。
這時,一個下人匆匆來到大門外,向屋內喊道:“老爺,門外有客人求見!”
聞言,錢度皺了皺眉頭,松開摟著周雨彤的雙手,對著門外說道:“進來回話。”
待下人進屋,錢度盯著下人問道:“何人求見?”
“那人並未告知小人他的身份,隻是拿了一枚玉佩與小人,說老爺您一看便知。”說著,小人便雙手托起一塊玉佩,呈送到錢度面前。
皺著眉頭,錢度接過玉佩細細一瞧,登時臉色大變。
來不及細想,錢度便對下人吩咐道:“你即可帶老爺從揚州帶回來的那十匹瘦馬去客廳外等候。”
說著,錢度又轉身,拍了拍周雨彤的肩膀說道:“你且安心在屋子裡呆著,如果必要,我回來之前最好不要出屋半步。”
“可是來人有什麽不同?”周雨彤疑惑的問道。
錢度無奈的點了點頭,苦笑道:“確實,今天來的客人是當今天子。天子是什麽名聲,你應該有所耳聞,所以,如無必要,聖上走之前,你最好不要出屋半步。萬一聖上瞧見你,有了什麽不該有的想法,到時候……”
周雨彤會意,起身安慰錢度道:“老爺放心就是,在老爺沒有回來之前,妾身絕不踏出房門半步!”
聞此,錢度這才放下心來,又安慰了周雨彤兩句,便急匆匆的向府邸大門而去。
“微臣叩見陛下!”來到大門前,錢度見張凌陽帶著孫勝、馮喜等幾名太監正在大門前四處的打量,急忙下跪行禮。
“錢愛卿且打住!”聞到聲音,張凌陽回頭見錢度前來迎接,急忙止住錢度行禮,說道:“今日朕是微服私訪,咱們君臣不必那麽多禮數。”
“是,陛下!”錢度回了一聲,急忙迎張凌陽入府。
待進入錢府客廳,張凌陽便見十名二八年華的嬌俏女子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見此,張凌陽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說道:“錢愛卿府上還真是美女如雲啊,這般的女子,隻怕整個皇宮,也沒有幾個啊!” “陛下說笑了!”錢度乾笑一聲,說道:“這幾名女子都是微臣在揚州時采買的揚州瘦馬,本打算過段時間進獻給陛下。不想陛下今日突然造訪寒舍,微臣想著,正好讓陛下見見這十匹瘦馬,如果陛下不滿意的話,微臣也好早早的將她們給打發了出去!”
“揚州瘦馬?”聞言,張凌陽心中不由起了幾分興趣,“朕早就聽聞這揚州瘦馬名聞天下,隻是無緣一見。今日橋哈也讓朕大飽一下眼福,看看這揚州瘦馬到底有何能耐?”
說著,張凌陽便盯著客廳內的四名女子挨個細細的瞧了過去。
這一細瞧之下,張凌陽不由愣住神了。
只見這十名女子之中,其中一個身穿藍紫色衣裙,頭戴白玉釵,身材玲瓏、瓊鼻玉面的女子格外的吸引張凌陽的主意。
看著這名女子,張凌陽的眼睛一動不動,而臉上的笑容卻逐漸的淡了下去,轉而變成一片陰沉。
看著張凌陽的臉色陰雲密布,極其的難堪,錢度心中登時便升起了不好的想法。
大著膽子,錢度來到張凌陽身邊說道:“陛下,這匹瘦馬名叫張瓊雪,乃是前護國公嫡親孫女,只因先帝登基之時,護國公犯了事,張瓊雪這才被充入教坊司,而後便又流落到了揚州,幾經輾轉,才被微臣采買。
如果陛下不滿意的話,微臣這就命人將張瓊雪送入百花閣去!”
聽到錢度的聲音,張凌陽這才回過神來。
但張凌陽的眉頭卻越皺越深,眼神之中滿是怒火,抬起右腿,一腳將錢度踢到在地上,對其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才是揚州瘦馬,你他娘的才應該被送到百花閣!”
一邊喝罵,張凌陽一邊對錢度拳打腳踢。
錢度一時間被打蒙了,連閃躲都不曾,也不敢閃躲。
而跟隨張凌陽而來的孫勝、馮喜二人也蒙了,不知道張凌陽為何突然間雷霆大怒,無緣無故的對錢度拳打腳踢。
可見張凌陽從未如此震怒過,無論是孫勝還是馮喜,都不敢上前勸解。
良久,知道打累了,再也打不動了,張凌陽方才停下動作,喘著粗氣對孫勝吩咐道:“孫勝,你馬上去內城尋一處僻靜的宅院,將這幾名女子安置下來。”
“馮喜,你即刻帶人將錢度下獄,並將錢府查抄!”
說著,張凌陽便上前拉上張瓊雪嬌柔的小手,頭也不回的向錢府外面走去。
張瓊雪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意識的跟上張凌陽的腳步,邁著小碎步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