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凌陽的詢問,孫勝急忙低下頭顱,使人看不清其真實臉色。
想了想,孫勝小聲回道:“萬歲爺,奴才隻是一個太監,不能對朝政發表看法的。
更何況,張閣老又是先帝欽命的輔政大臣,奴才就更不敢發表意見了。”
“你這個老混球!”張凌陽指著孫勝罵了一句,“給朕滾出去呆著!”
“是,奴才這就滾出去!”
說著,孫勝便一下子趴在地上,如同一個肉球一般滾了出去。
見孫勝如此,張凌陽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該說什麽。
定了定神,張凌陽開始細細品味方才孫勝的話語。
孫勝話裡的意思,心裡還是對張致遠有意見的,可因為張致遠的地位擺在那裡,即便孫勝心裡有意見,也不敢說出。
倒不是說張凌陽十分信任孫勝,而是說,張凌陽此刻已經有些討厭張致遠了,故而才會不經意的問起孫勝的看法。
無疑,張致遠身為輔政大臣,自然也是有一些能力的。
可這種能力,卻不是用在國事上,而是經常做一些揣度人心亦或是和稀泥的事情。
在國事上,張致遠本身卻是無一丁點的建樹。
其實,並不止張致遠一人身上有這種毛病,而是隻要是翰林院出身的官員,大多身上都帶著這種毛病。
翰林院號稱大周高級官員的培訓基地,可就是這個高級官員培訓基地,自始至終並沒有給大周培養出幾名出事幹練的官員。
這是什麽原因導致的呢?
張凌陽不由細細思考起來。
結合前世的明朝,張凌陽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翰林院之所以一直培養不出合格的官員,乃是因為隻要在翰林院任職過的官員,大多是不通庶務的。
也就是說,翰林院出身的官員,本身並無多少的實政經驗。
這便導致了他們的眼高手低,對朝政大多都是泛泛而談。一旦面對實際政務,他們往往是束手無策。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諸葛亮,足不出戶就可知天下之事。
就好比前世的明朝,翰林院培養出來的高層官員,除卻張居正等寥寥幾人之外,大多數人在政務上都沒有什麽建樹。
大周也是一樣,除卻開國之初的那幾位內閣輔臣之外,其余人別說擔任內閣輔臣了,就是連擔任六部堂官,隻怕也是不合格的。
既然找出了問題了,可又該如何解決呢?
張凌陽細思,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前世法家先賢韓非子的那句“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
再結合前世各朝各代的歷史分析,張凌陽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可張凌陽心中也明白,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特別是這種牽扯到大周朝局根本的事情,更是要不急不躁。
如果操之過急的話,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能是輕的,更有核能使得整個天下陷入動蕩。
“現在雖然不能大刀闊斧的改革,可前期工作已經可以開始做了!”心中這樣想著,張凌陽正眼眼睛,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朝外面大喊道:“孫勝,給朕滾進來!”
殿外的孫勝聽到張凌陽的呼喊,急忙小跑著進了殿,來到床榻前問道:“萬歲爺可有什麽吩咐?”
張凌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你速將各省督撫的履歷整理歸檔,三天后交到朕手上。”
“奴才遵命!”孫勝搞不清楚為何自己的皇帝陛下來這麽一出,
可還是乖巧的答應了下來。 “你下去吧!”
“對了,命人將小福子喊來!”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小福子走進了養心殿,說道:“不知萬歲爺喊奴才來有何吩咐?”
張凌陽說道:“那五斛珍珠可曾賣了出去?”
小福子回道:“回萬歲爺的話,奴才已經命小李子將那五斛合浦珍珠拍賣了出去,一共得銀十萬兩。”
“才十萬兩啊!”見五斛珍珠隻拍賣了這麽一點錢,張凌陽十分的失望。
而小福子見張凌陽一副失望的的表情,心裡卻是十分想哭。
要知道,就是這十萬兩銀子,也是小李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賣得的。
從皇宮大內留出來的珍珠確實是上好的珍珠。
可達官貴人富商之家,誰又缺少那幾顆珍珠呢?
這還是人們看在這些珍珠是從皇宮流出來的,這才售賣出了十萬兩銀子。
要不然的話,隻怕五萬兩銀子已經是極限了。
然而對於這些,張凌陽並不知情。
在張凌陽看來,珍珠是很值錢的東西,而從皇宮裡流傳出去的珍珠,那就更加的值錢了。
其實這隻是張凌陽自己的錯覺而已。
皇宮裡流傳出去的東西是很貴重,可說每一樣都很值錢,那可就說不一定了。
就好比合浦珍珠一樣,雖然也很難得,可產珍珠的地方並不止合浦一個地方。
不說其他,單論名氣的話,產自高麗國和遼東的東珠的名氣就不弱於合浦珠絲毫。
所以說,張凌陽錯誤的估算了珍珠的價格。
珍珠是珍貴,可卻沒有貴到那麽離譜。
待小福子說明了情況之後,張凌陽臉上有了幾分尷尬。
要知道,之前就因為這幾斛珍珠的事情,后宮可是引起了一陣風波。
“早知道珍珠這麽不值錢,老子就不拿出去售賣了!”現在,張凌陽心裡已經有了幾分慚愧。
畢竟,為了這麽一點聊勝於無的錢財,自己竟然讓后宮不得安寧,想想張凌陽便覺得悔不當初。
可無論說什麽都為時已晚。
定了定神,張凌陽想起了正事,便對小福子說道:“朕打算在一個月之後重新招募皇商,你去籌備一下。”
“那以前的皇商呢?”小福子問道。
張凌陽道:“自然是與其他商家公平競爭了。”
“就是要公平競爭,此次招募皇商,以競拍的方式進行,價高者得!”
“奴才明白了!”小福子回道。
“那你回去之後,盡快擬一個章程過來!”張凌陽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辦!”小福子回了一聲,便匆匆離開了養心殿。
小福子走後,張凌陽又躺回到床榻上細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