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福子便擬定了拍賣皇商資格的章程送與張凌陽看。
張凌陽細細瞧了之後,說道:“規則很不錯,可規則上要加上一條,那就是:參與此次競拍的商家,入場之前,都要先交一份保障金。”
“保障金?”小福子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待張凌陽將保障金的意思說了一遍之後,小福子方才醒悟。
“那以萬歲爺的意思,保障金要交多少才合適?”小福子又問道。
“嗯……”張凌陽細細思索了一會功夫,方才說道:“就按照物品劃分吧!”
“競拍綢緞、布匹的商家,入場前都要上交二十萬兩的保障金,瓷器、茶葉十五萬兩,木材的十萬兩,炭火、食材五萬兩……”
張凌陽一邊說,小福子心裡一邊暗暗記下。
待最後,張凌陽又道:“還有,拍賣之前,一定要告知所有商家,此次繳納的保障金概不退還。”
也就是說,保障金同時也是一種拍賣資格。
如果不繳納保障金,就連拍賣的資格都沒有。
小福子一一記下,最後回道:“奴才記下了,這就回去命人重新制定章程,而後傳訊四方。”
“嗯!那你退下去吧!”張凌陽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便讓小福子退了下去……
馮喜急匆匆的來到養心殿,手裡拿著一份奏折,來到張凌陽面前說道:“萬歲爺,揚州秘件!”
說著,馮喜便將手中的奏折呈送到了張凌陽面前。
張凌陽接過奏折,細細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的越深,最後將奏折扔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看著馮喜問道:“這上面所言可是屬實?”
馮喜回道:“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派去監視錢度的人乃是心腹,想來情況應該屬實!”
“嗯!”張凌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後說道:“朕知道了,你去將孫勝喊來!”
“是!”
馮喜退出養心殿,將孫勝喊了進去。
張凌陽對著孫勝問道:“近日可有李廣泰的奏折?”
孫勝回道:“回萬歲爺的話,昨日司禮監這邊確實呈送過來兩份奏折,分別是錦衣衛指揮使錢度和左都禦史李廣泰的。”
張凌陽道:“你速去將那兩份奏折拿來!”
“是,奴才這就去拿!”說著,孫勝便從養心殿匆匆而去。
此時,養心殿內除卻張凌陽,就只剩下馮喜一人在那裡。
張凌陽問道:“錢度從揚州的鹽商那裡,究竟敲詐出多少銀子,你們東廠的人可知道具體數目?”
馮喜回道:“萬歲爺,具體數目奴才目前還不知道。不過奴才敢肯定的是,此次錢度所得銀錢一定不會少的。”
“哦?”張凌陽看了馮喜一眼,說道:“說來聽聽!”
“是,萬歲爺!”馮喜回了一句,繼續說道:“在揚州的人奏報,說錢度單單從大鹽商賈道存那裡,就收了不下一百萬兩銀子。這還隻是賈道存一人而已。要知道,揚州城內資產過辦完的大鹽商,可是就有十三家之多,更遑論其他中小鹽商了。”
“那你覺得劉文軒究竟牽扯到鹽務之事當中沒有?”張凌陽又問道。
馮喜回道:“奴才以為,劉文軒在任職戶部尚書期間,瀆職肯定是有的,可要說到與揚州的那幫鹽商有所牽連,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是不相信的。”
“哦?你為何這般說?”張凌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查,繼續問道。
“回萬歲爺的話,之前因為百花閣之事,錦衣衛已經查抄過劉文軒的府邸,可所查抄的金銀細軟,加起來也不到一百萬兩。要知道,劉文軒家中可是五代官宦,如果他真的手腳不乾淨的話,家裡根本就不會隻有這麽一點錢財。”
“更何況,奴才聽說,當初劉文軒從百花閣納的那名女子,如今已經成了錢度的妾室!”
“此事可是真的?”聞言,張凌陽身體不由一頓,急忙問道。
“回萬歲爺,此事千真萬確,如果萬歲爺不信,可派人出宮打聽,滿京城都知道的。”
“滿京城都知道?”張凌陽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譏笑,“可唯獨朕不知道,是不是!”
“萬歲爺息怒!”見張凌陽發火,馮喜急忙跪倒在地。
“起來吧,朕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深呼一口氣,張凌陽壓下心中的憤怒,語氣淡淡的說道。
這時,孫勝拿著兩份奏折來到了養心殿,見殿內靜悄悄的,馮喜站在那裡,滿頭的細汗,而張凌陽臉上也看不出喜怒之色,登時便意識到,方才萬歲爺隻怕是動怒了。
於是,孫勝謹慎小心的來到張凌陽面前,將手中的兩份奏折呈送到張凌陽面前,低聲說道:“萬歲爺,這兩份便是李廣泰及錢度的奏折!”
張凌陽接過奏折,細細看了幾眼便一把扔到了地上,起身說道:“孫勝,你即刻去前擬旨,責左都禦史李廣泰、錦衣衛指揮使錢度在收到聖旨之後,即刻押解一眾人犯入京候審,不得有誤。”
“奴才遵旨!”
孫勝、馮喜先後推出了養心殿。
出了養心殿,馮喜長出一口氣,看著孫勝,小聲說道:“孫公公,你說萬歲爺這是什麽意思?咱家可是已經將錢度的罪行都已經道了出來,為何萬歲爺還不下旨將錢度緝拿?”
“你啊!”孫勝搖了搖頭笑道:“有些操之過急了!”
聞言,馮喜不由一愣,問道:“難道是萬歲爺知道咱們要對付錢度,這才不打算法辦錢度?”
孫勝搖了搖頭,笑眯眯道:“也不是,隻要錢度回了京城,也就離死不遠了!”
“咱家方才搖頭,是覺得你行事過於孟浪了,一旦讓萬歲爺猜出你的小心思,隻怕下場不會好過錢度。”
“其實,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你去細說,萬歲爺心裡也是有數的,要不然為何要你們東廠派人前去監視錢度?”
拍了拍馮喜的肩膀,孫勝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留下馮喜一人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額頭上滿是細汗。
馮喜這才醒悟過來,因為自己急於扳倒錢度的緣故,操之過急,有些利用皇帝的嫌疑。
而身為帝王,最忌諱的便是被旁人利用,當今的萬歲爺又怎會例外?
越想,馮喜越覺得四肢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