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著文韜已經將前面所說的銘記於心,影子繼續行動,掐了一個手訣,“這種手訣是敕使專屬的,其他人就算掐對了,也沒有能力。”
文韜見狀,不由得眉頭一凝,只見影子先是雙手合十,兩隻小指往掌心方向伸入,無名指相互勾搭,食指從中指內側穿過,搭在無名指背上,中指往內輕微凹陷,拇指靠在中指約莫二分一的地方。
“聲東擊西,先將幻象的根源除去。”鬼鐮恢復到原來的尺寸,影子隨手拎起,向著正在虎視眈眈的老頭鬼本體投擲過去。
老頭嚇了一跳,脖子一縮,縮到了地面的幻象之中,沒了聲息。
“趁現在。”影子將手訣打出,印在假老頭鬼的眉心,“道士對付鬼怪,以眉心為重,敕使對付鬼怪也是如此。”
手訣落下,假老頭鬼的身形如同泥漿一般渙散,發出一陣陣尖銳的轟鳴聲,回響在狹小的太平間,聽著異常刺耳。
“幻象消失,對付老頭。”老頭慘叫一聲,從地面彈起,倒在地上,掙扎著站起身子,怨恨的目光盯著文韜。
“表情變化,他沒底牌了。”影子翻身,箭步落在老頭身前,同樣的手訣落下,卻不是打在眉心,而是往頭頂打去,“眉心是致命,頭頂控制行動。你要將它趕回地獄,那就要製住它。”
老頭鬼大驚失色,文韜這一前一後的變化真的太明顯了,它沒有看到影子,從頭到尾隻是見著文韜一邊點頭一邊做出連貫的動作,先是破了自己的幻象,如今還要製服他。
往後狼狽一滾,躲開一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新的攻勢已然展開。
看見老頭鬼還很靈動的樣子,影子不禁露出思索的神色,此鬼有古怪!
“怎麽了,師父?”文韜正過癮呢,一招脫困,兩招破其根本,這個師父當真牛逼。見影子忽然不動,他不解地問道。
“沒事。”影子暗暗記下,動作再起,追到老頭鬼身前,鬼鐮攔腰從其後方掃過。
老頭鬼心有所感,瞬間脫離重力的束縛,往上躲去,鬼鐮擦著它的腳底劃過,發出了嗤嗤的腐蝕聲。
它頭往下看,確定鬼鐮過去,才松了一口氣,但下一刻,它瞳孔驟然縮小,文韜消失了!
在老頭鬼不要命地往上躲的時候,影子閃身進入它往下看的盲區,趁它發呆的一瞬間躍起,手訣早已準備妥當,用力摁在老頭鬼天靈蓋的位置。
身子失去控制,老頭鬼跌落在地,臉色蒼白,本來跟人類極為相似的身體變得有些透明,顯然是虛弱至極了。
老頭鬼身體不能動,頭卻沒事,它跪在地上,仰著腦袋,狂吼一聲,白發在長,繞向文韜的脖子。
“鬼鐮的作用超乎你想像,這是你自己的力量。”影子甚至都沒搭理老頭鬼,鬼鐮劃過,跟剪頭髮似的,將白發割落在地,頭髮變黑,堆成一堆。
“這老頭黔驢技窮了,今天就教到這吧。”影子揮舞鬼鐮,就要往老頭鬼身上劃去。
狂風驟起,在太平間內肆虐,感覺就像有人拿著巨型風扇在往裡吹,弄得文韜連眼睛都睜不開,最重要的是,髮型都亂了!
老頭鬼的骨頭哢哢作響,隨時都有可能斷掉,它的四肢在震動,腦袋不再是大爺的模樣,變得血肉模糊,它在強行解開影子給它結下的手訣印。
被狂風擋住了視線,文韜沒法看清怎麽回事,隻覺身體一松,兩道影子從出口處閃走了。
不用說,肯定是老頭鬼跟影子一逃一追,
他有些不憤地叫道:“大爺你別跑啊,我的經驗呀!” 狂風終於停歇,文韜瞥了一眼牆角瑟瑟發抖的大媽和老太太,惡趣味WOW地吼了一聲。嚇得兩隻鬼魂都險些丟了。
“兩位,剛才的戰鬥你們也看見了……”文韜並不怪這兩隻鬼之前不跟自己說實情,相反的,換做是自己,也不想得罪比自己強大得多的存在。
“我們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兩隻鬼慌張地跪到地上。
“……”文韜無語,這兩白癡該不會以為我要滅口吧,不過,自己剛才的語氣,確實有點,“咳咳,你們誤會了,現在老頭被趕走了,你們可以放心告訴我真相了吧。”
“我是10月30號被送到這裡的,當時,放下擔架,其中一個人就走了,一個偷偷摸摸地點燃了一根煙,然後,老頭出現了……”老太太鬼本來聽到文韜沒有害它們的意思,臉色緩和不少,可當她回想這事時,明顯看出她臉上表情從平靜逐步變得躁動,恐懼。
大媽見了,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一隻手輕輕地拍打了老太太鬼的後背,她比老太太鬼晚到這裡,知道的並不多,隻能在一旁安慰。
老太太鬼這才緩和不少,手拍了一下大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示意自己沒事,“活人陽氣重,會令鬼感到不舒服,一般鬼也懶得靠近,但老頭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頭髮伸長,纏著那人的脖子!我看見,他的魂魄被慢慢抽出,然後活生生被老頭吃了。”
這是連環凶殺案的第一起,醫院護工莫名被勒死在太平間,凶器未知,至今尚未找到,也就是說,這老太太鬼目睹了整個案發過程,從第一起到最近的一起。
“之後的呢?”文韜有點著急,這案子的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了,雖然匪夷所思,可這就是不可磨滅的真相。
“接著,同樣的情景,卻是在關著門的情況下,死了一個警察,一個患者家屬和一名法醫。”
“都是被頭髮勒死的?”
老太太鬼點點頭,說:“當時有個女孩白血病剛離開人世,被送到這裡,她的父親接受不了事實,哭著跟到這,醫護人員離開之後,老頭才動的手。我們一直在安慰女孩,可看著老頭要殺她的爸爸,拉都拉不住,小胳膊小腿的,哪裡夠老頭打,最終父女兩都被開頭給吞了靈魂。”
“這個我也看到了,那一幕,我都看哭了,但能有什麽辦法,打也打不過,硬衝上去只會是多一個受害者……”
“噓!”文韜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他豎起耳朵往外聽。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