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歸於寂靜,一個人影跳出圍牆之外,在路燈下露出了面龐,正是冷幽。
“多謝了。”冷幽側頭看向路燈籠罩外的陰影處。
“既然他叫我跟著你,總不能單純只是旁觀吧,不過你居然什麽能力都不使用便能消滅人家宗派精銳,實在出乎我料想。”若隱若現的鬼王衛玲玲對冷幽笑著說道。
“他……知道我的事了嗎?”雖然出門前和高文舉打了聲招呼,但冷幽還沒做好全盤托出的準備。
衛玲玲搖搖頭,“他只是看你做事神秘兮兮的,擔心你的安全才叫我來。不過倒是沒叫一五一十向他匯報,畢竟我也不是他部下之類的東西。”
“所以,需要我保密嗎?我看他也不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家夥。”衛玲玲提出建議。
冷幽松了一口氣,“那麻煩你暫時保密吧,我知道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但我不能不去做。高文舉討厭麻煩,所以如果我的事被他知道……我會在那之前解決好的。”
衛玲玲撇撇嘴,她不認為高文舉會把冷幽的事當成麻煩,這小子在某些方面對冷幽寬容度驚人。
“那快點回去吧,走之前高文舉正在給九嚶做蘋果派,現在咱們回去還能趕上熱乎的哦。”衛玲玲伸個懶腰消失了身影,要製造令對方無法反抗的氣氛還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嗯。”冷幽拿出本子,再劃去一個名字,也遁入陰影之中。
至於諾大的洋房,除了血腥味在彌漫,不見一具屍體,只有蠢蠢欲動的束靈壺在不斷一張一翕,仿佛在咀嚼什麽。
一陣響動後,束靈壺蓋子自動打開,裡面已經空無一物,積攢的怨念全部消散了。
……
夜裡的殘暴無人知曉,黎明拉走黑夜後,白日依舊按照原有的軌道運行著。
距離盛會開始之日不到三天,參會各方勢力都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起來,昨日藥無極與熊莽的交流也算是一種。
“無極,既然馮家與冷家扯上了聯系,你便與馮家女保持些距離。”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莊重地對清早前來問安的弟子說道。
藥無極恭謹地躬下身子,“兒子謹聽教誨。”
老人歎口氣道:“現在多事之秋,你也謹慎點。盛會在即,難免有些人會想動些歪心思,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聽說你見到獸靈宗之事可當真?”
藥無極想了想:“昨日我與熊莽師兄有過些談論,他們也是參與盛會一員,而我說了點千年蟠桃拍賣的事情換取他信任,他告知我獸靈宗有爭名次之意。”
老人藥生骨皺眉道:“茲事體大,你怎麽隨意透露我們參加拍賣的事情。要知道盛會參與勢力越多則越重要,這次若能展現實力,那麽我們日後在宗派之間的話語權將高很多。
而千年蟠桃將會是我們提高實力最快捷的手段,若是多出競爭者,將會壞我們大事!”
藥無極微笑道:“放心吧父親,我隻說了聽聞有這麽一件事,並沒有告知詳情,兒子豈能傻到不識大體嗎?”
藥生骨虛驚一場,無奈揮手示意兒子退下,這麽個貪念美色的傻兒子他能不了解嗎?這次還算長心了,若對方是個美人說不得哄一哄便被套出實情。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尖銳,千年蟠桃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們藥神谷再也不想淪落為二流賣藥勢力,他們要走向最前端!
相比藥神谷堅定的信念,另一宗派則低調許多。
“大師兄,
咱們作為四大宗派之末,這次師父又不參加大會,我們會不會掉出四大宗派排行呢?”二師兄徐浩然坐在街邊小店裡啃著豬蹄問道。 清風低頭品著稀飯,米粒是日月精華所聚,一口下肚,被世界關愛的溫暖流遍全身。他即使早已辟谷,但也可通過進食來感受世界,所以他給米粒很大的尊重。
“四大宗派不過是其他門派對我們的戲稱,各家都有各家的長處,要真以為四大宗派除去內部再無敵手便犯了輕視他人的大錯。
同樣的道理,就算我們掉出這個虛名,我們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修道之人,道便是全部,除此之外,都是俗物。”
杜衡和於婉清聽到大師兄開口便悶著腦袋啃油炸饅頭,大師兄越來越有師父風范了,動不動就開始講大道理,他倆聽著猶如天書。
三師姐沈沐倒是又生疑問,放下手中半截油條問道:“可如果盛會不重要,那為什麽其他宗派都如此重視呢?”
清風微微一笑:“那是因為他們爭得便是外物。
無數年來,修道者眾,而大道難求。行半截路而貪圖安逸者屢見不鮮,天資不足或是紅塵太美都會是他們放棄大道的借口,由此衍生的盛會不過是劃分資源和勢力的分贓之會罷了。”
杜衡聽完撇撇嘴:“咱們排行第四,也沒見多少資源啊。”
說完便被於婉清一拍額頭,“你少說點,門派落寞是咱們不爭氣,這次我們也該努力才行!”
清風笑容不由收斂了,他曾見過師父的乾坤儲物袋,珍寶無數,但那是他不想回憶的往事了,他也不想和這群孩子說這些事。
沒等杜衡反駁,清風便道:“師妹,門派事小,我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這次規模太大,難免有不少想趁此機會出頭的家夥,與他們針鋒相對難免遭遇黑手。努力是好的,但有時也該學會放棄。”
徐浩然其實很認同師妹想法,這次大會能讓他們為自己門派做貢獻,但轉眼一看清風師兄嚴肅的模樣,他不由噤聲了。
清風總是笑呵呵的,一旦他嚴肅起來,說明事情真的很重要。
有明白其中危險的家夥,也有不聞不顧一頭扎往其中搏未來的家夥。
華麗的寫字樓頂部,朱壕望著漫無邊際的城市,他知道今天會有場超厲害的拍賣會舉行,內容是傳說中的千年蟠桃。
正是它搶走了他招募能人異士的機會,但是他毫無反抗之意,單憑對方是冷家。
冷家與馮家在醫藥領域有所合作,而作為建築大亨,他也算兩方的合作人,但是懸殊的勢力大小決定他只是個下面跑腿的小棋子。
這股危機感促使朱壕不斷上爬,這場盛會是他絕不能錯過的機會。
秘書進入房間:“朱總,您要找的勢力我們只打聽到獸靈宗和藥神谷兩方。而我們的人今日前去拜訪獸靈宗時,裡面已經空無一人,至於藥神谷則明確自己作為參加者而拒絕我們邀請。”
朱壕搖搖頭:“這也算意料之中的事,遊散的家夥才好招募,這些勢力大多是要自己參加的。”
“還有,您叫我們密切關注的高文舉今天按時到您別墅去接朱逸悅小姐了,兩人關系似乎很是親密,不會出事嗎?”
朱壕笑了:“他很明白我這種人,而我也對他知根知底,在他離開我之前,我們一直被別人稱為最好的合作者。所以我無比清楚他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仿佛愛這個字根本不存在他的世界裡,他能認得的,只有責任。”
秘書也笑了:“那第三件事,您一定也會很高興。我們打聽到他失蹤弟弟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