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舉還是遲到一步，獵狗的屍體倒在電梯旁，目前還沒有其他人發現。

電梯周圍有些紙箱子堆著，高文舉不知道這是什麽，但獵狗死不瞑目地看著它們，想來是很重要的。

對獵狗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對高文舉而言未必如此，因為凶手並沒有翻動紙箱，高文舉自然也不需要去，反而獵狗身上有被一陣摸索的痕跡，不知道凶手是否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凶手沒有找到。高文舉蹲下身子，他發現獵狗嘴角有塊奇怪的突出，扳開嘴，座牙旁藏著一把黑色的小鑰匙，忍著惡心把鑰匙取出來，如此謹慎必有蹊蹺。

沒時間去和執勤的衛兵們說明他們老大掛掉的消息，他走出去簡單問問獵狗房間便直接走了過去。

“紅鳳凰，開門，我需要知道凶手殺人動機，這也是為了裝置安全。”

堂堂“助理”總該有點權限吧，至少搬出裝置這面大旗是很有成效的，紅鳳凰通過了申請，獵狗房門打開。

也許事後能被人查出來他進過獵狗房間這會是個不小的隱患，但放任凶手行動下去對現狀更為不利。

臥室裡是整齊的方塊被子和一屋子汗臭，與高文舉料想差不多，他進去翻著獵狗行李，沒有什麽本子之類的東西，這家夥看來不愛寫日記。

桌上一杯咖啡，杯子上面有明顯的汗漬，呈雙手捧起的形狀，高文舉甚至能想到獵狗端著咖啡一直思考某事情直到咖啡冷卻、汗漬印上杯子的畫面。

房間不大，但是東西還真不少，高文舉沒工夫一一翻看，惡魔之眼睜開，房間所有東西都印入眼裡。

居然在天花板夾層和通風管道之間，要是沒有用惡魔之眼直接找到，他自己還真不容易想到這種地方！

忍著灰塵打開天花板，一個黑盒子出現在面前，製作很是精巧簡潔。盒子上面沒有灰塵，顯然才放上去沒幾天。

黑色鑰匙和黑色盒子，高文舉直接把小鑰匙插入其中，邪神的鱗片出現在盒子內的黑色海綿上。

“他和邪神有關?”衛玲玲驚訝道。

“不，這應該是黑犬給他的，這就是黑犬發現的東西，他很小心在沒有驚動凶手的情況下把鱗片藏了起來。”

高文舉以前也見過這類鱗片，與船上的人魚鱗片不同，也和洞窟中描繪的鱗片不同，這個鱗片更像是蛇鱗，細長且鋒利。

或句話說，這可能是凶手身上的鱗片。

如此一來就能理解凶手急於殺人滅口的理由了，而前助理和李芬也可能是意外發現這東西而慘遭毒手。

發現?不，高文舉惡魔狀態下並沒有發現異常，光是看著鱗片不會觸動凶手來襲，那麽他們為什麽會被襲擊?看著光滑的鱗片，觸碰，這倒有可能。

高文舉問道:“雪蓮，把病毒控制解除一下，我要用。”

蘇雪蓮平時都將體內喪屍病毒控制得很精準，否則哪天一個擦傷造成世界毀滅就不好了，所以高文舉要刻意使用病毒時還需要給她打聲招呼。

感受身體又充斥了異樣的活力，高文舉把盒子開口處用惡魔狀態下的指甲劃出一道口子，扳出一根短刺，再用手劃過，一道淺淺的傷口恰好加血。

血覆在黑色的短刺上，難以區分。然後他把盒子放回原來的位置，溜出房間。

一根食指瞬間頂在脖子上，尖銳如利爪的指甲幾乎陷入肉裡，高文舉微微側頭看向這位惡魔之眼無法發現的來客。

“一個人長相相似還可以算巧合，高君竹在你房間裡也是巧合?要不是去了趟你房間還真差點被糊弄過去了。

”苗寒陰惻惻道:“去死吧，叛徒！”……

“乾淨，利落，死法和前兩人如出一轍。”周方正查看了蕭宏的屍體如此判斷道。

他站起來歎口氣，走進一旁衛生間隔壁的吸煙區裡點上一根，一直堅持工作的他終於發出了無力的歎息。

“隊長，這案子要不我們放棄吧，反正徐隊召喚我們回去，就把案子推脫了。”方建咬著牙關道。

“怎麽這樣?凶手行事越發猖狂了，如果現在放任不管，不知道後面還有多少人會遭遇毒手！”葉雲煙極力反對。

方建跺腳道:“正因為這次死的是蕭宏主任，所以我們才不應該繼續了。現在情況和黑犬那時不一樣，黑犬的房門是從內打開的，而蕭宏的房門是從外打開的。

這說明來者至少是有資格打開他房門的幾人之一，然而我們根本無權逮捕那四個人！

再加上紅鳳凰對我們態度很是曖昧，權限的界限模糊不清，甚至處處阻攔。

懂了嗎?這樣查下去，我們很可能在出結果前就被襲擊了，甚至就算查出了凶手，我們也只有提交結果的權利而不能直接限制對方行動！”

說得如此直白，葉雲煙也意識到了現狀，皺眉看向周方正，周方正使勁抽著嘴裡含著的眼，鼻孔不斷冒氣。

“周隊?這案子?”

“差了一環，還差一個關鍵點。”周方正喃喃自語道。

“什麽關鍵點?”方建疑惑道。

“這是一個題，紅鳳凰出給我們的題，她不開放權限卻認為我們能找出凶手，因為她知道凶手有必要繼續犯罪。

死的人越多，留給我們發現的證據也就越多，我現在基本確定了凶手，但我們不能直接出手。此外，雖然用排除法確定了凶手，但是有一個決定性的問題我想不通。”

“決定性的問題?”

“屍體，我無法理解屍體怎麽消失的。也許殺人的方法很多，但讓一個東西憑空消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布偶中的屍體呢?

以他們的身份，不容易處理屍體。我認為，凶手可能有兩人。”

方建和葉雲煙兩人沉默地思考著，一名工作人員正向下一層搬運箱子，運送著一個黑色口袋。

“這是?”周方正問道。

工作人員停了下來，“這個啊，這是裹屍袋，用來送一些實驗意外的猿猴屍體去下面處理。”

對，就是這個！“都是你們送嗎?”他追問道。

“也不完全，有時候電梯裡會有人運一些箱子，像是其他地方的實驗失敗品，不過我不知道在哪。”

上層實驗區不知道下層的存在，這箱子應該是從下面來的，周方正呼叫紅鳳凰，“兩天之內，送過木箱子來上面的人有誰?”

公共區域的安全似乎在權限范圍內，紅鳳凰回答六個人。

太多了，周方正皺眉，看向黑色隔離塑料袋，“用隔離袋裹住箱子的！”屍體會溢出血，必須用黑袋子裹上。

“一人。”列表中顯示著。

周方正點開此人的名字，“薑雨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