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站在溫暖的窗台邊沿磨上一杯新鮮的手磨咖啡，輕輕品嘗。

然後開始揉和發酵的麵團，這饅頭的口感大半靠手上的功夫，高文舉耐心地揉上一遍又一遍。

完成後拿毛巾擦拭額頭微微滲出的汗水，將做好的饅頭整齊放入蒸籠，等待片刻便能吃到熱乎的饅頭了。

低頭看看手環，現在還沒到早餐時間，獵狗這裡的食材也不多，這也是他選擇親自下廚的原因。

山中溫度怡人，更有鳥語花香，按理說坐在窗邊捧著報紙靜靜等待饅頭出爐本該是件愜意的事情，但是身後葉雲煙打量的眼神實在讓人坐立難安。

高文舉也是才知道之前助理失蹤被歸納進了特別失蹤案，於是現在出現失蹤以外新進展的時候便有告知周方正等調查組的必要。

巧合的是他們剛好也在紅鳳凰授權范圍內，於是吳子茗主任就順理成章地將人叫來調查現場。而據高文舉私下和吳子茗打聽，她似乎聽過周方正大名，很希望他能坐鎮這裡安全問題。

於是就輪到高文舉為難了，要怎麽去解釋自己一個還沒畢業的家夥突然成了研究所的助理呢?

“你不覺得該說點什麽嗎?小高同學。”葉雲煙的眼神有種說不清的意味，與其說追問，更像是好奇。

“打工，打工。你知道的，對於一個萬能的打工仔而言，有工作的地方都少不了他。”

周方正看見高文舉時，吳子茗解釋說是她的新助理，顯然是不讓周方正知道太多。周方正當然不信，於是就有了葉雲煙跟著高文舉這一幕，美其名曰和新助理一起了解周邊環境。

“研究所打工?我記得你不是生物學的學生吧。”

“咳咳，你知道我們帝都學院王牌專業的學生都是萬能的全才，這點問題難不倒我們的。”

見葉雲煙又要追問，高文舉不敢讓她再問下去了，拿出兩個饅頭堵住她的嘴，“趁熱吃，才香。”葉雲煙撇撇嘴，她知道自己又被敷衍了，大口咬著饅頭，凶狠的表情像在吃高文舉一樣。

地面的人員其實不多，除去站崗的安全人員，剩下的便是輪班人員，而現在處於剛換崗的時間，於是忙碌一夜的家夥們才進入夢鄉，食堂無比安靜。

葉雲煙見四周無人，看了眼老實吃著饅頭的高文舉，緩緩開口道:“你上次怎麽突然離開了?電梯裡面，看你表情像是很重要的事，還有調查那公司的事……”

高文舉身上一直有著無數的謎團，似乎暗地裡做著很危險的事，葉雲煙不願相信他是壞人，所以她更希望高文舉能夠坦誠說明事情。

高文舉一直啃著饅頭，聽到她的問題也沒有回答，只是吃饅頭的速度慢了下來，忽然他開口了。

“饅頭冷了，要熱一下嗎?裡面加點奶油再油炸一下會更好吃。”

葉雲煙翻個白眼，“不用了。”又是重重一口咬在饅頭上，雖然心思不在這方面，不過高文舉蒸的饅頭確實比警局門口賣的好吃很多。

吃完早餐，兩人回到樓下，先去上層實驗區，葉雲煙沒有看過那裡的內容，這是周方正讓她先去調查的東西。

高文舉不想長期待在地面，雖然那裡耳根清淨，但是他的惡魔之眼不能穿透這裡地面看到下面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他從地面到上層實驗區之間的土壤中發現人為埋了一層黑色土壤，去詢問獵狗，他只知道這是修建研究所時就要求埋上的，而惡魔之眼無法滲透這層土壤。

同樣類似的東西還有黃泉那裡的黑土，所以高文舉不得不懷疑有人將黃泉黑土搬到這裡當做隔離帶，真是大手筆。

回到上層實驗區，葉雲煙的驚訝之色與高文舉初來之時別無二般，想來黑犬當時也是這樣看待剛到這裡的高文舉的。

各種奇怪的生物被切片做實驗，下面的試驗品更是讓她臉色煞白，不過沒有昨天血肉模糊的玻璃牆那般淒慘，高文舉聽說實驗是有成功把握才允許進行，所以昨天只是偶然遇到失敗情況。

話雖如此，長期的實驗裡總有無數的失敗品，高文舉惡魔之眼視野裡，牆角蹲著無數小猿猴的鬼魂，它們不鬧不跳，冷漠看著走動著的人類，眼底泛著仇恨，讓人心驚肉跳。

不過這也是高文舉的把握所在，越是負面情緒高漲的地方，他的實力越強，所以他放任這群猿猴鬼魂留在這裡。

這是一把雙刃劍，在失控前能極大提高他的實力，盡管失控的後果很嚴重，但只要不威脅裝置，其他後果還能接受。

“回下層實驗區吧，這裡沒什麽好看的。”高文舉對葉雲煙建議道，走在實驗區的過道內，葉雲煙不由自主的牽著高文舉袖子讓他走在前面。

“好。”葉雲煙果斷答應道，凶案現場都不如這裡血腥，在她印象裡能與之媲美可能只有法醫工作的環境了。

古書疑惑了:“不帶她去看看上層實驗區的第三層?你之前也沒有去過吧。”

“屍體處理的地方有什麽好看的，別嚇著人了。”高文舉在心裡答道。

靈魂中古書瞥了眼蘇雪蓮和衛玲玲兩個丫頭，她們捂著嘴面面相覷，高文舉這麽溫柔的一面可不多見。

電梯裡突然警覺還拉著衣袖的葉雲煙猛地松開，俏臉微紅，轉移話題道:“昨天才死了人，你倒是很淡定呢。”

“見多了。”

“這樣啊。”本想說他冷漠， 但想到他的窮苦經歷，沒說出口。

“所以你們也要小心，這可能是一場關於耐心的比賽，凶手藏得很深，而圖謀很大。”高文舉想了想還是對她提醒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就像那次突然出現在電梯裡救了她，葉雲煙問道:“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高文舉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向冷靜的葉雲煙會問出這種問題，他不由反思自己提醒別人注意安全是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你對別人都很冷漠，為什麽和我說這麽多。”葉雲煙又說道。

這件事啊，高文舉理解了她的問題，他揉揉鼻子，要說出這個理由還真是一件厚臉皮的事情。

“我最近很幸運，有一群人在我黑暗的生活裡發著光，盡管很微弱，但我想嘗試著靠近。”他頓了頓，“關於這次的事，我已經準備好耐心了，所以別指望我會做什麽幫你們的事情。”

像光一樣?葉雲煙發現自己在他心裡地位這麽高，不由有些小開心。

“這光有多重要?”她追問道。

“沒有這光，我遇到這類事情可能會沒有耐心。”高文舉的話語很是認真，葉雲煙卻驚住了，她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瞬間竄過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