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一張嘴讓別人相信世上有鬼是很困難的事情,但讓她們用自己眼睛去看,就很容易了。
在所有人離開後的地下室裡,朱逸悅看見了白色的鬼影,蒼白的臉上露出驚悚的笑容,環繞著她,似乎在等待著朱逸悅表露虛弱。
朱逸悅一直強打著意志堅持到警察來臨。
這導致被救之後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
又是一個女人進入了接待室,她示意讓所有人出去,就像之前的那些心理側寫師一樣。
當她坐下後,朱逸悅終於看清了她的樣貌。
“你好,我叫青蘭。”青蘭溫柔地說。
“青蘭學姐!”朱逸悅驚呼道。
在帝都學院裡無人不知這個傳說般的名字,哦,可能有些孤僻人士沒有聽過。
以最小的年齡進入帝都學院,擁有目前修得學位最多的記錄,而論年齡,她與朱逸悅年紀相仿。
聽到朱逸悅開口了,青蘭明白問話會簡單很多。
“現在能說說你被綁架的前後嗎?”
說起這個話題,朱逸悅又沉默了。
青蘭環顧一圈,把一旁錄音機關掉。
“現在能說了嗎?”
朱逸悅吞吞吐吐道:“如果我說見到鬼了,你會相信嗎?”
青蘭的笑容依舊溫柔,“當然,請說。”
朱逸悅把綁架前後都說了一遍,包括被高文舉拉入衛生間和見鬼的事情。
聽完朱逸悅描述,青蘭思索一下,道:“你說高文舉放了你?”
“對。”
“那你為什麽要揭發他呢?”
朱逸悅見青蘭懷疑,有些著急,“我相信事情一定會查明,如果高文舉無辜他不會被冤枉的!而且我覺得他似乎在做很危險的事情。”
青蘭和藹地握著朱逸悅的手,讓她鎮定下來。“你當然沒做錯。”
青蘭的承認給了朱逸悅莫大的勇氣。
“鬼怪的事情最好別說出去,大家是不會相信的,這只會使你落入尷尬的處境。”
朱逸悅連忙點頭稱是。
“不過,你若不放心,可以找外面的道士們求些僻邪的符紙,他們似乎很精通這行。”
青蘭微微一笑,開始正式工作了。
“現在,請詳細說明一下你見到的人樣貌,包括鬼。”
這只是青蘭為了不讓朱逸悅起疑而特意走的流程,常理來講,既然朱逸悅認得虎哥龍哥和高文舉,當面指證當然是有效的。
但是青蘭的目的可不是這個,她要知道女鬼的相貌。
青蘭特意將女鬼的形象畫出兩張,一張大大方方的擺在桌子上和另外三張肖像一起,另一張裝入自己包中。
打開房門告訴外面的人可以進來了,說出秘密的朱逸悅情緒好了很多,她與父親一起找道士們買僻邪符紙。
“不愧是你,這麽快就解決她的問題了。”周方正誇獎道,徐英也佩服地看著她。
青蘭微微一笑。
而進來的葉雲煙看著那張白色鬼影的圖畫問道:“這是什麽,怪可怕的。”
青蘭道:“據說她在被綁架時隱隱約約看見了這麽個東西,以防萬一,我叫她描述一遍。”
“她說了嗎?那個名字。”周方正迫不及待了。
青蘭略微猶豫,開口道:“她說,她見到了高文舉。”
就等這句話了,周方正立刻出去安排逮捕高文舉,是熟客,有過上次圍追他的經歷,各部門都對這人很熟悉。
詢問了一下案情,
青蘭收拾自己的小包包便準備離開警局,大廳裡賣掉符紙的道士兄妹似乎說著什麽怨氣集中之類的話題,她沒有特意去聽。 大半夜不回學校在外面亂走當然不是青蘭很閑的緣故。
正相反,她很忙。
自從白天見到自稱愛麗絲的女人並被要求破解金色浪漫酒店失蹤案後,她便著手調查。
當她想聯系高文舉時,卻發現電話沒人接,她可不認為一個不用手機的人會記得把手機調靜音。
於是青蘭打算返回學院問問高文舉的情況,卻沒想到看見警察衝進酒吧的一幕。
這一趟警局之行得了不少信息,順便發動警力找高文舉,不枉大半夜走一遭。
對警察而言,這注定是忙碌的一夜。
綁架案、殺人案、囚禁事件,而事件核心的墳頭蹦迪酒吧這時早已沒有客人,警察們佔場了。
郝富虎電話打不通,光頭哥身死,警方隻好聯系酒吧三把手何強。
聽說酒吧和光頭哥都出事了,中年禿頂的何強連假發都沒帶,直接跑來酒吧。
只見光頭哥那叫個慘呐,渾身都是淤青,身體上東一塊西一塊被鈍物打到變形,也不知是什麽深仇大恨才讓人下如此狠手。
向他出示錢萱的照片,何強眼珠子一轉,果斷承認他知道這人,常來這裡買符紙。
“符紙?”警察疑問道。
“對,我們是不信這個的,但有人要買也不好拒絕嘛。”何強一邊說還一邊眨眼睛,把小警察惡心到了。
“你知道高文舉嗎?”
“高?哦,那小子,我們的調酒師。”
“他在哪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警官。他到午夜就下班的,之後屬於自願加班。”
“哦?調酒師午夜下班?”
“是的,最近酒生意不好,很多人買點符紙、蹦個迪、喝點啤酒就走了,真要點酒的人可少了。”
“為什麽會這樣?”
何強也納悶地撓著腦袋:“他們說這裡鬧鬼,可我在這工作這麽多年沒見過鬼啊。”
酒吧沒能獲得有用的信息,逮捕高文舉那組也是同樣。
當警局中小憩著等待消息的特案組得知高文舉舍友說他徹夜未歸時,並不感到意外。
別忘了這貨是能從警局逃跑回學院的狠人。
“刷”,早就準備好的通緝令瞬間就放出去了。
若問起這通緝令為什麽說早就準備好,因為這是上次追擊高文舉時周方正便叫警局準備的東西。
且不說外面的夜晚世界因為高文舉而變得熱鬧非凡,此時的高文舉剛從昏迷中醒來。
一個密封的屋子,方方正正空蕩蕩,正如一切監禁電影中拍的那樣。
日光燈很明亮, 約五米高處的通風管道似乎在工作著,而管道旁邊還有個小電梯,似乎是金色浪漫酒店那種送菜電梯。
小電梯的高度倒是能到高文舉手能夠著的位置,但是太小了,只有一個餐盒的大小。
當然最狗血的還是高文舉目前的處境,他被關在一個籠子裡,籠子的間隙足夠伸出手臂,但過人是不可能的。
用一句話概括,便是高文舉被囚禁了。
記憶停留在廢棄工地感慨高手無敵的瞬間,這真是一段尷尬的回憶,轉眼就被人放倒了。
不過情況不算最壞,會囚禁自己說明對方是人,落到鬼魂手中可就真慘了。
高文舉回想起在酒吧睜開惡魔之眼的瞬間,不僅是衛生間的女鬼,酒吧似乎處處都隱藏著這類陰邪之物。
現在睜開惡魔之眼,好歹沒有鬼魂在旁邊遊蕩,不過視野無法透出上下左右牆壁三米遠,說明這牆壁很厚實。
所以這個房間是特製的!
眉心又傳來一陣劇痛,疼痛正隨次數不斷加劇,這是酒店的女鬼在警告自己。
案件的真相其實已經有眉目了,但高文舉知道結果,能猜到過程,卻想不到開始。
這樣是無法將對方定罪的,女鬼所說的報仇當然不會是指郝老板買符紙這種事,危害還沒有顯現呢。
所以女鬼是怎麽死的,這仍是一個問題。
眼下處於兩難的境地,他能拆開籠子卻不能保證順利逃脫,必須耐心等待綁架者有進一步通知時才有機會。
然而另一方面,他最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