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清軍以簡易雲梯蟻附攻城,結果遭到城頭的狼牙拍、夜叉檑、萬人敵、石灰瓶等守城武器攻擊,損失慘重,連一名綠營清兵都無法爬上城頭,就一個接一個的被打得從簡易雲梯上跌落下來。一個個狼牙拍、夜叉檑相繼落下,不僅把一條線的清兵砸落,而且清軍的雲梯也一架架折斷。
為了能把最精銳的白甲巴牙喇兵和噶布什賢超哈重步兵送上城頭,八旗兵逼迫綠營輔兵冒死推動大型雲梯車攻城。
等到清軍的大型雲梯車靠近了,城頭明軍朝著清軍大型雲梯車發射去一窩蜂火箭。
一窩蜂火箭精度很差,呼嘯的火箭吐著火舌拖著白煙,在空中亂飛。有些火箭扎在清兵身上,被火箭射中的清兵,有的整個人都雙腳離地,往後倒飛了出去,還有的人被直接釘在地上。也有一部分火箭射中了大型雲梯車,火藥筒內未燃盡的火藥繼續噴吐火焰,雲梯車燃起了火苗。
“快,射殺推車的輔兵!”城頭的軍官焦急的大喊道。
清軍輔兵有些人正在奮力推車,還有的人提著水桶企圖滅火。
城頭突然冒出了一排弩手,弩箭下雨一樣射下,那些提著水桶準備滅火的清軍輔兵一個接一個中箭倒下,水桶掉落在地上,水灑了一地。推車的輔兵也有不少人中箭倒地,雲梯車行進的速度變得更加緩慢。
“上火箭,繼續射!”軍官大喊道。
弩手們紛紛以腳蹬拉開弓弦,把一枚枚火箭放入凹槽內。手持火把的什長點燃了火箭,隨後弩手就瞄準雲梯車,把火箭射了出去。
“嗖嗖嗖”一支支燃燒的火箭射中雲梯車,火箭頭部的松脂熊熊燃燒,使得雲梯車上的火焰變得更猛。
“快上去滅火!弓箭手,壓製城頭!”清軍軍官大喊大叫著。
清軍輔兵冒著城頭下雨般射下的箭矢彈丸,提著水桶衝到起火的雲梯車跟前,試圖撲滅火焰,結果被城頭和兩翼敵台內射來的箭矢彈丸一個接一個釘死在地面。
“轟轟”佛郎機炮不斷吐出火舌,霰彈撒入清軍人群中,大批清軍輔兵還未來得及衝到雲梯車跟前滅火,就被霰彈打成馬蜂窩。
“把燒紅的炮彈打出去!”王全大喊道。
城頭幾名將軍炮的炮手們把定裝藥包裝填入炮膛,再頂入一塊木板,然後以鉗子夾起在篝火中燒紅的炮彈,塞入炮口,隨後對準起火的大型雲梯車。
炮手點燃了將軍炮,一發發炮彈呼嘯而出,打在起火的雲梯車上,打得木板碎裂,帶著火星的木屑橫飛。
在淮軍猛烈的火力打擊之下,兩架大型雲梯車終於在靠近城牆之前,就被打得轟然倒塌,變成了地上熊熊燃燒的篝火堆。
但還有四架已經起火的雲梯車繼續往城牆靠近,清軍輔兵撲滅了火焰,冒著飛蝗般的箭矢和雨點般的彈丸,拚死推動大型雲梯車靠上城牆。
“乒乒乓乓”伴隨著一陣火油罐碎裂的聲響,城頭守軍投出火油罐。
之前的防禦戰中,淮軍沒有浪費寶貴的火油罐,就是為了留到現在對付大型雲梯車用的。
火油罐砸在大型雲梯車上摔得粉碎,火油流了出來。隨後城頭守軍又射出一排火箭,點燃了被火油淋濕的大型雲梯車。
清軍大型雲梯車燃起熊熊烈火,這樣的火勢,已經是清軍輔兵無法熄滅的,現在清軍只能寄希望於大型雲梯車被燒毀之前,盡可能的把披甲重步兵送上城頭。
“刀車,火器和鈍器準備!建奴噶布什賢超哈兵就要上來了!”城頭的軍官大喊大叫著。
不一會兒,就看到從一架架起火的雲梯車上,冒出了不計其數的清軍重步兵,這些重步兵,就是清軍精銳的噶布什賢超哈兵,這種重步兵身上都是三層重甲,刀槍不入,他們的步戰技能不輸給白甲兵,只是騎術不如白甲兵罷了。這些兵在遠距離上是精銳的弓箭手,近距離上,又是最優秀的肉搏重步兵。
這些清軍重步兵剛剛跳進城頭,就見到一輛輛刀車被人推了上來,把清軍重甲步兵奮力頂在牆腳上。雖然清軍重步兵力大無窮,可是每一名清兵都被十多名明軍以刀車頂住,令他們動憚不得。
“轟轟轟”一排火銃聲響起,多名清軍重步兵身上血霧狂噴,他們身上的三層重甲也無法擋住火器近距離射擊,接二連三被打倒在血泊中。緊接著,又是大批明軍揮舞著大斧、頁錘、釘頭錘、鶴嘴鋤之類的鈍器往那些清兵身上猛擊。
可憐的清軍重甲步兵被刀車頂住,動憚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軍的鈍器往自己身上招呼。
無論是大斧,還是鶴嘴鋤,只要打在身上,鎧甲就像木頭一樣被劈開,再厚的鎧甲也保不住那些重甲步兵的性命。至於錘類兵器,一錘砸在身上,鎧甲凹陷,肋骨都打斷了,打在頭盔上,頭盔扁了,腦漿迸裂。
清兵那刀槍不入,箭矢射不透的重甲,在鈍器面前就和紙糊的一樣。
可是還有一些巴牙喇兵爬了上來,這些精銳的白甲兵跳上城頭,靈活的躲開了刀車擠壓,跳進城頭,手起刀落,連續砍翻了多名明軍。最後是多名明軍長槍兵奮力頂住了那些巴牙喇兵,以多人之力,把他們頂在牆角上,再以火器射殺,才把那幾名巴牙喇兵消滅。
城牆外面傳來一聲木頭斷裂的巨響,熊熊燃燒的雲梯車終於倒塌,這就意味著,後面的清兵再也上不來了。
“建奴無論是箭術,還是近戰,確實厲害得很,若不是我們以多人之力,以守城器械配合,再以鈍器和火器,恐怕城已經被破了。”王全心有余悸的說道。
後面陸陸續續還有幾架大型雲梯車靠上城牆,可是再也沒有見到噶布什賢超哈兵和巴牙喇兵上來,上來的都是一些綠營將領的家丁。
畢竟清軍滿八旗精銳部隊人口有限,多鐸不可能白白浪費那些精銳士兵去打殘酷的攻城戰,能讓綠營兵上,就盡量讓綠營兵上了。
遠遠的看到自己的精銳家丁爬上了城頭,劉良佐的嘴角直抽動。他知道,那些精銳家丁一上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剛剛不是上去了一百多名主子的重步兵和二十多名主子最精銳的精兵了?可是上去了又怎麽樣?沒在城頭殺下一片立足點,而且一個都沒下來,估計全部交代在城頭了。
主子的精銳都被人打死了,自己那些家丁,還能比主子的重步兵更精銳?
劉良佐擔心的果然沒錯,他的兩百多名家丁登上城頭之後,轉眼就被淮軍精銳的鐵甲兵全部殺死在城頭。
淮軍也有鐵甲重步兵,身披重甲,手持斬馬長刀,一刀劈上去,人馬俱碎,不要說劉良佐的家丁了,區區兩百余家丁爬上城頭,就是來白白送死的。
清軍的一輪猛烈進攻又被打退了下去,耗費大量人力和時間打造的二十架大型雲梯車全部被燒毀在城下,好容易登上城頭的一百多名滿八旗兵和兩百多名綠營精銳,全部被殺,還有少數從簡易雲梯爬上城頭的清兵,更是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