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一顆十五萬???”屋子裡傳來俞亮吃驚的疑問。
石崇善面無表情的說道:“呵,要是剛出爐的,一顆一百五十萬都少了。”
俞亮咂舌。短暫的驚訝過後他轉頭看向黃二,黃二被俞亮看得心虛,“俞亮公子,沒有剛出爐的了……”
俞亮張嘴想說什麽,但看見尹君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又咽了回去,但想到自己的“夥食費”他又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啥……咱都這麽有錢了,夥食費你瞧……”
俞亮朝尹君嘿嘿笑了幾聲,神情獻媚至極。
石崇善沒等尹君開口,朝俞亮說道:“我知道你和你爹最近關系緊張,但你總在我這住著算什麽事,阿姨夾在中間也不好受,明天你就回去吧。”
俞亮有心反駁,但想到自己母親,撇了撇嘴,終歸什麽都沒說出來,隻好點點頭。
石崇善從桌子上拿起白無常給的紙條,上面寫著三個地址,其中一個就在青城四中附近。另外兩雖然不如那個近,但也在四中所在的林榮區內。
看看外邊的天色,石崇善決定明日再去看看情況。
次日,俞亮收拾了自己的行裝,兩件T恤與一條褲子,與石崇善吃了早飯後一同去了學校。
每逢周一,學校的學生都是不開心的。
除了談戀愛談得正如膠似漆的那些人。
似乎是聽見了學生們的心聲,接近中午的時候,天氣轉陰,厚厚的雲層覆蓋在學校上方,正午的陽光全被那雲吞進了身體裡。
陰風呼呼地攻擊著教室的窗戶,雖然風吹著挺涼快,但為了習題資料的整齊,老師還是令窗邊的學生都將窗戶關嚴。
這使得教室裡的空氣悶熱起來。
到了下午,臨了都要放學了,窗外的雨傾盆而下。
雨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都讓人產生了是小石子擊到窗戶的錯覺。
而此時在看窗外,天陰沉的可怕。
放學後石崇善拿出手機,上面的天氣顯示“陰”。
只是陰麽……
收了手機的石崇善在抬頭看著屋外,不太妙……
俞亮上完廁所回來叫上石崇善一起走,後者的包裡一直有一把傘。
本來俞亮還是想拉著石崇善一起去廁所的,但回憶起這幾次他見過的鬼魂們,心裡有一種“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還那麽膽小怎麽可以”的心情,便帶著一股氣勢去了男廁。
什麽都沒發生,俞亮也就安了心,想來以後對於獨自一人去上廁所這件事會更加得心應手。
到學校教學樓樓下時,無數學生正站在建築物裡瞅著外頭,經過他們身邊還能聽到抱怨。
“天氣預報一點也不準。”
“就是,前天說下雨結果是晴天,害我背了一天的雨傘。”
諸如此類。
前天也不準麽……
石崇善若有所思。
“走了,你不是還要去那個哪?”俞亮推了推石崇善的胳膊。
石崇善嗯了一聲,俞亮撐開傘時,旁邊就有姑娘蹭上來,說道:“同學,你能捎我一段嗎?”
俞亮見這姑娘一臉嬌羞,個子又小,有一瞬間差點就答應了她。
拋棄石崇善,帶著這個有著一頭公主切的姑娘在雨中漫步,等於回家……回石崇善家被尹君一刀切。
女人和生命,孰輕孰重?
“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們還有事。”俞亮歉意的笑笑。
聽見俞亮說到“們”,
女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注意到了石崇善。頓時,“啊,是石崇善。” “石崇善?石崇善在哪?”
石崇善聽見女孩的叫聲,拽著俞亮的胳膊就進了雨中。
“呀,你怎麽讓他跑了?”
“啊?我,我也攔不住啊。”
石崇善在早年間並沒有那麽受學校女生歡迎,直到有一次他忘了帶作業,打了個電話給石婆婆,本以為石婆婆會送到學校來,可他到樓下時見到的卻是黃大,背上背了一個小書包,包裡放著石崇善的作業。
黃大被女生們包圍著,女生說的話黃大都聽得懂,並且都給與了反應,比如你從哪裡來啊,黃大伸爪指了指門外。
從那以後,學校有一部分自來熟的姑娘,見到石崇善就纏著要他帶黃大來學校玩,或者乾脆想去他家玩黃大的。
對石崇善而言,煩不勝煩。
俞亮倒是一臉羨慕的瞧著自己發小,“嗤嗤,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石崇善淡漠的回應,“無福消受。”
俞亮繼續嗤嗤了幾聲,撐著傘走到了公交站。
“林榮公園,林榮公園,沒有到林榮公園的直達車,倒是有到附近的六灌路站。”
“差不多,這個地址是在林榮公園附近。”
“那走吧,正好車來了。”
俞亮與石崇善上了公交,可能因為下雨的關系,車上的乘客不多。
這司機開的穩當,經過林榮公園前方的一座橋梁時,刻意放緩了速度。
一名坐前排的女性從座位上站起來,此時車上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準備要下車。
可這女性卻走到司機的旁邊,見狀,司機開始緊張起來,畢竟前兩天才發生了“因乘客與司機爭吵,導致一車人死亡”的社會性案件。
這件事後,各大媒體又曝出了不少乘客因各式各樣的理由強搶方向盤的事。
那女性走近司機。
車上有人注意到了異常,同樣在車廂前排的一男子更站起來說道:“喂,你要幹什麽?”
女子不搭不理,她突然從包裡拿出一把水果刀。
這水果刀不長,但足以貫穿人體的脖子。
“喂!”那男子見狀不對,幾步趕到司機旁邊。
此時司機滿頭大汗,他艱難的將車停在橋面,兩手抓住女子的手腕,但卻發現她的力氣大的驚人。
也不知這女子是什麽心態,她現在正將水果刀使勁往司機的方向推去,但她的表情卻有些呆滯。
趕上的男子抱住女子的身體,希望將她製住,但女子只是稍作掙扎,男子就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人還在旁觀。
“喂,幫忙啊!”
俞亮首先反應過來,他幾步衝到女子的身邊,但對她的大力依舊束手無策。
路面上其他車輛見一公交車停在路中央,好事的也都停下車想看看什麽情況。
石崇善在人逐漸聚集的情況下終於離開了座位,朝那女子走去。
他觀察了半晌,才終於找到他的目標。
石崇善拉開了俞亮,也推開了那男子,男子正欲出口罵人,被俞亮攔住。
石崇善瞥了一眼司機,司機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支,全指望車上乘客救人,因此他當然注意到了上前的這名男孩子。
他瞥了自己一眼,這一眼冷漠得厲害,就像是發現了他一直藏在心中的虧心事。
石崇善運氣,一掌劈在女子脖子後方被紗巾圍住的肉塊之上,這肉塊膨脹的瞬間炸裂開來,湧出一股微弱的臭味。
女子在這一掌下也暈倒在了車上。
身後那位見義勇為的男子見此,不由說道:“看不出來還是個練家子。”
石崇善點點頭,將女子扶到座位上坐好,車上有乘客已經撥打了110。
溝通好警察後,石崇善與俞亮就欲離開,警方多番挽留,都被俞亮以我們還有急事拒絕。
這本來是一件可以上電視的大事,可石崇善並不想高調。
臨走前,石崇善悄聲對公交車司機說了一句:“做人父,就要有做人父和為人丈夫的覺悟,否則好自為之。”
留下一臉驚愕,嘴皮子哆嗦的司機坐在座位上發愣。
下車後俞亮問道:“他怎了?”
俞亮輕聲回應:“三個月以上的胎兒,因為他流產了,而且他對那胎兒的母親不好。”
“啊,”俞亮默然,“這樣啊。”
“嗯,走吧,去那個加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