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杯子底部的青蛇,陳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是什麽戲法?
裝神弄鬼?
這蛇畫得還挺逼真?
最終他歎了一口氣,問道:“請問我妻子究竟是怎麽了?”
薑陽旭拿著杯子回到床邊,遞給薑陽煜。
薑陽煜見著那條蛇,面色也有些複雜。
薑陽旭回答道:“您妻子……現在能確定的是她並非被附身。具體的情況能否請您詳細一敘?”
陳銘看向門邊的盛高然,後者輕點頭,陳銘便將盛敏交給自己的老丈人,帶著薑家兩兄弟到了隔壁房間。
陳銘坐在椅子上,也許是長久照顧妻子的原因,他幾乎整個攤在椅子裡,用手不斷的揉著的眉心。
薑家兩兄弟也不催促。
一會後,陳銘說道:“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是真的累了。”
薑陽旭搖搖頭,表示自己理解。
陳銘緩了緩,換了個坐姿,兩手胳膊搭在雙腿上,十指交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頭,緩緩說來。
“起初……”
“她只是做了個噩夢。她從夢中驚醒,大口喘著氣。你們知道,人做夢了,壓迫到心臟,都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她自己也沒當回事,當然,我也沒在意。”
陳銘擺出了一副懊悔的表情,“那個夢讓她挺害怕的,她找我安慰的時候,我還推開了她。我不該推開她的,只是那時候工作確實太累了……”
陳銘將頭埋在雙臂之間,片刻後才繼續說道。
“那次噩夢之後也沒什麽事,我們就和平常一樣,一起出門,去不同的公司上班,在幾乎相近的時間到家。”
“後來……她的話越來越少了,她以前會和我分享,說是抱怨更合適吧,她們公司裡的事情,她在人際關系的處理上有些問題,這方面她很依賴我。”
“可是突然她就沉默了,我以為是我們倆之間有什麽問題讓她不滿意了,你知道,女孩子嘛,經常把事情憋在心裡,或者因為某件事選擇冷處理。”
薑家兄弟對視一眼,他們真不知道……
陳銘繼續說著:“我有經驗,加上那段時間也忙,所以沒有及時處理。那時候我想著拖一段時間應該也沒問題。”
“可沒想到,拖著拖著就拖出了問題。”
陳銘抬頭看了看薑家兄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薑陽旭開口道:“陳先生,為了您妻子好,我們希望您知無不言,越多的信息越有利於我們解決眼下的問題。”
陳銘表示明白,他猶豫了一會,緩慢說道:“後來項目告一段落,我也有時間陪陪她。那天晚上我就想和她親熱親熱,但她拒絕了。”
“……”薑陽旭。
“……”薑陽煜,“說重點。”
陳銘有些不好意思,“這就是,她拒絕我之後其實我也不惱,畢竟我很長時間沒有陪她了,可是後來的日子裡,她每一次都拒絕了我。”
“我本來以為我被綠了,很生氣,就偷偷翻看了她的通話、聊天記錄,還有她的電腦。可是什麽都沒有,她似乎和以前完全沒有變化。”
薑陽煜有些膩了,聽來聽去,沒聽到一個有用的信息,除了那女的做過噩夢!
很多時候人們做噩夢都會下意識的想著“那就是個噩夢罷了”,醒了之後醞釀一會就能繼續睡著,所以不會放在心上。
但其實……噩夢,卻是一個征兆,甚至,是潛意識對自己的警示!
所以薑陽煜打斷了陳銘的述說,
問道:“盛女士做的那個噩夢,是什麽內容你知道嗎?” 薑陽旭沒有打斷薑陽煜,他也聽得乏了。
陳銘還沉浸在回憶裡,冷不丁的被問,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的噩夢嗎?不知道啊…”
薑陽旭默默的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陳先生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您沒有查到盛小姐出軌的證據後,接著發生了什麽?”
陳銘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也許是被打斷了思緒,有些不高興。
“她完全失去了這方面的興趣。某一天醒來,她就像變了一個人,她不再無理取鬧,不再任性,她會早起做飯,會收拾碗筷,會關心我的健康。”
“這不是挺好的嗎?”薑陽旭問道。
陳銘抬頭不自然的瞥了一眼薑陽旭,說道:“這種轉換,要麽是那個女的不再愛了,要麽,就是出問題了。”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薑陽旭閉了嘴,示意陳銘繼續。
“一夜就換了個人,本身就很令人懷疑,再者,她總找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燉給我吃,例如老鼠肉,蟑螂,和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如果不吃,她就會很生氣,會哭,剛開始哄哄就能好,發展到後來就越發不可抑製,她的情緒比小孩子還要善變。”
“甚至於她會像貓一樣的盯著某個地方,一動不動。”
“甚至趴在某個地方,怎麽叫就是不起來,如果有人動她,她還會發脾氣。”
“再到後來,她就不說話了。她的情緒全放在臉上。”
陳銘歎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們實在對她束手無策,正好我老丈人認識你們薑氏的一位長老,接連來了幾波人,都莫名奇妙的死亡了。”
薑陽旭聽陳銘的描述,心中越發疑惑。
按理盛敏的行為方式確實與被精怪附身時的表現很像,可事實證明,她並未被附身,那麽導致她現在這個情況的原因是什麽呢。
感覺她這個丈夫說了半天,主要是懺悔來了。
薑陽旭看向自己的表弟,薑陽煜正在那低眉思考。他想了想,說道:“根據我們收到的消息,之前派來的族中前輩們似乎都是同一種死狀。”
陳銘點點頭,“都是在離開盛敏屋子後,在別墅外邊倒地而死,全身趴在地上,瞳孔向上翻得厲害,幾乎要背過去。”
薑陽旭全身起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死狀實在有些滲人。
薑陽煜此時問道:“盛小姐一次都沒有開口嗎?”
陳銘搖搖頭。
“你覺得她神志還清醒嗎?”
陳銘疑惑的看向薑陽煜,後者解釋道:“若是被精怪附身,那神志被精怪所控,被附身之人雖會表現出精怪的習性,但他們可溝通,若是誠心想害你們一家,那我們薑氏族人對付它時,它就該出聲了。”
陳銘恍然大悟,想了想後說道:“似乎…就一直和你們剛見到時的她,沒什麽區別。”
薑陽煜點點頭,薑陽旭說道:“你們考慮過監視盛小姐嗎?”
陳銘點頭道:“在之前薑氏高手的建議下裝了監控,沒什麽發現,整晚她都在睡覺。”
薑陽煜對薑陽旭點點頭,薑陽旭理解了他的意思,隨即說道:“勞煩今晚撤了監控,讓我們兄弟二人來監視吧。”
陳銘沒有表態,反而說道:“我跟老丈人商量一下。”
“應該的。”
三人回到盛敏的屋中,盛敏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們一眼,發現薑陽煜正在看她,她立馬將頭轉過去。
聽聞來意,盛高然心中思量,若屋中只有自己女兒和這兩小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到時候解釋都是自說自話。
於是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與陳銘同你們一起吧,免得小女發作,也好有個照應。”
薑陽旭與薑陽煜點頭應好。
當晚,盛敏在自己屋中睡覺,四人輪流守夜。
而在這別墅外,石崇善正牽著黃大站在保安室門口,身後跟著賊兮兮的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