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皮一族與藍什一族將族人的後事處理結束後,以靳牟,藍卜,藍笑翁為首站在各自族人面前,等待石崇善說出對他們的解決辦法。
石崇善沉思了很久,他的視線從左向右,一個一個的掃過對面站著的人。
應該放他們進入現代社會嗎?
石崇善不停的思考,向自己提出疑問。
這些人承受著先輩的罪孽,被困在鬼門洞千年的時間,他們是無辜的。但這千年的時間卻也足夠將先輩的某種傳統或是思想根深蒂固的禁錮在名為“種族”的概念之中。
這無疑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隱患。
石崇善垂下眸子看著腳下的土地。不久前這片土地上也許降過雨,雨量不大,但足以令土地濕潤。石崇善的腳踩在上面,被柔軟的感覺包圍著。當他挪開鞋時,有一株小草從腳底冒了出來。雖然身子被踩彎,但它依舊頑強的撐著身子。
至少,得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尹君與憐瘦一左一右的站在石崇善身後,憐瘦的懷裡抱著小白澤。在石崇善思考的期間,白澤也在通過自己的雙眼打量著這個歲數不大的少年。
突然擁有了權力,少部分人不會被打動,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但他自小受到了特殊的照顧,究竟這些年來娘娘與閻王爺的教育有沒有起到作用,相信這個決定能多少體現出來一些吧。
石崇善抬頭,他抬頭的一瞬間,靳牟等人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即將決定他們命運的時刻,他們無法保持應該保持的冷靜。
這個少年能夠對付饕餮,就憑這一點,他們兩族就必須保持謙虛,且聽話,就如同當初對饕餮那樣。
石崇善張開了嘴,他說了一句話。
他剛才說了什麽?靳牟等人內心疑惑,雖然詞還是他們熟悉的詞,但為什麽連在一起,就不太能弄明白了?
石崇善說道:“我不接受你們的投誠,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你們的主人,而你們是自己的主人。”
靳牟第一個回神,他難以置信的說道:“您……不打算收下我們?”
“對,”石崇善肯定的回答道,“但我也不打算容許現在的你們踏入社會。”
藍卜與藍笑翁對視一眼,藍笑翁問道:“那公子的意思究竟是?”
石崇善笑笑,“我將作為監督者監督你們。接下來你們一族將各自派遣兩人隨我回去,為期一個月的時間,我將帶你們熟悉社會。接下來兩人中的其中一人回到這裡,將他所學的知識傳授給同族族人,每兩周我與我的同伴會來檢測成果,同時回答你們在一個月的學習中所總結出的問題。如此反覆,每三個月,你們各族將獲得兩名名額進入社會,實地考察與繼續學習。”
藍卜聽得很認真,所以他進一步提出了疑問,“我想請問公子,那什麽時候,達到什麽程度,能夠得到自由在社會裡生存的資格呢?”
“我也不確定,至少讓我們先實踐一次在說吧。”
藍卜點點頭。自由,在先輩的記載中是令他們向往而瘋狂的事情,在鬼門洞中度過的日日夜夜,都讓他對傳聞中的“自由”更加向往。但眼下,真正的自由,沒有主人的自由就在眼前,他卻感到了迷茫。不過迷茫也不能阻止他,他們藍什一族前進的腳步,這或許是他們能夠獲得真正自由的唯一機會!
藍笑翁看到了藍卜眼中閃爍的火苗,他欣慰的摸了摸藍卜的腦袋。
靳牟則從石崇善的話中想到了更多的東西,此刻,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根據他的猜測,這個時代也許對他們而言不是最好的時代,
但很明顯,也不是最壞的時代。石崇善等他們消化了一段時間,接著說道:“接下來,是停留在這裡的人的任務。你們的人數不少,不能引起關注,這裡山林茂密,除了一些旅客與上山進行采集工作的村民外不會有大量的人出現。在往深處去,有一些野獸,相對危險的環境阻隔了那些人的腳步,人煙稀少,正適合建造隱蔽的生活空間。你們日後的生活與學習都將在那裡進行。
我會派我的一名朋友到這裡來,他負責監督你們不會發生以下我說的這幾種情況。一、傷害人類,包含任何可能致死的行為。二、相互傷害。三、作出任何有可能會引人注目的事情。如果違反了以上三點,我有義務與責任對相關人員進行懲戒,至於懲戒的方法日後再論。
在場的任何人對此有任何疑問嗎?”
靳牟在腦中仔仔細細的將石崇善話回想了一遍,藍卜與藍笑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三人近乎異口同聲的說道:“但憑公子吩咐。”
“……”算了,這個方面等他們對現代社會有所了解後再說吧。
“那就麻煩靳牟,藍卜,藍笑翁長老討論一下居住地的建設問題吧。我去打個電話。”石崇善沒等他們三人的回答轉身離開了原地。
留下的族長與長老面面相覷,藍卜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要打電話?電話什麽時候惹惱了石公子?”
靳牟與藍笑翁搖搖頭。
“雖然我向來反感你們革皮一族,無論是你們先輩做的齷齪事跡,還是在洞裡為饕餮跑腿這些令人不齒的行為,但眼下我決定尊重並遵循公子的提議,與你們一同在這地方相互幫扶,努力生存。”藍笑翁面對靳牟,語氣十分不客氣的說道。
靳牟點頭,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沒有被藍笑翁的語氣刺激,“如此甚好,當下最為緊要的任務是居住地的建設以及各族人往後的工作安排。這地方什麽東西能吃,什麽東西不能吃,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這些知識我們迫切的需要進行學習。”
藍笑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在心裡琢磨道,一族中多少年才能出一名這樣的人才,憑卜兒的心性根本不是敵手,看樣子留下卜兒在這的決定是不可能的了。
藍卜看著靳牟高大的背影,突然心生羨慕,“是的。但在這裡憑空討論沒有任何意義,我認為我們首先應找到一處適合建造的地方,在談建造的具體事宜。而靳牟族長說的那些知識,也許我們可以向石公子提出建議,得到一位當地人的幫助。”
靳牟回頭直視藍卜的眼神,聲音頗具成年男子的魅力,“嗯。”
藍笑翁嘴角一勾,雖然心性還差些,但這智慧卜兒可一點也不弱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