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崇善一隻腳踏在走廊與病房的交界處,毫無疑問貼合了爾天此前說的“會引發警衛攻擊”的條件之一:離開病房。
警衛的手並非蜥蜴那樣的,而是人類的手掌,明明個子很高大,甚至看起來十分笨拙,但他的速度卻很快,至少比石崇善要快,在後者把腳縮回房間之前,就已經抓住了石崇善的脖子。
對方的力量石崇善感受得非常清楚,非常有勁,他毫不懷疑對方能夠輕易的扭斷他的脖子,只要他敢反抗的話。
石崇善面無表情的抬頭看著爾天,後者笑得那樣肆無忌憚,他笑著對石崇善身後的蜥蜴警衛說:“說好的東西呢?”
蜥蜴警衛摸了摸他的口袋,從褲子兜裡翻出了一包紅色包裝的香煙,丟給爾天。
“還有打火機!”
塑料打火機落在地上,蜥蜴警衛甩了甩手中的石崇善,離開了爾天所在的病房。
爾天看著走廊上的打火機,低聲說道:“哼,想騙我出去嗎?”
石崇善被高大的蜥蜴警衛提著,他盡可能保證自己的動作在一個不容易被察覺的微小范圍內動作,打量,觀察,記錄著四周的地形。
每間屋子都有一個人嗎?甚至還有小孩子?這家醫院到底想做什麽?
石崇善被警衛帶到走廊深處,直達走廊的盡頭。
“三百多間屋子?”石崇善在心裡計算著方才路過的屋子,“有二十間被封鎖的房間,可能是這家醫院機密的地方。”
那些被封鎖的房間無一例外的安上了厚重的鐵門,且門鎖複雜難開。每間被封鎖的屋子從外面來看,似乎內部的空間很寬廣。
會放置儀器一類的東西嗎……
在思考期間,石崇善被扔入了靠牆的一間病房中,從位置上而言,他與爾天可謂在兩個極端位置了。
“呵,我也算有自己的房間了嗎?”如果爾天說的沒錯,那他在這間屋子裡就是絕對安全的,只要不踏出房間,警衛或者其他人就不會威脅到他。
可是……
眼見這滿是血跡的病房,石崇善實在很難相信爾天的話。
抓痕,撞擊,割傷,房間裡看得到許多類型的血跡,石崇善的手指一一摸過去,雖然從視覺上大致能感覺到這血漬的厚度,但實際上手後反而更加明顯啊。
石崇善環視了這屋子一圈,輕聲說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累……”石崇善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昏沉,注意力很難集中,四肢更是疲軟,“奇怪,到這個地方後,我應該沒有做什麽會消耗體力的事情才對。”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石崇善沒有任何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倒下前,石崇善看到身邊的板床下方貼著一個人,他扭曲的側過臉,對石崇善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
“誰?”
……
“又是這樣!你到底要返工多少次才能把這件事做好?”
董天低著腦袋,他看著自己擦得鋥亮的皮鞋,走神的想著,是不是油擦的太多了?這個反光很容易讓人走神啊。
“姓董的!”
“啊?”
西裝革領的領導怒視著董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後說道:“你被開除了,收拾東西今天就滾吧。”
“啊?”
領導低下頭開始閱讀手中的文件,“出去吧。”
董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領導的辦公室裡出來的,也不記得是誰好心的給了他一些塑料袋和紙殼,他很多東西在公司,沒有這些袋子他還真沒辦法今天之內就收拾完。
不用交接嗎?
不和同事們吃一頓散夥飯嗎?
董天的胳膊上掛著好幾個超市塑料袋,懷裡抱著一個大紙箱,站在路邊發呆的想著。
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有些太毒了?他心想,馬路都被曬得反光了。
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董天打了輛出租車回家,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冰冷的氣息從房子更裡面的地方傳出來,然而董天卻完全沒有沮喪的心情,反而松了口氣,“終於能涼快些了。”
董天倒在地板上,他的腦袋、肩膀、大腿貼著冰冷的瓷磚,看著牆角那露出來的人臉,問道:“是吧?”
人臉張了張嘴,好像說了些什麽。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的啊,本來就是兩個物種了。”董天費力的從地上站起來,打開冰箱,拿出上層放著的啤酒,一口氣喝了一整罐。
“謔!”全身打了個抖,董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啤酒罐隨意的丟在地上,把腦袋靠在沙發背上,盯著天花板說:“也好,反正那個工作早就乾不下去了啊。”
“好好上班果然不行嗎,”董天轉過頭看著用雙手雙腳爬上沙發的人,問:“你不能從沙發下面直接穿上來嗎?”
“……”董天不確定的說,“你剛才是不是對我翻了個白眼?”
那人躺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呼呼的睡著了。
從這個半透明的角度來看,絕對是鬼吧?而且很害怕陽光,他在的地方又這麽陰涼,可是我為什麽看得見呢?
主角?待解決的重要問題,這個人其實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呵,”點燃香煙,白色的煙霧從董天的嘴裡吐出去,“我在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事啊。”
“有的啊。”
“哈?”
“真的有啊。”
躺著的鬼支起他的上半身,看著一臉頹廢的董天說:“你家這棟樓,藏了個殺人犯。”
“???”董天的香煙落在地上,他一臉呆滯的問:“你說什麽?”
半透明的鬼一字一字的說, “殺,人,犯。”
“而且他的下個目標,是你隔壁的那個小女孩。”
“你為什麽知道?”
“我是鬼啊。”
“不……比起這個,你告訴我這個是什麽意思?”
鬼的手撐住半邊下巴,他的眼神雖然空洞,但董天莫名的就是覺得他正看著自己,用認真的眼神說:“你不是想做英雄嗎?去試試啊。”
董天吞了口唾沫,“可對方是殺人犯啊,會死人的吧。”
“所謂英雄,不就是這麽回事嗎?”
董天啞口無言,一陣強風正好吹起他的窗簾,讓窗外的陽光趁機從縫隙裡照射進屋子,讓房間亮堂了一瞬間。嫌命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