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圓走到小店的店門前,買了串魷魚遞給小登圓。
小登圓先用鼻子聞了聞,隨即眼神一亮。魷魚咬在嘴裡的口感很滑嫩,帶著一些嚼勁。辣椒的刺激充斥在小登圓的口腔,他的眼淚沒有任何預兆的跑出眼眶。盡管被辣哭了,他的嘴卻依然在吧唧吧唧的嚼著魷魚。
登圓的手裡還有許多串魷魚,走出這條街的時候他和小登圓把肚子都吃圓了。
“目的地離我們很近,走著去吧。”
小登圓點點頭。
明明剛才的街道還很熱鬧,走了沒兩步,拐了個彎就像走錯了地兒一樣,這條巷子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巷子的兩邊的堆了不少垃圾,可這麽熱的天氣卻見不到一隻蟲子,也沒有老鼠,更沒有貓狗在這塊地覓食。
巷子窄,他們兩人並行的話一定會踩到垃圾,所以登圓在巷口的時候就放開了小登圓的手,後者抓著前者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著登圓走向巷子的深處。
巷子的盡頭是一排老舊的筒子樓,筒子樓的前面還有幾座瓦房,面對面建的,算是一個四合院。
登圓重新牽好小登圓的手,帶著他走進破敗的四合院內。
四合院裡本來正在玩耍的小孩嗖的一下四散離開,躲在自家的屋子裡偷摸的瞧著這兩個外來人,除了小孩在看他們,門縫裡還有一雙雙女人的眼睛。
“你們是誰?”一個男人大嗓門的開口問道。
登圓沒有在意對方的不禮貌,他微笑著說:“請問楊兵在家嗎。”
男人的神情有些奇怪,“你找楊兵?他一個孤家寡人的會有人找?”後半句話男人的聲音低,更像是在自語。
登圓點點頭,“不是親戚,就是認識,正好到附近了,就想著來看看他。”
男人擺擺手,指了楊兵的屋子後回了家。
登圓握了握小登圓的手,小登圓不解的抬頭望向他,發現登圓朝他眨了眨眼睛,小登圓不明白。
登圓敲響了楊兵家的門,可沒有人回應。
“楊兵,你在家嗎?我是……”登圓的自我介紹好像消音一樣消失在空氣中,小登圓發現他的嘴唇在動,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環顧四周,那些仍舊躲在屋子裡圍觀的人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吱呀。”門打開了一條縫,“你找我幹嘛?”
登圓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楊兵?你的眼睛怎麽了,這麽紅?”
“要你管?!”楊兵準備關門,可門卻被登圓牢牢的抓著,他關不上,對方似乎有些情急,大吼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登圓笑眯眯的說:“別那麽生氣嘛,你之前說的那件事,我有些興趣了,我們進屋好好聊聊。”
登圓推開門,手掌搭在楊兵的肩膀上,帶著他走進屋內,小登圓看了一眼屋外的那些人,他們好奇的眸子像蛇一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小登圓聳聳肩,關上了門。
“你到底是什麽人?”楊兵說話有些哆嗦,腳步也有些虛浮。
一進屋子裡,小登圓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這屋子裡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些。滿屋子的酸臭味,還有其他的無法形容的惡臭充斥在屋內。
登圓盯著楊兵,他的瞳孔變成了綠色,同樣的綠也出現在了楊兵的眼睛上。他嘴巴一張一合,像個機器人一樣的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
他不斷的重複著的這兩句話。
登圓朝小登圓招招手,小登圓走過去,登圓指著一塊破爛的紅色地毯說:“這個下面,就有人的惡。”
小登圓想起出發前登圓說的話,“他們的惡對傷害我嗎?”
登圓點頭,非常嚴肅的繼續說道:“你要記住,善是短暫的,惡確是持久的。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一個純粹的善人,一定要保護好他。”
小登圓對善惡的區分還沒有概念,但他習慣性的將登圓的話記在了心中。
“打開看看吧。”登圓說。
小登圓用腳踢開毯子,這張毯子不僅破,還非常髒,上面的味道臭到熏人。毯子下是一塊不到半米的木板,可以打開。
小登圓看向登圓,後者點點頭。
小登圓摳開木板,木板下是一條深而黑的隧道,邊上有木頭做的梯子供人攀爬。
小登圓本想下去,被登圓攔住,他率先走下了這條不知道通往何處的通道,小登圓緊隨其後。
爬過垂直的隧道後,還有一條橫向的通道,很矮,也很窄,登圓只能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向前攀爬過去。
在橫向的隧道裡爬了一兩分鍾後,登圓從通道口一躍而下,他簡單的掃了一眼這個漆黑的空間後,轉過身伸手接住準備往下跳的小登圓。
這下面沒燈,但並不妨礙這兩人視物。
小登圓想說話,但被登圓製止了。他朝小登圓搖搖頭,比劃道:“別說話,做個旁觀者。”
做個旁觀者,小登圓已經做了許久的旁觀者了。
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摸索著找到一個塑料桶,解下褲子解決了生理需求。小登圓皺起眉頭,捂住口鼻。他突然意識到那個房間裡的臭味是什麽了。
女人在痛的旁邊找到卷紙,擦了擦屁股,穿上褲子後走到另一個角落,她用腳踹了踹地上那個女人,聲音嘶啞的說:“死了嗎?”
那個女人沒有聲音。
“喂,麗麗,你過來看看她是不是死了。”
另一個女人從地上爬起來, 是個短頭髮的女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了,昨天才打了她幾下啊。”
不耐煩的走到角落,她蹲在地上,碰了碰那個躺著的人。
“艸,她好冰。”
“……”
寂靜了一會,蓬頭垢面的女人趕忙蹲下身子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脖子,聲音顫抖的說:“沒氣兒了!”
“咕咚。”短頭髮女人咽了口唾沫。
小登圓將她驚慌失措的神情看在眼裡。
“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昨天動手的是你!”短發女人吼道。
蓬頭垢面的女人惡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聲音很脆,地上躺著的其他女人陸續翻了個身,對正在發生的事似乎毫無興趣。嫌命長嗎